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界医院 第3章 奇怪的同事

魏昭看着已经愈合的手指，乖乖的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在等待工牌完成的间隙，魏昭问了寇蛛一个问题。

“蛛蛛姐，为什么五界医院的地点要设在人界？”

寇蛛凑近魏昭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界管局有个人类高层之前出了点事，昏迷好几年了，医院设在这里，也算是为了他。”

魏昭也压低了声音，小声追问：“难道人界医疗水平比其他界更高？”

“界内环境天然就会排斥外界个体，健康的个体尚且不建议长期停留在其他界，更别说一个昏迷的人类了。再加上人类医生更了解人类的身体指标，人界的仪器和人类也更为适配，所以就把医院定在人界了。”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寇蛛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他就在7楼。”

一人一蛛还在八卦，小玉那边已经将工牌制作完毕，她捧着一小堆物品走到魏昭身边说道：“这是您的工作服、员工手册、医院简介还有工牌，工牌非常重要，还请注意保管，系统账号也为您开通好了，请使用工作牌上的工号进行登录，初始密码是123456。那么，欢迎您加入五界医院，魏老师，祝您工作顺利。”

魏昭接过物品，谢过了小玉之后跟着寇蛛走到了走廊另一端最末尾的办公室门口。

寇蛛一边推开门一边笑着和魏昭说：“来见见你的同事吧。”

这间办公室里面十分凌乱，各种资料随意地堆放在地面，桌面上也散落着不少纸张。魏昭正想问问她的搭档在哪，寇蛛示意她低头。

魏昭低头一看，一个小圆球乖乖地站在她面前。

那是一个由数不清的漆黑触手交错缠绕而形成的球状物体，正面靠上的位置镶嵌着一对圆溜溜的血色眼珠。它的大小与篮球差不多，每根触手都有成年男子大拇指粗细。它圆圆的身体底部有两根凸出的触手，起到一个脚支撑身体的作用，身体两侧则各有一根独立的触手，应当就是它的手了。

小圆球鲜红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盯着魏昭。

“......你好。”魏昭头皮发麻，但还是强忍着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同事不是人，很正常。

小圆球看了她一会便走到一旁自行整理起了地上的资料。

寇蛛拍了拍魏昭的肩膀，说：“它是你的同事，能干些体力活。”

魏昭好奇问道：“它是一种妖吗？还是魔？”

“都不是。它是界兽，诞生于界隙之中，是脱离六界之外的物种，不知道江院从哪找来的。别担心，它暂时没有吃人记录。”寇蛛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方便问问，前任员工为什么辞职吗？”

“哈哈，放心，他不是被攻击或者被吃了，他不过有一天去妖区骨伤科病房收病历，和那里的狐狸护士一见钟情，两人放弃工作私奔罢了。对了，我要建议江院以后面试的时候把恋爱脑检测项目加进去，我先走了，你先熟悉熟悉环境，下午没事就回家休息吧，明天才是你正式入职的日子。”寇蛛捏了捏魏昭的手后转身离开了现场。

魏昭走进了办公室，办公室很宽敞，进门的右手边是一块生活区域，有放个人物品的柜子、方便挂衣服的衣帽架、用来吃饭的小茶几，还有一张可供四人同坐的皮质沙发。剩下的地方则是办公区域，除了常规的办公桌椅和电脑，房间里还放着两张用来运送病案的小推车，此刻小圆球正在把推车上的病案搬下来。

办公区域里有一扇门连通着另外一间办公室，那是一间库房，用来储存每一位病人的医疗文书，也就是住院病历和门诊病历。魏昭打开门，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纸张与油墨的味道。

了解完办公环境，魏昭把刚从人事科领到的工作服在生活区的柜子里放好，然后坐到沙发上看起了员工手册和医院简介。员工手册上写着工作时间、员工福利等常规内容，医院简介则解决了一些魏昭的疑惑，比如那些奇怪的电梯楼层。

根据医院简介，五界医院大体分为以下区域：

-333层：住院部（海）

-18层：住院部（冥）

-3层：住院部（魔）

-2层：住院部（妖）

-1层：食堂、界间穿梭通道（患者通道）、救护车停放区

1层：挂号室、收费室、药房、院长办公室

2-5层：各科门诊诊室

6层：行政办公区域

7层：住院部（人）、无尽树舱

1334层：有翼物种特殊病房、天界特需病房、六界联合管理局总局联络室

魏昭还在暗暗惊讶，她的余光看到小圆球似乎在一旁观察她，于是她将身子转向了小圆球的方向。

小圆球已经将推车上的资料搬运完毕，它不知道这些东西应该放在哪里，只好全部放在了地面上。魏昭走过来，她记得库房里的那些资料是按某种顺序排列的，于是她坐在地上，开始按顺序排列起这些资料。

