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 第5章 初遇王勉

春日的清风微微带着些许清寒 ，可却令人感到舒适，风轻轻一吹，那饱含露珠的雪梅便簌簌落下，花瓣在空中辗转，可最后终究要面对大地。

在空中飞舞的那一刹那，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少男少女们扬起头，看着这难得的盛景，衣诀飘飘。

空气中原本弥漫着的雪划后的新鲜也变成了淡淡的梅花香。

沈绮一字一句的说到“今日，我们比的是书画。”

三皇子歪了歪头，疑问的说到“为何是书画?”

沈绮解释道“书画，男子女子皆可参与。”

三皇子点点头。

“书画，顾名思义，要有书有画。各位公子小姐可在画上提上与画作相关的诗句，三个时辰后，定京的书法大师魏老先生和大瑞第一画手净空大师将会来到公主府，为各位评比，前三甲依次对应着不同的奖赏。分别是上品映日红梅，净空大师的绝笔画作墨水青梅，前朝雅客苏瑜晟大师的绝笔古迹——繁四景。”

说罢，人群里都在互相窃窃私语。

先不说魏老先生和净空大师在大瑞的分量，映日红梅是邻国国君相赠，整个大瑞仅仅只有五株。一株在陛下手上，一株在皇后的凤仪宫，一株在太子的东宫，还有两株分别在公主府和太后的慈宁宫。

净空大师的墨水青梅曾被评为定京一绝，画作登峰造极，能以墨色黑水画出正值时节的碧色青梅。

苏瑜晟大师的“繁四景”，是在六尺长的花卷上，描绘出四季繁盛的定京城。

沈绮扬起头，落落大方 “各位贵客，请随阿绮前去娱乐场所。”

她微微行了一礼，向院后走去。

娱乐的场所选得极好，天色碧蓝，艳梅满园 ，园中还有稀疏的几座小亭。

再往前面走去，满庭艳梅不改，只是现出一座阁楼。

阁楼呈三百六十度环状，周围种满了梅花。

沈绮回头，微微一笑。

“此处就是各位将会娱乐的地方了，请各位移步。”

人群排列还算有序 ，不争不抢的进入了阁楼里，黄懿几人走在最后头，可黄诫的几个儿女却不同，走在最前头。

走进去，阁楼里很开阔，全属于镂空设计，在朱砂柱上，还挂着红色的灯笼。

一位婢女朝他们走来，微微行了一礼。

“黄季小姐黄长公子黄叔公子 ，请随奴婢来。”

黄懿等众人被她引领着，在阁楼中徐步穿行。

一男子一双桃花眼，鼻梁高挺，鼻梁左侧还有一颗小黑痣，说是痣，其实也不过是一颗小黑点罢了。

玉冠墨发，修长珠白的手握着白色陶瓷茶杯，杯里的玉山龙井冒腾着白色水汽，薄唇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袭玄衣华服，腰间一块翡翠晕染暖玉，还挂着翠色流苏。左手茶杯，右手一把翠扇。

那人正软坐在檀木椅上。

走过后，黄懿问那婢女“刚刚路过的那位公子是何人？”

婢女恭敬回答，“回禀黄季小姐，那位公子是当今王皇后胞弟王将军的嫡三公子，深受皇后娘娘宠爱，年仅十三就陪王将军上过战场，这不，刚刚从战场上回来没有几日。”

黄懿点点头。

婢女将他们带到位子上，微微行礼，“黄小姐黄公子，这便是你们的位置了，请落座。”

阁楼有两层 ，中间空地空旷，环形设计让观者都可以很好的观看娱乐。

黄懿落座后抬起头，看到那位王三公子正好坐自己对面，彼此之间还隔着镂空场地。

沈绮出现了，她拍了拍手，下人鱼贯而出。

“今日我们玩法不同，投票决定。”

“各位将自己想要玩的项目写在纸上，每个人只能写三个。”

纸送到了黄懿的手中 ，黄懿微微一顿，随后便提笔写下“琴画”

末后还跟婢女说，劳烦了。

沈绮眉眼舒坦 ，朗声道“据各位意见，最多的便是女子六艺男子四艺。接下来我们便开始抽签。”

“竹筒里有六大世家的族姓和各位皇子公主郡主郡王县主的名讳和其他家族的族姓。若抽到族姓的家族，便要派人参加，人数不限，若抽到名讳便要本人参加。”

