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对啦。”表姐夫又向我介绍道,“我们学校食堂有个炊事员,名叫刘江……”娜姐插话问表姐夫:“是常去找孟教授他爱人的那个人?”
表姐夫点点头,继续向我说:“刘江学历不高但常找我借书,他有理想,有志气,爱学习。他也很喜爱文学,常找你姐研究他写的作品。可是这一段他却不……”
“他不到你家里来了吧?”娜姐接过表姐夫的话又反问道,“你知道不知道他不来的原因?蝉姐不曾对你说过吗?”表姐夫脸略有惊讶之色,迷惑不解地摇摇头。娜姐把声音压下来说:“你们这里都传刘江和孟教授的妻子郭楚兰有那种关系……”
“我有点耳闻。不过会有那种可能吗?唉!不谈这些八卦吧。”
“不,问题就发生在这上面。"”娜姐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大约在一个月前的一天上午,蝉姐去请郭楚兰翻译一个短篇小说,谁知,她一进门恰巧闯见了他们俩的丑事……”我和表姐夫都大吃一惊。表姐夫有点恼火了,他愤然地埋怨:“这么大的事,叶蝉为什么不向我说?”
“蝉姐后来对我说,她当时害怕极啦!为这事她坐卧不宁。”娜姐解释说,“其实,她并没有主动地向我说,是我看她心事重重,情绪反常,当时还以为是你们俩闹气了。在我几次追问下,她才向我说出了真情,为绝对保密,我们曾约法三章。所以直到今天这件事儿仍然是天知,地知,她知,我知。”】
游嘉栩向蒋辰禹汇报到这里,他皱起眉头思索着说:“队长,我当时听着,分析着,在我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大问号:难道说,这个刘江要杀人灭口吗?”
“问得好!我下午也得到一个重要情况,与你这个问号有关。”蒋辰禹说罢抬手一看表“哟”了一声,霍地站起来向游嘉栩说:“你这小子,怎么不看看表,开会的时间快到了,大伙在小会议室等着呢,走,到那里研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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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辰禹和游嘉栩到了会议室,只有法医赵大顺和红鼻子小王在那里坐着。赵大顺看见蒋辰禹,先看看手表又去取来象棋往桌上摆着,朝蒋辰禹说快来,分秒必争!
蒋辰禹摇摇大脑袋,说:“不行啦,没有时间了。”
“速决战嘛。”
“好。你昨天输了一棋,想报复吗?”
于是两个人头抵着头开了战。这时候又来了几个同志,上前围成一圈伸着脖子,目不转睛地观看着,头和头几乎碰到了一起……过了一会儿,蒋辰禹两只袖筒卷起,得意地说:
“走呗!你这个家伙,走一步棋比你爱人生个孩子都难!哈哈……”
大伙都笑了。笑声一落,又都为老赵解危而嚷嚷起来。这个说:“回马看相!”
那个说:“不,要回车保帅!”
人家赵大顺可真沉得住气,不管你怎么催促怎么嚷嚷,他还是手托下巴,锁着双眉,眼睛盯住全盘棋子,不慌不忙地寻思着扭转被动局面的棋路。
只听棋子“叭叭”响了一阵,蒋辰禹仰起四方大脸,两道黑眉毛耸动着说:“大老赵,打白旗吧!”
棋赛结束了。大伙围着长条桌坐下来,蒋辰禹开始向大伙介绍一个小女孩向他报告的重要情况。
这个女孩子名叫涓涓,今年九岁了,比灵灵大两岁,上小学三年级,住在五号楼东头二单元。三月三日这天上午,她在学校上完第一节课忽然想起来忘了带工具书于是向老师请假后,便立即返回家里去。
当涓涓刚刚走上楼来,看见走廊里往西走着一个人,很奇怪的人,鬼鬼祟祟贴着墙走!突然,他又慌慌张张地把身子贴在灵灵家的门上。当她从家里拿出工具书的时候,就不见这个人了……
蒋辰禹介绍到这里,喜悦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掠过,他说:“据涓涓回忆,这是个青年人,个子不高,从背后看好象胖一点。同志们都回想一下这人和我们对留在死者门口那两个脚印的推断,情况不是很接近吗?另外按照涓涓说的情况,我计算了一下时间,恰巧是八点到九点之间。涓涓提供的这个情况太重要喽,我们在深查细访之中,要十分注意这个线索!”
“鬼鬼祟祟,贴着墙走?说明了什么。刻意避开摄像头,这也就是调取楼内监控查不到可疑人物的原因。”蒋辰禹又把游嘉栩汇报的有关情况讲了一遍,大伙分析讨论了一阵子,按照原来的安排和分工,都散会而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蒋辰禹带着游嘉栩准备到碧波岭理工大学去了解情况,尤其是刘江的情况。在路上,蒋辰禹问游嘉栩:“你往日去找你姐,见过这个刘江吗?”
“没有。完全不认识。”
“你问没问刘江的年龄?”
“表姐夫说是个年轻小伙。大概不到三十。”
“嗯,个子高低呢?"
“我没有问。”
“胖瘦呢?”
“我,我……”
“哼!我我我什么,你这是失职,是疏忽,我告诉你!”蒋辰禹训斥完,可能是发觉自己太性急了,对游嘉栩的“火力”太足了,很快又一只粗胳膊落到其肩膀上,勾过来大脑袋说:“走,咱们先到学校食堂去。”
在碧波岭理工大学比较适中的地方,一片苍苍茏茏的松柏丛中露出米色食堂外墙的房顶屋角。老远就可以看见那高高的、头上顶着缕缕白云、把烟柱喷上蓝天的烟囱。这里还有便利店、学校、小吃铺、自由市场,也算是个小小的繁华区吧。
蒋辰禹和游嘉栩在保安陪同下随便逛了逛,这个小繁华区看了几眼,拐了两个弯儿,便来到了食堂的院里,保安说明二位身份以后,马上有一位十分热情的老同志把他们领进一间办公室里又去把食堂负责人找来,彼此握手相见之后蒋辰禹向这位胖乎乎的、脸上挂着笑的中年人说明来意。
这位食堂负责人很风趣,很直率。他向他们介绍道:“刘江他爸过去是我们学校的一位讲师,大概是八年前吧,患癌去世。刘江去年大专毕业以后就被学校照顾进来当炊事员。”
"这个年轻人脾性古怪,内向。整天皱着个眉头,老是在想着什么。他和谁也不多说话,也不在一块儿玩耍,活象个哑巴。但做事手脚很麻利。食堂光荣榜上有他的照片,一会你们去看看。一年多来,刘江上下班没有来早过,也没有来晚过,没有早走过也没有晚走过,大伙说他比钟表还准确。依我看,一个青年人能做到这一点还真不简单哪!真没有哪个师生比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