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大 第3章 白狼联盟

“嘿，睿哥睿哥，我们来了。”一到地方，林思澈就眼尖的看到缩在角落存在感极低的闻睿。

192礼貌的冲他点点头。

闻睿从黑暗中走出，像隐藏在城市缝隙间的优雅猎手，迈着轻松的步伐，悠闲的收割掉被他盯上的生命。

他提了一壶机油递给192：“今晚去找白狼联盟借点东西，林思澈带路望风，192和我一起进去。”

林思澈张着嘴惊呆了，立马打了退堂鼓：“什么什么？借东西？白狼联盟哪会那么好心借你东西，要不咱还是回去吧。”

192看他一眼，不晓得他这脑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你见过谁借东西还需要人望风？我们是不打招呼不问自取的借。”

“那不就是偷嘛？”

192：……

闻睿无语的丢给他一包面包，堵住他聒噪的嘴，神色淡然，丝毫没有要去偷人东西的样子。

林思澈饥肠辘辘，看到面包就像见到满汉全席似的，心目中闻睿的形象悄然拔高，哪管他待会是偷还是借，他麻溜的撕开面包掰成两半，一半放回包装带里，一半被他塞在嘴里囫囵吞下。

他怕有危险，就把小黑留在临时住所藏了起来，像192这种能检测热源的仿生人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的，待在那里安全一些，也让他们的行动少了点不确定性，毕竟小黑是狗不是人。

白狼联盟是一堆穷凶恶极的人组建起来的，说白了就是一个稍微有规模点的队伍，远不及安全区规模宏大，他们的住处是一栋破坏不严重的楼。

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把紧锁着的门都打开了，机械之都科技超前，房屋的防盗做的很好，一般来说是不可能被外人强行打开的。

躲在建筑背后探头看着白狼联盟的住所，那里有微弱的灯光透出，像夜幕降临时第一个出现的启明星那般惹眼。

他们有电。

闻睿和192对视一眼，蹑手蹑脚的走出藏身之处，楼下有两个持枪的壮汉在来回巡视。

他们隐藏在暗处，乌黑的眼睛凝视着武装到牙齿的巡查，静静等待下手的机会。

“待会进去以后你去断电，我需要一点时间找到积分卡。”

“积分卡？是要去安全区吗？”

闻睿点点头压低声音：“是。”

机械之都富人区的入场券需要十万积分，光是巨额积分就让人望而生畏，机械之都早就抛弃了传统货币制，改为积分制，并把这一制度推向全球。

AI叛变以后，积分仍在流通，现在依旧是主流的交易方式，大量积分被AI销毁，如今的十万积分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目前机械之都积分和外界的货币汇率为一比一，但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这里的积分背后的价值，两个世界的货币流通以后，积分必然会升值。

这个游戏将成为未来的主流，这一点没有人能否认。

闻睿抬手冰冷的枪口对准了巡视的两人中的一个，他半眯着眼耐心的等待目标走到最外边，褐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更加幽深，目光冷静像个猎手等待猎物上钩。

砰——扣动扳机，消音器的掩饰下没人注意到他的方位，被击中的人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来，摇晃两下倒在地上，太阳穴上的弹孔处鲜血不要钱似的涌了出来。

192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果然没看走眼，闻睿并不像他表面看上去那么弱不禁风，单说这枪法就不是普通人能达到的境界。

“怎么了？怎么突然躺地上。”扑通倒地声吸引了另一个巡逻的注意，他快步走到同伴身边，看看他怎么回事，走进看到同伴死不瞑目的双眼，汇成一滩的血迹，他虎躯一震迅速反应过来，拔腿就要往楼里跑，一边张嘴试图给楼中人示警。

血花在他头上炸开，像烟花又像滴入水中散开的颜料，两具尸体一前一后倒在楼下几米处。

“嗬…嗬……”他倒在地上大张着嘴，像濒死的鱼嘴开合几下再没生机，示警声音就卡在喉咙里，再也没有机会发出来。

闻睿和192跑进大楼兵分两路，一人从门口通往地下室的楼道走去断电，一人去找积分卡。

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光，底层除了一楼，其他地方都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往里走了一段距离能看到一个登记处。

里面几个大汉聚在一起谈笑逗闷，时不时爆出哄然的笑声，对外面队友的死讯一无所知，闻睿躲开的那一瞬间瞥见几个人影，里面的人都装备精良，跟外面的巡逻一样，要是几个人一起开枪，他会被射成筛子。

闻睿闪身躲在楼道的死角，偷听着里面的交谈声，判断里面有几个人，热源感应器每天只有一次使用机会，他已经用过了，接下来只能靠自己。

“那美人可真带劲，看到老大脸上被抓出来的疤吗？”

“哈哈哈，没想到老大碰到这硬茬子也束手无策。”

