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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皇宫的白虎大街，宽五十丈。两侧高墙气势威严。
华华丽丽的一行轿辇走在路中，也变得毫不起眼。
这当中有皇亲贵胄，朝中大员，武将世家。
不过，轿中三个女孩，才是当今天子今日要召见之人。
她们将来都是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
是的，她们都是女子。
一来，当今天子龙千山本就是番人。在他们部落里，族中长女和长子一样有资格继承族长之位。
二来，龙千山信守当初对圣主青玄的诺言，自己死后将天下还给段家。
可是，他当初一统中原夺了段家天下的时候，把段家所有男性杀了个干干净净……
没有皇子继位，龙千山就决定选皇女。直接在朝堂上义正言辞地“教训”了几个顽固的大臣，“谁说天下只能由男人坐？中原皇帝自古也没有番人，可我偏偏就做了你们中原人的皇帝。如今既然没有人选当皇太子，那就选皇太女！”
今年，是龙千山在位第三十年。他想在自己壮年还能把住朝堂之事的时候把继任皇太女定下来。
经过满朝大臣讨论。先帝庶出一脉中，选了十六岁的赵贝锦。先帝的哥哥三王爷一脉中，选了十一岁的周以枝。先帝的弟弟七王爷一脉中，选了七岁的段与乐。
龙千山下旨召她们三人入宫，由太傅亲自教导，选出一位立为皇太女，待他薨逝后继承天子之位。
一行轿辇每进一道门，随行人的就少些。
最后正殿外，三位郡主的父母，以及同来的三位宗派之女跪在殿外。
只三位郡主入殿。
龙千山高坐。旁边站着国师文璃。
三位郡主都穿着红色朝服，头顶的礼冠压得她们连眼皮都不敢妄动。
她们按照在家里学习了几百遍的礼仪，行礼。
殿外，三位郡主的父母跪在前面。
三位宗派弟子跪在后面。
国师文璃从大殿走了出来。
二十多岁的模样，一只眼睛碧色，穿着月白色宽袍敞袖。
“三位宗派弟子何在？”
复风狸、临神渊、离木殇穿着一样式蓝色朝服，从后排起身，齐齐说道：“弟子在此。”
“各报姓名。”
一个头发全部是白色，梳着朝天髻，戴了全套饰品。低眉垂目，毕恭毕敬行礼回道：“我是风宗弟子，复风狸。”
国师文璃仔细看她，全白的头发。眉毛、眼睫、眼瞳仍是黑色，面容也是少女模样。
文璃问道：“哪个璃？”
“犬狸。”
“好名字。刀剑不入，御风，魂魄可复活。下一个。”
临神渊，梳双髻，抬起翠蓝色的眼瞳，看见国师后一愣，紧接着说：“神宗，临神渊。”
国师文璃没有多问，只是冷冰冰说：“下一个。”
最小的那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除了礼冠，没戴其他饰品，头发刚过耳，没梳发髻，深深低着头，说道：“离木殇。”
文璃说：“抬眼睛。”
那女孩一双翠绿的眼瞳，忽闪忽闪的。
文璃心想，只在眼瞳有变化，果然不简单，说道：“你是木族。保万物不灭。”
“是，我是木族，离木殇。”
国师文璃站起来，对身后侍卫说：“敞开殿门。”又转回来对三人说：“来吧。陛下要看看你们本事。”
复风狸问：“在这里？现在？”
“对。”
复风狸看了看那两个岁数小些的，又问：“跟她俩比试？”
“对。”
复风狸表情里全是不屑。双臂一展，身后立刻飞出一个巨大白色飞鸟。
文璃仰头看，“白色的凤鸟？”