二皇子眉眼俊郎，嘴角上扬 ，，心里暗道了一声有趣。

沈琦抬头，流苏轻晃，“第一来抽取的就王三公子王勉来抽吧。”

王勉点点头，起身走下楼去。

俾人手上端着托盘，托盘上搁着一桶竹签，王勉随便拿了一根竹签取了出来，面无表情的念了出来“琴。”

随后下人有端了一个拖盘上前，王勉眉头皱了皱，似是有些不耐烦。

最后还是从里面取出了签，“第一签，大公主李茹。”

“第二签，刘氏。”

“第三签，缇清郡主李袅。”

“第四签，程氏。”

再然后，王勉便回到了二楼。

随后大公主和缇清郡主都分别到了下面，刘氏和程氏经过商讨，分别让刘氏庶长女和嫡次女以及家中的表小姐参加，而程氏则是嫡长女和嫡次女参加。

毕竟在这种场合让人传出偏爱庶女冷淡嫡女的风言风语拯救对家族与仕途不利，这是一些高门世家都可以看明白的，可偏偏刘氏。。似乎是看不出来。

“还请大公主抽出比琴的要求。”

大公主从竹签里拿出一根竹签，语气淡淡的喊到“寒梅。”

沈绮对着众人说道“还请大公主郡主四位小姐以寒梅为主亲自谱出一首曲谱，限时一炷香。”

大公主坐在台上，一袭紫衣，墨发随风而扬，手指在琴上拨弄着，令人顿生美感。

相反刘氏姐妹就有些手足无措，比较皇家和世族培养出来的女子，又怎会低了寒门姑娘一头。

二楼上，一位黄衣女子站起身，满头珠钗叮叮当当，惹的众人都朝她看了去。

“寒门就是寒门，也不过如此，此次梅花宴本就是世家皇族该来的地方，一介寒门，又怎佩踏进长公主的府邸！”

黄懿偏了头，问旁边的侍女桃竹，“这位是哪位？”

桃竹底下头，回话黄懿“这位是景南张氏长房张尚书的嫡幺女张偌梓，张氏的七小姐。”

黄懿笑了笑，不大不小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寒门又如何 ，寒门与世家都一样可以为陛下分忧 ，可以保家卫国 ，守护黎民百姓！”

“世家与寒门唯一的区别不过就是一个官大一点，一个官小一点 ，一个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一个含着银汤匙长大，归根到底，不都是汤匙，又有什么区别，偌梓姐姐在这里指槐骂桑，恐怕有些不妥吧？”

张偌梓的柳叶眉皱了皱，不满道“你是谁，竟也配职责我？”

黄懿站起身，九岁的身子和张偌梓的十二岁身体相比，升高虽略微差了些，可气势却已经盖过了张偌梓。

“我乃临安黄氏 ，长房次女名懿，见过偌梓姐姐了。”

张偌梓跋扈的声音响起“你也是世族贵女，为何替寒门说话？”

黄懿反驳“世家和寒门现如今彼此之间安分守己互不招惹 ，自然没有利益冲突，那维持现有的平衡又有何不可？”

张偌梓咬了咬下嘴唇，不甘心的坐下也不再说些什么。

黄懿低下头，朝着那刘氏两姐妹说道“两位姐姐不必介怀，是偌梓姐姐说话难听了些，两位姐姐就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了 。今日在这公主府里，我黄四保你们安然无恙！”

那两姐妹朝黄懿感激的点点头。

坐在对面的王勉看到少女站起身的果决与一瞬即逝的愤怒，不禁有些好奇与一点意外。

虽前几年寒门与世家并没有开始针锋相对，但这两年开始，在私下里，世家与寒门之间发生了数次冲突。

想要不了几年，世家与寒门表面上维持的和睦将会彻底撕裂。

在如今的大瑞朝，明瑞帝把握朝政，可兵部吏部都掌握在六大世家手里，只有户部和工部掌握在陛下手里。

可陛下登基十几年，依旧地位稳如泰山，并未成为世家手中的傀儡帝王，因为在这背后，有一个只有效忠于帝王的势力——承天司，还有一个只臣服历代正统皇帝并且隐于暗处的——常恩阁。

不过两柱香，琴早已评比完毕。

大公主一甲，程氏嫡次女二甲，长女三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