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绍很快帮雪厘联系了熄墨的辅导员。辅导员听说熄墨惹了事情,惴惴不安。
“熄墨一般都出入哪些场所,他平日里经常干这种事情吗?”雪厘坐在新布置的校长办公室里。她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示意沙发旁的辅导员也喝茶。
辅导员名叫陈词,他平日里是下班到点就走人的类型。
以前熄墨就做过不少惊世骇俗的事情,陈词找来熄墨谈心。
因为陈词是教国防安全科目的老师,熄墨居然联合整个学院的学生,在辅导员评分体系中给陈词低分。
陈词没想到熄墨居然在整个音乐学院这么有话语权。不管熄墨是恶贯满盈的坏孩子,还是走入歧途的好孩子,陈词都不想再和这个学生周旋了。
陈词连忙端起茶杯,口里说着些和稀泥的话:“哎呀,熄墨,我知道,一个毛头小子。这小子情商不高,以挑战权威为乐趣,校长,您运气算好的啦,他之前还把我办公室里的东西换掉了呢。”
雪厘靠在沙发上:“我想给熄墨同学处分。”
陈词连连摆手:“万万不可!”
雪厘晃晃手里的学生卡:“不瞒您说,我上一周一直都在以学生的身份和同学们接触。这个熄墨我是了解的,喜欢迟到、高傲自大,嘉笛学园这么开明,就是为了培养出这种学生?”
陈词附和:“学生犯错,得到处罚天经地义。可是这个熄墨那是屡教不改啊!您找个时间私下批评他就是了,不要跟他硬碰硬啊!”
雪厘伸出手:“让老师你带的资料复印件,拿来了吗?”
陈词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袋:“这是熄墨的家庭背景。”
雪厘拉开拉链,开始翻阅:“家庭富裕,熄墨的养父是飞船邮递局的员工,养母是地球观测局的科学家。由于熄墨的母亲曾经是地球西藏人,熄墨不会说藏语,所以父母离婚后甚少和母亲联系…”
陈词补充:“熄墨的父亲早出晚归,您要是和他父亲联系,估计得下班之后才能见到了。而且现在请假都是抽签制的。”
雪厘抬起头:“请假?抽签制,什么?”
陈词耐心地解释:“嘉笛学园的学生课业繁重,请假一般都会批准。但是老师一旦签了合同,就要接受常年待在学校的生活。一般老师请假出校门,都要先抽签。抽到外出好几天的是撞大运了;晚一秒回来都不行;抽到不允许出校的,除非涉及紧急事件,不允许出校就是不允许。”
雪厘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嘉笛学园对教职工和学生是公平的。
雪厘捏捏太阳穴:“知道了,谢谢你的配合,你去忙吧。”
陈词起身,又和雪厘客客气气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才离开校长办公室。
雪厘对站在窗户边看湖的白鹤说:“的确不能硬碰硬。”
白鹤跳到茶几上:“如今你是校长了,很多双眼睛看着你。”
雪厘撑着下巴:“可是我还是生气。我不是受气包。”
白鹤问:“你想怎么做?”
雪厘揉揉白鹤的脸:“鹤宝宝,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白鹤一哆嗦:“不要这么喊我。”
雪厘猛亲了白鹤一口:“啵啵~你帮我盯着熄墨的行踪。他每天去做什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都告诉我。”
白鹤用翅膀擦擦脸上的口水:“可以,但是我完成任务后你要给我按摩。”
雪厘打了个响指:“没问题!”
白鹤很快带回了消息。
根据白鹤每日盯梢发现,熄墨虽然特立独行,但是和音乐学院的一位调音师感情特别好。
这位调音师也是音乐学院某合唱团的钢琴伴奏,调音师心思细腻,和熄墨经常一起聊天,熄墨和他感情不错。
调音师还经常跟熄墨去音乐学院的KTV,KTV的老板是一个冷艳美女,只要是会唱歌的学生,美女老板都欢迎。
由于熄墨是音乐学院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很快成了KTV的VIP客户。
甚至音乐学院有传言,这位KTV老板和熄墨是情侣,熄墨爱美女老板爱得死去活来。
除了去音乐学院和去棋子广场上公共课,熄墨很少去学校其他地方。
雪厘听到这里,手一抖:“我作为一个假学生,能随便出入音乐学院吗?”
白鹤提醒雪厘:“有仓绍,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到?你可以让仓绍再跟你申请一个音乐系学生的校园卡。”
雪厘有些忧郁:“为什么我要老是麻烦仓绍啊?她也只是一个学生!”
