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
单原背着阿漪匆匆进门,立刻引起店内伙计的注意,"哎呀,这姑娘怎么伤成这样啊?"
"快快!快叫大夫!"单原一边喊着,一边将阿漪放下。
不消片刻,坐堂的大夫过来,见阿漪浑身伤痕累累,又是一位美貌的女坤泽,连忙吩咐伙计将人扶到了里屋,仔细诊治。
阿漪乖巧的侧身躺在榻上,额角不断冒出冷汗,可纵然疼的紧咬贝齿,她却始终没有吭一声。
"这位姑娘受的都是外伤,并无性命之忧。"
大夫替她检查了伤处,沉吟片刻,又皱眉道:"不过,姑娘身上的鞭痕,若是不能尽快治愈,恐怕会落下疤痕。"
闻言,单原心中一惊。
这个世界过于看中坤泽的外貌,这位阿漪姑娘本就面容姣好,定可以寻得一户好亲事,可要是落下疤痕......那岂不是毁了一辈子?
不行!绝对不能留下疤痕!
单原立刻拍出一张银票,豪气的叮嘱道:"劳烦大夫用最好的药,一定不能让这位姑娘的身上留下疤痕。"
"女郎请放心,老朽一定给这位姑娘用最好的药。"
大夫接过银票,转身吩咐伙计,去外面取些草药熬药,再取最好的金创药过来。
单原松了口气,将目光投向阿漪。
阿漪扶着床边坐起,盈盈一拜道:“多谢女郎救命之恩,阿漪铭记于心,永世难忘。"
单原虚扶了她一下,笑道:"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我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不,阿漪记得。阿漪定当报答!"阿漪正色道。
单原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再强求,笑道:"那么姑娘先歇息吧,稍后处理伤口怕是会很痛,姑娘忍着点。"
阿漪微微一笑:"有女郎在,阿漪就不怕。"
她声音软糯,说话间带着丝丝娇媚,听得单原心头一荡,暗暗吸了一口气,不敢再看。
此时大夫拿着药箱进来,拿出里面的金创药道:"这生肌散是最好的金创药,定能让姑娘的肌肤恢复如初。姑娘请随我来吧,老朽先为你处理伤口。"
阿漪应声,跟着大夫进了里面的隔间,单原在外等候。
许久,她心中焦躁,便去外面看伙计煎药。
伙计也是个健谈的人,上来便开口搭话道:“女郎好福气,娶了位如此貌美如花的娘子,以后定要好生珍惜,不可再如此粗鲁。"
单原一怔,轻咳一声道:"你误会了,我们......"
话未说完,伙计就打断了她,"女郎不必害羞,这种事情我懂。"她嘿嘿一笑,暧昧的挤了挤眼睛,"可是我们乾元嘛,还是要克制一下,总要怜惜一下娇弱的女娘嘛!"
单原:"......"
伙计还在喋喋不休:"我看女郎你信香如此旺盛,你家娘子又伤的这般重,这些时日怕是承受不住女郎的折腾,我这里有些修身养性的药,女郎要不要煎一些带回去?"
单原:"......"
她真的很想揍人!
这个伙计,简直比村口的大娘还要八卦!
单原气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回去时,大夫已经给阿漪包扎好了伤口,嘱咐道:"姑娘身体底子弱,伤口不易恢复,这几日不宜沾染水,否则会留下疤痕。"
"好好好,我们记住了。"
单原应着,大夫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
内室里顿时只剩下了两人,阿漪换药时出了许多的汗,此时轻薄的衣衫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惹人遐想。
"单女郎?"
突兀的,阿漪清软的嗓音响起。
单原心跳漏掉一拍,赶紧收敛心神道:"阿漪姑娘,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家吧?”
“我......我已经没有家了。”阿漪低下头,睫毛轻颤。
不知为何,眼前的姑娘让单原产生了强烈的保护欲,仿佛自己若不好好照顾她,便对不起这双清澈灵动的眸子。
她闻言,一颗心猛地揪了起来:"你、你......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会沦落到天香楼的?"
阿漪摇摇头,嘴唇抿的死紧,眼眶却红了起来。
"你...你别哭,有什么委屈都告诉我,我帮你!"生怕她再落泪,单原赶忙宽慰道。
"谢谢......单女郎,我......"阿漪抽咽了一声,抬起头,眼眸含泪,却又倔强的忍住不让它掉下来,如泣如诉的说着自己的过往,
"我...我父母早亡,兄长拿不出成婚的聘礼,便将我卖入了青楼。青楼的妈妈日日让人盯着我练琴,跳舞,甚至逼迫我...学那些伺候人的手段,我不从,他们便用鞭子打我,甚至还说要将我身上的衣服剥光,将我捆在床上......"
单原听的怒火冲天,握拳低吼:"畜牲!真是一群畜牲!"
"呜呜......"
阿漪嘤咛一声扑进单原怀里,哭了起来。
"单女郎,你是好人,求求你救救我吧。"
"不,阿漪姑娘......你别哭,别哭......我会帮你的!"单原手足无措,轻抚着她的背脊安抚她,心疼的厉害。
她一个柔弱的姑娘,在这样肮脏的地方,究竟受过怎样的罪?