小圆球就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

时间很快来到了中午十二点，魏昭想起寇蛛的话，准备明天再继续整理。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对安静呆在一旁的小圆球说：“那我今天先走啦，明天见。拜拜。”魏昭朝小圆球摆了摆手，走出了办公室。

小圆球不理解魏昭摆手的含义，它一直盯着魏昭的背影直到她走出了视线。

魏昭走出医院大时又遇见了门口那两位壮汉，原来那是两尊铜像，怪不得他们行动起来十分僵硬。魏昭与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往家的方向走去。

从医院到魏昭住的小区，步行时间不过十五分钟。完美工作的三要素—钱多事少离家近，目前已经达成了两项，魏昭对此十分满意，她心情愉快地哼着歌打开了家门。

“妈，我回来了，忘了让你给我留饭了。”刚打开门，饭菜的香气就扑鼻而来。

李芝易放下碗筷走到门口，惊讶道：“你怎么又中午就回家了？又给你轮休？你不会被炒鱿鱼了吧？”

“妈，我辞职了，换了一家医院工作。”魏昭走到桌前，看了看中午菜色。“老爸怎么不在，又钓鱼去了？”

“怎么这么突然？中心医院可是市里条件最好的医院了，怎么说辞就辞了，你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李芝易心疼地摸了摸魏昭的头。

魏昭洗完手从厨房拿了套碗筷出来，夹了块排骨，边啃边说：“没事，就是想换个环境。”

“那你准备去哪家医院？”

“嗯，就对面山上那家。”魏昭低着头，抬眼偷偷观察妈妈的神情。

李芝易明显静止了一瞬，几秒后她开口：“哦，那家新开的，那还不错。”

魏昭心里十分诧异，妈妈明明早上还看不见对面荒山的建筑，为何现在接受得这么快？她试探着开口：“你知道？我是说对面山上的那家哦。”

“哎呀，我知道，五界医院嘛，离家近挺好的。”

魏昭猜这或许就是江院长说的“认知干涉”，她放下心来，看来不需要对家里隐瞒自己的工作情况了。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魏昭还是嘱咐到：“妈，五界医院比较特殊，很多工作内容都是保密的，你不要和别人说我在那里工作哦。”

“好好好。来，多吃点排骨。”李芝易往魏昭碗里又夹了几块排骨。

第二天，魏昭把自己的水杯放到包里，慢悠悠地出了门。每天能多睡一个小时，整个人都感觉变得阳光了不少，连路边的野草看起来都觉得顺眼许多。

十五分钟后，魏昭到了办公室，她推开办公室的门，一个黑影呲溜一下跑到了她的脚下。

是小圆球。

小圆球身侧的两根触手向上伸出，举到了魏昭身前。

“怎...怎么了？”魏昭不解地问。

小圆球的一根触手继续往上延伸，戳了戳魏昭单肩包的包带，然后指了指生活区的衣帽架。

“你要替我放包吗？”

小圆球球形的身体上下动了动，像是在点头。

魏昭将水杯从包里拿出来，然后取下单肩包递给了小圆球。“谢谢你。”

魏昭把自己的水杯在办公桌上放好，小圆球也将她的单肩包好好地挂在了衣帽架上。魏昭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饼干，她走到小圆球身边蹲下，把饼干包装袋撕开，递到了小圆球可能是嘴巴的区域。

“谢谢你，你吃早饭了吗？要不要吃饼干，巧克力味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小圆球盯着饼干看了一会，然后张开了圆圆的小嘴。它的嘴里长着一圈小小的尖牙，尖牙咬住饼干，发出咔擦咔擦的脆响，它慢慢地咀嚼着，时不时还有一些饼干碎屑从它嘴边掉落。

魏昭心想，还怪可爱的。

小圆球吃完魏昭手里的饼干，自觉卷起一旁的扫把，把地面上的饼干碎屑清理了干净，然后又一溜烟跑没了影。

魏昭将饼干包装袋扔入垃圾桶，她拍了拍手开始准备整理剩下的资料。在魏昭整理资料的时候，小圆球就在一旁看着她，时不时帮一些小忙。就这样过了三天，堆在地面的那些资料已经全部整理完毕送入库房，办公室总算变得干净整齐起来。

这天下班的时候，魏昭问小圆球：“说起来，每天我下班的时候你都还呆在办公室，你住在办公室吗？”

小圆球走到沙发旁，从沙发后面拖出来一个旧纸箱，里面垫着一些撕碎的纸片。

“这是你的床？”魏昭心想，这也太简单了点，看起来不会太舒服。“你可以睡在沙发上，纸箱会很硬吧？”

小圆球左右晃动自己的身体，像是在摇头，它跳到纸箱里，乖巧地躺下了。

魏昭冲它摆了摆手：“那我也先回家了，明天见。”

纸箱里的小圆球学着她的样子，伸出一只触手轻轻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