白鹤踮起脚:“雪厘,校长助理是你唯一的靠山。你跟仓绍提什么要求,只要不是杀人犯法、通敌叛国,她都不能拒绝你的。她永远无条件站在你这一边。”
雪厘反驳:“你怎么知道?我要是像熄墨那么肆无忌惮,她会不会指责我?我要是对她强势,她会不会受不了?”
白鹤拍拍雪厘的膝盖:“不,不会。上一任校长也有一位校长助理,校长做什么,校长助理都觉得理所当然。要知道,上一任校长助理是一位风流倜傥的美少年,可把上一任校长迷倒了。”
雪厘咬着手指甲:“哎哎,那我也不想给仓绍增加工作量了。这样吧,我想要一张那位美女老板开的KTV会员卡,仓绍花点钱就可以为我办到吧?”
白鹤高兴地跳起来:“你总算开窍啦!当校长虽然处处受制约,但是和嘉笛学园的所有财产藕断丝连。校董事会每年给校长发不少分红,你除了能领到工资,学校里不少不动产你都有使用权,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你就可劲儿花钱吧!”
雪厘在第二天就收到了KTV的会员卡。
雪厘把会员卡收好,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不会唱歌。
白鹤不相信:“你一首歌都不会唱?”
雪厘说:“我只会唱孤儿院的婆婆们教我唱的民谣。”
儿时的雪厘不够合群,也不开朗。
她身材纤弱,不能帮婆婆们干活,其他女孩子嗓音甜美,把婆婆们哄得开开心心,但是雪厘其实不喜欢和婆婆们太亲昵。
相反,雪厘小朋友更喜欢在其他孩子拉着婆婆们的围裙哭闹嬉笑的时候,在一旁冷眼旁观。
好在孤儿院院长把雪厘小朋友的性格理解为害羞,所以孤僻的雪厘在孤儿院拥有了方寸之内有限的社交自由。
雪厘站在镜子前,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试着张开嘴唱歌。
白鹤在一旁期待地看着雪厘。雪厘哼了几句,立马闭嘴了。
“我觉得我张嘴唱歌的样子看起来有点蠢。”雪厘说。
白鹤指挥她:“不要驼背!挺直腰杆!笑一笑,唱歌和容貌没有关系!”
雪厘摸摸脑门上的刘海:“去KTV肯定要打扮得漂亮时尚一点吧?”
白鹤恼了:“你为什么总对KTV抱着猎奇心理呀!那就是一个一展歌喉的地方!大门一关随便你怎么鬼哭狼嚎!去个KTV就提心吊胆,你怎么教训熄墨?”
雪厘躺在沙发上:“唉!”
午后,翡书又约雪厘去医学系赚学分。
雪厘本来不想去,但是她了解到学分可以兑换礼品后,立马换好衣服去见翡书。
翡书刚从医学系大楼走出来,就看到雪厘穿着百褶裙跑上阶梯。
“雪厘!”翡书朝她招手。
“你今天真漂亮!特别可爱!”翡书夸赞雪厘。
雪厘笑笑:“谢谢!你嘴真甜!”
看到打扮后的雪厘笑得像个公主,翡书看出来自己的夸赞雪厘很受用,他连忙哄着雪厘再和他去玩“体验病人”的项目。
“听说这次医学系搞了一个‘心脏病’体验活动。戴上仪器就可以体会平静而虚弱的心跳。当然还有情侣心电图检测活动…”意识到不对,翡书赶紧闭嘴了。
雪厘知道翡书是无意的:“那我们就去体验那个心脏病体验活动吧?”
翡书拉住雪厘的手:“我忘了说了!心脏病病人体验活动必须家里亲人得了心脏病,才可以体验。这项活动是因为一位医学系学生的姑姑得了心肌梗塞,每当这位学生的姑姑气喘的时候,就很不好受。所以这位学生才模拟研制了一个演示血管堵塞的机器。再说了,咱们的血液循环都是正常流通的,我不想你不好受。”
雪厘心里一暖:“我还以为什么扎堆的社团活动你都要体验呢!那我们换一个。对了,你是美术系的,你不带我去美术系看看?”
翡书嘴硬;“美术系的那些人,各个都冒冒失失的。我怕把你们吓到了。”
雪厘打听:“听说美术系的学生都很孩子气?”
翡书道:“哈哈,说得好听是有童心,难听点就是幼稚了。不过画画本来就需要热情、天真的思维和好奇心。抱着功利心画画,作品永远不可能收获掌声。”
雪厘仿若无意:“那音乐系呢?”
翡书认真地为她科普:“我认识的那基本上都喜欢独处。而且音乐系的学生谱曲、练声都要学,每天焦虑的不得了。我有一个朋友就是的,唱歌很厉害,音准又好,可是对于创作尤其讨厌。他这辈子恐怕不能和音乐系的老师们和解啦!”
雪厘觉得翡书说的就是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