阿漪抽噎着停止了哭声,小脸满是伤痕,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擦拭掉眼角的泪珠,抓住单原的胳膊,语带哀求,"女郎,我......我不愿意再被卖到那种地方,求求你留下我吧。哪怕做你的丫鬟,伺候你、端茶递水......"
她声音低哑,语速极快,似乎生怕被拒绝。
单原的心狠狠一震,疼惜道:"阿漪姑娘,这样对你不公平。"
"不...单女郎,这是我心甘情愿的。"阿漪眼里噙满了泪水,凄楚的望着她,"求你,留下我吧。"
见她这副模样,单原不忍心再拒绝,沉吟了片刻,道:"这样吧,阿漪姑娘,我先给你找个地方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再给你寻个安稳的去处。”
"多谢单女郎,我都听你的。"阿漪乖巧的点头。
"好,那我先安排姑娘去休息。"
单原出去叫了辆马车,小心翼翼的搀扶着阿漪走出回春堂,上了马车,朝着城南而去。
城南的流水巷是单原置办的一处院落,虽然不算豪华,但胜在清静雅致,环境幽静,比起人口众多,奢华铺张的单府,她反倒是更喜欢住在里。
带着阿漪到了流水巷的院落,单原立刻去收拾房间,准备晚饭。
等忙碌完了一切,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单原端了碗热粥和糕点放在阿漪身边,温言细语:"来,阿漪姑娘,你先吃一些,养足精神。"
"谢谢,女郎一起吃吧。"阿漪笑着道。
一顿晚膳,两人吃的其乐融融,相谈甚欢。
见天色不早了,单原便带人回了房间休息,又送去了两身换洗的衣服,才起身告辞。
阿漪亲自将她送出门,目送单原远去。她转过身,眼神陡变,嘴角微翘,浮现出一抹冷笑。
单原...你以为逃得过我的手掌心吗?
回了房间的单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觉得身上燥的厉害。
想来是今日饮的酒中加了一些暖情之物,才令她如此不适,想到今日差点铸成大错,她不由暗暗后怕,看来以后千万不能喝太多酒了,要是酒后真的乱性就糟了。
毕竟乾元十六岁成年后,便会进入燎原状态,体内分泌的信香会促使乾元**难抑,迫切的想要和信香契合的坤泽交欢。
而此时的她刚好进入了燎原期,正是需求旺盛的时候。
可是,她并不能接受随便就跟人那啥啊......
但来自乾元本能的渴望却让她欲罢不能,想到今日竟对着刚刚见面的阿漪姑娘产生了邪念,她就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该死!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哎呀!烦死啦!"单原懊恼的抱着脑袋,一阵抓狂,忍不住咆哮出声。
"砰...砰...砰......"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把她吓了一跳,待她反应过来,连忙整理仪容,装作刚醒来的样子。
她打开门,见阿漪正站在了门外,手里还拿着一个瓷瓶,忙问:"阿漪姑娘你怎么来了?快请进。"
"单女郎,您还没睡吧?"阿漪道。
"啊......还未歇下,姑娘有何事?"
"我......"
阿漪神色犹豫,紧紧的抓着瓷瓶,似是有些难以开口的样子。
见她一脸为难的表情,单原便道:"有话直说无妨,姑娘不必顾忌。"
"我......单女郎,我想......"
阿漪脸色一红,咬牙说:"单女郎,我...我后背的伤口似乎裂开了,想烦劳你帮我上药。”
闻言,单原看向了她的后背,见她淡绿色衣衫上果然已经渗出了血迹,忙道:"伤口是裂开了,你快坐下。"
她连忙搬了把椅子放在阿漪身旁。
阿漪坐下,脸颊通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羞带怯,垂首道:"单女郎,你若是不嫌弃...可否帮我涂上药,包扎一下?"
单原愣住,体内又不争气的滚烫起来。
阿漪低垂着眸,见她久久不动,颤声道:"单女郎?你...不愿帮忙吗?那我回去了。"
说完,她起身欲走,转身间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眼眶红通通的,隐隐似有泪光闪动。
单原忙伸出手拉住了她,"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阿漪脸色微红,轻咬了下唇瓣,将手中瓷瓶递了过去。
“麻烦女郎了。”
“不麻烦,我...我这就帮你上药。"
单原咬牙接过瓷瓶,正犹豫着该如何,阿漪已经抬手脱掉了身上薄纱,露出雪白的香肩和不盈一握的纤腰。
她赶紧移开视线,强行镇定下来,将瓷瓶打开沾了药膏,轻轻擦拭在阿漪的后背伤口上。
单原的手有些发抖,阿漪的皮肤很白,摸上去像羊脂般柔滑,让她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之前被强行压抑的信香顷刻间汹涌而出,令她浑身越发燥热起来。
完蛋!
信香瞬间呈燎原之势,浓郁的乌木香瞬间弥漫在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