看起来她真的已经昏迷了,"哼,"云孟禾松开了她的头发,冷哼一声:"像你这样的垃圾,就不应该活着!"
说完,她不屑地站起身,离开了房间,并重重地锁上了门。
头部感觉沉重,全身肌肉疼痛,仿佛身下有烈焰在炙烤。
……妈妈……她在内心深处呼唤,渴望睁开双眼,渴望逃离这片炼狱,但眼皮沉重如铅,无法抬起。
她,她该如何是好?难道只能坐以待毙,任由这痛苦的火焰将她吞噬?
嗯?
突然,一股股凉爽的触感从额头传来,那令人窒息的热浪逐渐散去,尽管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渐渐地,她在这股清凉中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半,她吃力地抬起手臂,想要起身,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自己身上,只见自己依旧穿着那件在森林中弄脏的连衣裙,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失落。
“昨天,是我把你抱进房间,还是我亲手为你更换的衣物。”
她为何会想起这句话,为何要想起这句话,她是潘阿姨的女儿。
这个家原本属于她和父母,现在却被潘阿姨占据,她也是同谋。
她不愿去想她。
云馥像是在赌气,解开了连衣裙的扣子,换上了另一件衣服,然后拿着连衣裙走出房间,朝洗衣房走去。
洗衣房里,洗衣机正在轰鸣,负责洗衣的佣人在一旁熨烫着洗净的衣物。
见到云馥进来,佣人只是瞥了一眼,并未多言。
"阿姨,"云馥将换下的衣物放在洗衣台上,轻声对佣人说道:"我先去吃点东西,再来洗这衣服,可以吗?"
她已经一天两夜没有进食,饿得几乎无力。
听到这话,佣人再次打量她,目光扫过她布满伤痕的手臂,红肿的面颊,"等下我一起洗就可以了,你不用特意过来。"
虽然这位小姐在家中毫无地位,但佣人的同情心让她不忍对她苛刻。
"真的吗?"云馥立刻露出了笑容,一时忘记了脸上的疼痛,随即又因痛苦而皱起了眉头。
"快去吃点东西吧,"佣人带着悲悯看着她,催促道。
"嗯,谢谢阿姨,"云馥高兴地点了点头:"等下我还是会回来自己洗的。"
说完,她带着微笑离开了洗衣房,她的心那么容易满足,一句关心的话语,就能让她快乐许久。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佣人叹了口气,正准备将她的衣物放入洗衣机,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门口。
"夫……夫人,"佣人一愣,没想到这位新来的夫人会来到洗衣房。
"嗯,"潘菁冷哼一声,目光冷漠地扫过云馥留下的衣物,沉声问道:"小姐的衣物,也都是在这里洗的吗?"
佣人不明白她为何这样问,但也不敢不回答:"不是的,自从小姐不再上学后,就一直是自己洗衣服。"
"哦,"潘菁又问:"是云总要求她这么做的吗?"
当听到这番话,佣人一时间呆立,心中隐约猜到了几分,却不敢不从命地回答:“是的,夫人。”
果不其然,潘菁听后冷笑一声:“但我刚才似乎听到有人说,要为小姐整理衣物呢?”
佣人的脸色微微泛白,望了她一眼,却不知如何回应。她出于同情才说出那样的话,哪曾想会被新夫人听到!
“连主人的话都敢不遵,”潘菁抓住这个机会,要巩固自己“新夫人”的地位,“看来你是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夫人!”佣人立刻哀求着,身体微微弯曲,“我再也不敢了,请您千万别告诉主人。”若是主人得知,她恐怕真的要失去这份工作。
潘菁斜眼看了她一下,“不告诉主人也可以,但……”
说着,她向前走了几步,在佣人耳边低语了几句,让佣人逐渐愣住了。
“怎么样?”潘菁退后几步,继续说:“我刚才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佣人低下头,声音微弱地回答,心中无奈,谁让那小姐在家中的地位连她这个佣人都不如,为了保住这份工作,她只能遵从新夫人的安排。
云馥走进餐厅时,负责餐厅的佣人恰好离开了,留下了一些早上剩下的点心放在了桌上。
这些点心有的被人尝了一口,有的则被撕开了包装,都是佣人准备拿去丢弃的。云馥顾不得许多,急忙抓起几块塞进嘴里。
“谁允许你吃这些的?”突然,一个冷漠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正满嘴点心,一惊之下,喉咙立刻被堵住,泪水从眼中涌出。
“餐厅的佣人呢?管家,管家……”
随着这个冷漠的声音高声呼喊,云馥赶紧跑到水池边,大口大口地将嘴里的点心吐了出来,随着管家和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不得不用手将喉咙里的点心抠出来。
“哎呀,小姐啊,您怎么到餐厅来了!”负责餐厅的佣人一看到这一幕,立刻惊呼起来,一边冲上前,将云馥拉到门口,用力一推,将瘦弱的云馥推出了餐厅。
云馥好不容易才靠墙站稳,胆怯地抬头望去,她知道刚才说话的人正是她的“新妈妈”潘菁。
“潘阿姨!”她害怕地叫了一声。
潘菁并没有回应她,而是转头问餐厅的佣人:“小姐平时是怎样用餐的?”