那巨大白色凤鸟一飞冲天，在皇宫上盘旋，鸣叫。所有侍卫都忍不住抬头看。
复风狸站在那里得意洋洋。
文璃看看另外两个人，问：“你们在等什么？”
临神渊眼睛一转，说道：“国师，真的可以用吗？我师父说，除非在战场上对敌，否则不让我用术法。要是让师父知道我在皇宫里用术法，还攻击其他宗派，回去一定又要罚我抄一百遍那些无聊的术式。”
“尽管施展。”
临神渊伸出右手食指，从唇尖一直伸过头顶，直指那只白色凤鸟。
大家都抬头看着，可是三个弹指过去了，什么都没出现。
复风狸嘴角刚扯起一个冷笑，头顶白色凤鸟突然惨叫下坠。
众人抬头，不知道从哪里俯冲下来一只巨隼，两只明黄利爪正抓在白凤后颈，八个爪尖像匕首刺入凤鸟脖颈，血滴和白色羽毛跟着凤鸟一起坠落。
复风狸伸手，想操纵白凤反击，可是白凤连翅膀都没有再煽动一下，就坠地了。
那巨隼在踩在白色凤凰的脖子上，歪着头看了看神渊，像是在问，“这东西，能吃吗？”
复风狸冲过去，想撵走巨隼，可是巨隼并不怕她，根本不动。
复风狸回头骂道：“我的白凤！你！这是我们风宗神鸟，你！”
临神渊说：“好看是好看，我刚才都看傻了。可是没用啊，你那东西只能在祭祀的时候助助兴。我的可是能在战场上杀敌的！”
复风狸伸出左臂在空中，临神渊身后起了一股白色的小旋风。
临神渊说：“我师父说的没错，你们风宗因为历代都是女宗主，所以喜欢搞这些华而不实，好看不好用的东西。”
临神渊手中蓝色冰刃已经抵在风狸颈间了。
可也只一瞬，临神渊面前的风狸也变成一股旋风，前后两个旋风把临神渊带向的空中。
巨隼也立刻冲了上去，像是要救出临神渊。可是一直无法冲进风里。
临神渊在风中旋转，试图从风中伸出一只手来抓巨隼。
文璃身边的离木殇一直没动，此时眼瞳一转，嘴里念念有词，绿色的大群翠鸟从四面八方出现，竟然就这么直接冲散了两股旋风，还接住了临神渊。
可是临神渊并不领情，让巨隼三两下就抓散了翠鸟。临神渊踩着三两只翠鸟走到巨隼背上。
手执冰刃，到处找复风狸。
白色风刃从巨隼后面扫过来。
巨隼向上振翅躲开，但还是被风的力道掀得翻滚了好几圈。
临神渊从巨隼背上掉了下来。
巨隼在空中翻滚了几圈，迅速调整好方向重新飞过来。
……
她们在天上斗来打去。
殿里的龙千山已经走了出来。
文璃伸手，殿内的龙椅就到了殿外。
龙千山坐下，眯着眼睛看着空中，摆手让宫人撤去华盖，“没点眼色，挡住我了！”
文璃笑他：“陛下，今年也四十有八，稳重些。”
龙千山自己也笑，“你还记得暮雪跟三只小妖怪嘛？天天打起来没完没了，把圣主气的啊。”
文璃说：“这三个孩子可比他们强多了。这几个女子有师父教，有师兄弟一起练，不一样了啊。”
龙千山问：“神渊这小丫头你教得不错。不过，这场比试，我是不是应该算她作弊？”
文璃笑：“各凭本事嘛。怎么能算作弊？”
龙千山：“我是老了，不是傻了。不见天竟然把小将军借给神渊，看来你们此番是志在必得啊？”
文璃只是嘿嘿一笑，不说话。
龙千山说：“整天跟我装疯卖傻，拿我当小孩。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神宗虽远在武北，不正是靠着你和不见天才压在各宗门头顶上的嘛？”
“陛下，我们？可没有我，是德懋、徽意还有不见天搞的手脚。我可没空参与。”
“是啊，你在豫东陪着那安将军一住就是二十几年。你是没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