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看花 第9章 调查（4）

又是那位食堂负责人接待了他们。等他们给涓涓安排悄悄辨认的位置后，那位负责人去叫刘江。按照事先安排，游嘉栩到门外迎接刘江。当刘江走到门前的时候，他和他寒喧着然后并肩走进办公室里。蒋辰禹也起身迎接，两只眼睛一连看了他们好几眼，然后，又把目光集中到刘江身上，上下打量着，当他的视线落到刘江穿的一双崭新的毛皮鞋上，他着实掩饰不住异常惊喜的神情。不过，所有这些，都发生在一瞬之间。

果然，刘江个子不高，胖乎乎的。白净的圆脸上一双眼睛有光有神，显得刚毅、聪明、稳重。刘江见了他们这些穿着黑色警服的人，没有一点紧张的神情。蒋辰禹也自自然然地向刘江问：“兄弟。今年二十儿了？”

“二十五。”

“有女朋友了吧？”

“没有。”

“来这里多久了？”

“一年多；”

游嘉栩按照被蒋辰禹点头称赞的妙计，故意插上话说：“怎么，才干一年炊事员就吃得这么胖，你的体重总是有一百六七十斤吧？”刘江很不满意地翻了游嘉栩一眼，辩解：“我才称过，一百三十二斤。”

蒋辰禹一听，笑着批评游嘉栩："你呀，哼，真是一杆不公平秤。”游嘉栩和刘江都笑了。蒋辰禹又自然又风趣地说：“你再看看我的眼力如何？”他故意又把刘江从上到下一连看了三遍，才说：“你身高一米六五汁对吗？”刘江着实吃了一惊，说你怎么知道我的身高呢？

蒋辰禹心里就象刘备得了荆州一样高兴。他又镇静地问：“刘江，物理系林老师家里发生的命案，你该知道了吧？”刘江坦然地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你一定乐意为我们侦破这个案子，积极提供情况吧？”

“噢。对不起，我实在提不出什么线索。”

刘江矢口否认，蒋辰禹沉思片刻，还是镇静地问：“刘江，三月三日上午你干什么了？这总可以说清楚吧？”

“在食堂做饭呗。”

“八点以后，十点以前，你也在食堂做饭吗？”

“……”刘江这时明显变得不安起来了。蒋辰禹紧接着又问：“你在那两个小时之内在什么地方？干什么去了？由何人证明？”刘江听后心里说：“你们怀疑我了！“他心想这天去的地方不能讲，于是脸上出现了忧虑、不安和紧张的神情，说：“我，我记不清了……”

“记不清不要紧，时间不长嘛，要好好回想回想嘛。”蒋辰禹这话听着软绵绵的，其实象千斤石一样，把刘江压得勾下了脑袋，脸上淌出了汗珠儿。他们耐着性子等了一阵子，刘江才慢慢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惊恐之色，仍然吞吞吐吐地向他们说：“请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蒋辰禹和游嘉栩交换了眼色之后，又用软话稳住刘江，才让他走了。刘江走出门之后，蒋辰禹马上趴在地上，勾着脑袋，瞪着眼睛，盯住刘江留下的足迹，看着量着。突然，他仰起惊喜的四方大脸，说：“嘉栩，你快来看看！”

游嘉栩顺着蒋辰禹的身子趴下来，两颗脑袋并到了一起。蒋辰禹指着刚刚能看出来的脚印的波纹，向游嘉栩说：“一点不错，重庆A皮鞋厂生产的翻毛皮鞋！年龄、身高、体重、足迹，全一致起来了，快去喊涓涓来！”

蒋辰禹小心翼翼地提取着足迹，游嘉栩去把涓涓领来后，蒋辰禹问她：“小朋友。看清了吧？”

涓涓点点头。

“是他吗？”

“看个子，看胖瘦，象是他。可那时我没看清他的脸呀，也不能肯定。”

蒋辰禹最后向游嘉栩说：“你把涓涓送回去，我到派出所安排一下对刘江的监视问题，得赶快找局长汇报，对刘江采取措施，已经有根有据了！”然后他们分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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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局长批准，拘捕了刘江，定于明天上午审讯他。

为了给明天的审讯做好充分准备，吃过晚饭后，蒋辰禹带着游嘉栩去找柳妮娜，让她进一步落实刘江与郭楚兰的那件丑事。他们到了市图书馆宿舍区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下来，宿舍楼住户的灯都亮了。可是，蒋辰禹和游嘉栩上楼寻到柳妮娜的门口一看，房间里却没有一丝灯光。游嘉栩想了一会儿，才向蒋辰禹说：“我打电话让我姐夫联系她。”

此后在去林昊天家的路上，路灯映照着蒋辰禹和游嘉栩移动着的身影。他俩走着谈论着。

“队长，我确实太敬佩娜姐了！”

“听你说的情况，象她那样重交情和友爱的品德，非常值得提倡啊！"

“嗯。”

“这些年社会越来越富裕，很多人变有钱了以后受到西方资产阶级的影响。把理想和追求变成吃喝玩乐，一切向钱看的人越来越多……"

“我认为，人追求生活品质，就不能没有钱。但是，金钱决不能成为一个人的生活目的。一个社会，如果它的成员都在为个人的金钱和享乐而奋斗，那么，这个社会的性质是什么呢？”

“好哇！游嘉栩，你就明来直去地说下去呀。”蒋辰禹更加兴奋起来。

“具体到一个人呢，如果象刚才你说的那样，不要精神生活，不要高尚的情操，眼睛里光有金钱和享乐这四个字。队长，你说说，这样的人会走到哪里去呢？”

“会走到哪里去？哼哼，金钱和享乐这四个字牵住他们的鼻子呀，就会把他们牵到外国去！牵到犯罪的道路上去！牵到罪恶的深渊中去！!”蒋辰禹越说嗓门越大，一声比一声高。他平静了一下显得激动的心情，又颇有感触地接着说：

“我刚刚进局里那时候，侦破过不少这类案子。比如城郊李家寨发生的张某某杀妻一案，凶犯张某某和李某英自由恋爱结婚。下田干活，小两口同来同往，笑声不断；生活上，彼此形影不离，相亲相爱。后来，张某某发现了生财之道.......弃农经商，一汽车接一汽车往外地倒卖大米赚了大钱，发了横财，成为暴发户。他再也不拿锄头了，过着吃喝玩乐、一日三醉的日子。李某英呢，却变成了一头牛，一个人起早贪黑喂猪养鸡还要种几百斤玉米地，弓折了腰，哭干了泪。她三伏天在田里累得吐血，连丈夫的一句暖心话也得不到。这还不说，张某某每次在外边喝醉酒回来，对妻儿又是骂又是打，闹得连邻居都不得安宁。以后，李某英被活活地打怕了，一听说他从外边喝酒回来就吓得领着两个孩子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