“要我说啊，老大就该直接把她打晕。”

一位大汉猥琐一笑：“嘿嘿，说不定老大这会正享受着呢？”

四个人。

就在闻睿以为自己猜到了人数时，一道不善的声音突然响起。

“喂，钟离，你在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角落里传来一声冷淡的回应。

“那美人今天可是看了你好几眼，你们难道是老相好？哈哈哈哈哈。”

余下的几人应和着他，哄然大笑中多多少少夹杂着一点恶意，钟离捏紧拳头不愿理会他们。

五个人。

闻睿皱眉，让他同时应付五个人有点困难，登记处的透明玻璃会暴露他的行踪，不知道是谁把这面墙改装了，正常的窗口，玻璃窗应该离地一米多现在改成了拼接起来的落地窗，虽然看着挺豆腐渣，但足以让路过的人无所遁形，如果他们都盯着窗口，那他就没机会溜进去了。

他并没有将希望寄托在192身上，地下不一定会有电源，机械之都早就断电了，这时候的总电闸估摸着也是形同虚设，整栋楼的用电应该是发电机带动的。

192这边断电的几率不大，所以接下来他很可能也会经过这里，这几个人必须解决掉。

钟离不屑与他们拌嘴，这群人在灾难前就不是什么好人，灾难后这臭德行还是没变，和他们计较就是在自讨无趣，要不是为了生存，他怎么也不会加入这种组织。

门口巡逻的人很久没有说话声传来了，他感觉不对皱着眉，下意识打开了热源感应器，门口的热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猫在楼道的人，看体型是成年男性。

他先是一惊汗毛都竖起来了，随后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周围，没人察觉到门口的守卫已经死了，敢单枪匹马闯白狼联盟的人，他来了这么久，就见了这一个："我去透透气。"

他推门走出登记处。

身后大汉哄笑：“这么开不起玩笑，说两句就要出去。”

开门的声音传来的那一刻，闻睿就将自己缩进黑暗中，任谁也看不出这里躲着一个人。

奇怪的是那人就像知道他在哪里一样，径直走过来，他停在灯光明亮的楼道口，垂眸往下看，明明下面只看得到一片黑暗，但却十分笃定这里有人存在。

黑暗中黑洞洞的枪口悄然对准了他。

“我知道你在这，你想做什么？”他低语着，拾级而下，身影一点点没入黑暗，背着光他的脸也随着他的动作，完全陷入了黑暗中，“单枪匹马来这里你是第一个。”

闻睿没有回应他，他自顾自道：“你手里有枪吧，正对着我？别浪费子弹，我不会拦着你。”

“玩家？”黑暗中传来了低沉的回应。

钟离诧异了一瞬，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玩家，机械之都的玩家和原住民的区别不大，除非玩家主动透露自己玩家的身份，不然没人能分辨出对方的身份。

玩家向原住民透露玩家身份，会被系统警告，并且修改原住民的相关记忆。

机械之都的伟大创新就在于，这里面每一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存在，虽然这是数据搭建的世界，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轨迹，有生老病死，所以这里也被誉为第二世界。

“是。”

闻睿收起枪从黑暗中走出，钟离这才发现他的踪迹，看到他的那一刻还是不免有些失望。

他穿着普普通通的卡其色夹克外套，放在人堆里立马淹没其中，无法单独挑出来，刘海长的有些遮眼，皮肤苍白好像许久没见光，身体瘦削看不出一丝力量感，就像个普通的宅男，从头到脚都写着普通。

但看着那半张脸，隐隐约约有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就好像他曾在哪里见过这人一样。

钟离胆子不小，没确认外面的人是歹徒还是玩家就敢单枪匹马过来对线，说他胆大心细吧，就这么把弱点暴露给敌人太不明智，说他虎吧，偏偏一堆人就他发现外面不对劲。

闻睿走到他身边，钟离这才发现他居然比自己高一点，他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板，闻睿没注意他的小动作而是看着灯光不怎么明亮的走廊：“可以带我进去吗？”

钟离毫不犹豫的应下，难得让他碰到一个玩家，他热情泛滥：“可以。跟我一起进去登记。”

闻睿往前走了两步停在原地：“敢杀人吗？”

“这有什么不敢。”

“杀了他们。”

钟离瞪大眼睛，看向身侧的闻睿，目光撞入他幽深的瞳孔中，像受到了什么蛊惑，摇摆不定的目光霎时坚定起来。

“杀！”

闻睿落在他身后低下头，语速急促迅速分好工：“你两个我两个，动作快点，然后带我去你们老大住所。”

钟离回头看时，闻睿像是小羊仔一样，看起来脆弱无害对谁都造成不了威胁，仿佛刚刚轻易将杀人说出口的人不是他。

披着羊皮的狼，他对闻睿最初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