管家和佣人,还有云馥都被她的严厉质问吓了一跳,佣人颤抖着回答:“主人让我将食物送到小姐的房间。”
这句话听起来很体面,但实际上每次只给云馥送去一些稀饭和咸菜,记得有一次她出于同情,将餐桌上剩下的鱼片给云馥送去,结果被主人发现,遭到了严厉的斥责!
她还是苦苦哀求,才保住了自己的这份工作。
潘菁冷冷地哼了一声:“但我却看到她自己走进了厨房。”
“我只是短暂离开了一下,没想到小姐竟然自己去了厨房,”佣人边说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而且,主人也吩咐过,这一周都不需要为小姐准备早餐。”
云馥的妈咪显然已经切断了她的食物来源,她的心中充满了悲伤和委屈,低着头,无言以对。
“哦,”潘菁的声音尖锐而刻薄,“那你的意思是小姐刚才去厨房,是去偷吃吗?”
佣人愣住了,她从未这么想过,也从未这么说过,但面对新夫人的指责,她能否认吗?
“不,不,”云馥不得不反驳:“潘阿姨,我没有偷吃。”
这难道不是她的家吗?她吃自己家里的东西怎么能算是偷呢?
听到这话,潘菁斜眼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应她,而是继续说:“我们先不讨论这个,我问你,你刚才去洗衣房干什么了?”
“我……”云馥想诚实地回答,说是去洗衣服,但潘菁已经打断了她:“你让你的衣服让佣人洗?难道你忘了你妈咪告诉你的,衣服要自己洗吗?”
云馥急忙摇头,她怎么会忘记?她原本就打算自己洗的,只是因为太饿了,才先去厨房找点东西吃。
然而,潘菁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而是挥了挥手,洗衣房的佣人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说,”潘菁对佣人问道:“刚才你是不是要帮小姐洗衣服?”
“夫人……?”
云馥轻声叫了佣人一声,用眼神恳求她说实话,但佣人不敢直视她,而是低着头说:“不,夫人,是小姐把脏衣服拿到洗衣房,让我帮她洗的,她是小姐,我不得不答应。”
不,不,云馥焦急地摇头,她怎么能这样说,怎么能这样说呢?
“现在你没话说了吧?”潘菁挑眉看着云馥,“你妈咪出差了,让我在家好好管教你,现在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哎,”她假装叹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管教你了,还是等你妈咪回来再说吧。”
说完,潘菁转身准备上楼。
“潘阿姨,”云馥赶紧上前拉住她的袖子,恳求道:“潘阿姨,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求您了,千万别告诉我妈咪。”
一想到妈咪的严厉,她身上的伤口就开始疼痛,痛得她忍不住流泪:“求您了,潘阿姨,我知道我做错了,愿意接受您的惩罚,只求您千万不要告诉我妈咪。”
潘菁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她停下脚步,对她说:“好,那你就把洗衣房里的衣服都手洗了,记住,每一件都要洗干净,”她早就想好了如何惩罚这个女孩:“这样才算干净。然后,把别墅里每个房间都打扫一遍,你不能偷懒,下午六点前我会检查,如果不合格,你今晚就不用吃饭了。”
说完,她甩开了云馥的手,优雅地上楼去了。
云馥在午后的阳光下,依旧在佣人的监督下,忙碌地清洗着潘菁的昂贵衣物。正当她感到疲惫不堪,饥饿难耐时,又一位佣人带着更多的衣物走了进来,放在了洗衣台上。
云馥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她的身体几乎到了极限,但佣人的话却让她不得不继续工作:"夫人吩咐,今天是大扫除的日子,你洗完衣服后,得赶紧去打扫别墅。"
她的手在搓洗衣物时不由自主地颤抖,但她知道,与妈咪的责骂相比,她宁愿选择在这里劳累至死。然而,人的生命力远比她想象的要顽强。
当她终于从洗衣间走出来时,天色已晚,厨房里飘出的香气让她更加饥饿。
她走进别墅,潘菁冷冷地看着她,命令她先去打扫楼梯,然后再清理客厅。
云馥没有选择,只能提着沉重的水桶,一步步艰难地擦拭着楼梯。
当她到达二楼,只剩下通往客厅的最后一段台阶时,她被饭香所吸引,忍不住趴在扶手上,希望能通过看一眼来缓解饥饿。
但就在这时,她不慎踏空,身体失去平衡,从楼梯上滚落。
霍元曦听到尖叫声,立刻放下筷子,冲向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