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少年依旧不为所动像一只刺猬,叶晚绾有点手足无措了,以为他是生病了身体不适。
便打算出门去找大夫查看,刚打开房门就撞上了宽厚的身躯,抬头一看发现正是祁恒。
“绾绾妹妹,你怎么从我弟弟的房间里蹦出来啦?”祁恒温柔的语气中带着诙谐。
“祁哥哥!你终于回来啦!”绾绾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了,仿若天上明星。
“咦,小馋猫还买了两包槐花膏啊。”祁恒继续调笑着说。
说到槐花膏,叶晚绾想起了正事,“哦祁哥哥,你快来。”
叶晚绾拽着祁恒往床边走去,一脸担忧。“从醒来他就一直这样,是不是生病了。”
祁恒命人去找了大夫,随后气定神闲得坐到床边,探着头打量着蜷缩的人,思考了一下,
对着少年说:“佑安,你可知我,我是你的皇兄。”
看着祁佑安依旧不为所有,祁恒像一位老父亲一样无力的叹了口气,随后众人示意先离开房间。
出去后祁恒眉头微皱,又叹了一口气,低头对叶晚绾说道:
“皇宫里年满6岁的皇子要集体居住在昭阳宫,满18岁方可出宫有独立的府邸。
然而宫里皇子众多,我在昭阳宫结业之时佑安尚且年幼还未入宫,所以我们并未见过面。
我辨认出他是皇子是因为在给他诊治之时发现了隐藏在腰间的龙纹团云密纹玉佩,
每一位在昭阳宫里的学习的皇子都有一枚这样的玉佩在腰间,我又命人去打探方才知道原来他是我的十二皇弟。”
“他竟然就是十二皇子!”
叶晚绾故作震惊。瞪大双眼,嘴张成一个核桃。
祁恒看着这可爱的小猫噗嗤一笑,转变了态度转而用轻松愉快的语气说,
“说起来他和你一样年余八岁,你们应该很有共同话题。你无聊的时候可以多来我府上找他玩。”
"好啊。"
反正也叶晚绾也正有此意,20岁的祁佑安如狼似虎,8岁的祁佑安可不是任她拿捏。
“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命人送你回府吧。”
叶晚绾离开后,祁恒沉下心好好想这件事的原委。
身为在昭阳宫待过的人,他深知这个宫殿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并不比朝廷少。
但是具体为何堂堂皇子会受到如此折辱,去打听的小厮竟然一无所获,这让祁恒更好奇其中的原委。
看来他明天必须亲自去昭阳宫一趟了。
第二天下早朝后,看着正红大门顶端悬挂的黑色金丝匾额,祁恒吸了一口气踏了进去。
昭阳殿内房屋错落有致,雕梁画栋,飞檐青瓦,尽显大气磅礴。
壁上的龙凤之姿栩栩如生,似要腾飞而起。园中奇花异草,亭台水榭,尽显韵雅。
祁恒经人带领穿过廊道,走出花园又走过蜿蜒曲折的小路。
方见得透露出丝丝荒凉的院落,那正是十二皇子的住处。
此处仿佛是被世间遗忘的角落,门扉半掩,推门之时还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庭院中的砖石缝里野草肆意生长,尽显荒凉。
只有一名削瘦的小厮打扫着院落。听到推门声误以为是自家主子回来了。
可抬头一看却是太子和难得低眉顺眼的掌事太监。
他连忙放下扫帚行礼:“奴婢拜见太子。”
“起来吧,你怎知我是太子?”来人气定神闲透露出皇室威严。
“回太子,奴婢原是御花园的打扫的,曾有幸见过太子。”
小厮低着头不敢多看这位位高权重,动动手指就能灭他满门的人。
祁恒看着这枯枝败叶的景象,自言自语道:“本宫以前竟不知昭阳殿还有这等‘风水宝地’。”
说着便斜瞅了一眼身旁的人。
“回太子。”管事太监接着眼力见说,“这是当年铸造昭阳殿的工匠居住的地方,如今昭阳殿早已修缮妥当,便很少有人居住了。”
“你的意思是,你把这种废弃偏僻的宅院安排给皇子住?”祁恒的语气里充满着冷漠和威慑。
“回太子,就算是借奴婢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自作主张啊,这是上头的命令,老奴不敢不从啊。”
太监吓得连忙跪倒在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脸吓得惨白,浑身不自觉得抖动,战战兢兢得说着。
“上头?哪个上头这么安排的?”祁恒的语气越发凌厉
"回太子,这奴…奴婢也不清楚,老奴是去年刚提拔有幸照顾几位皇子,之前的姑姑已经出宫了,从奴婢上任以来便是如此。”
“不知道是吧,那就先让你去慎刑司待着,好好想一想。”祁恒漫不经心得说着。
“等等等等回...回太子殿下,奴婢想起来了,听之前的姑姑说是...是...皇后娘娘...”太监彻底趴在了地上,颤抖着吐出几个字,不敢抬头。
“那你可知皇后为何这么做?”
“奴婢真的不知,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就算这个太监知道什么恐怕也是不敢说的。
“罢了,你且退下吧。”祁恒也知问不出什么了,干脆挥挥手暂且让太监退下。
“奴婢告退。”太监被吓得腿软,踉跄了一下勉强站起,颤颤巍巍的退下了。
“抬起头来。”祁恒转头跟面前小厮说话,语气柔和了下来。
小厮的面部有着几道伤痕,脸颊瘦得凹陷下去,看来平时也不少收人欺负。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回太子,一直只有奴婢一个人照料十二皇子。”
“可有人过来探望或者侵扰过十二皇子?”
"回太子,从奴婢照顾十二皇子以来也没什么人探望,不过是内务府有时送来些贴补的东西,至于侵扰......"小厮说到这突然哽咽起来,身子忍不住得颤抖。
看着眼前的人估摸着也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孩子,如今秋风瑟瑟身上也不过是一层薄布,语气温柔许多,“你但说无妨,我会为你撑腰的。”
小厮擦了擦眼泪,吸了一口鼻涕说,“平时那些管事太监一直克扣内务府对十二皇子的用度,十二皇子吃不饱,穿不暖,也没人管,
而且......而且其他的小皇子也经常过来对十二皇子动辄打骂,随意欺凌,受伤生病了也不许太医去医治......”说完彻底忍不住哭泣。
祁恒看着小厮的手腕和脖颈伤痕累累,可见他也受了不少罪。
祁恒也自责自己从前对此事竟然茫然不知,连自己的弟弟都保护不了还怎么保护天下。
“毕竟是皇子,那些人怎么敢随意欺凌?”
“那些皇子之前辱骂十二皇子的时候奴才曾经听到他们说十二皇子的母亲是......是贱婢,连带着十二皇子也被他们骂是......贱种。”
小厮一直用余光瞟着皇子,生怕哪句话惹他不悦。眼前的人并未显出神色,只是微低着头沉思,
“好,我知道了,你不用在这待着了,我会为你在宫里谋划一个好差事的。”
谁知小厮听到后竟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祈求道:
“从昨天开始皇子一直没有回来,原本奴才还在担心皇子的安危,但是今天看到太子莅临便知道皇子定得到了太子的照拂。
奴婢不想去别的地方,只想一直照顾十二皇子,还请太子成全。”
说着小厮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看着这个难得的忠仆祁恒也利落得答应了他。
“那你一会儿便随我出宫吧,你主子现在在我府上。”
“多谢太子!多谢太子!”在祁恒走到昭阳殿大门之际,似乎想到了什么,吩咐了一句,
“昭阳殿掌事太监,私自克扣皇子用度,欺上瞒下,特赐……杖刑三十。”随后潇洒拂袖而去。
随后几天祁恒命人在皇宫秘密打探关于这十二皇子的事,毕竟这种事也不宜张扬。
得知他母亲原是皇后宫中的外庭婢女,仗着姿色不错便找机会去勾引了皇上,没成想竟怀了龙胎。
虽然被封为贵人但是生下孩子不久便就得了不治之症,暴毙而亡了,就只留下现在的十二皇子一个人孤苦伶仃。
其他皇子看着他是婢女所生瞧不起他,又见他不得皇帝器重,无依无靠,也就肆无忌惮得欺负他了。
“怎么能这样!”祁恒独自暗骂一声,先不提皇子身份尊贵,再者说同是亲兄弟,又怎能不顾手足之情。
于是祁恒随后找了个机会下朝后来到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