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魂阵网罗四面八方的邪物,许多神官也都追着来到此地,一看是他们设阵收魂便纷纷加入,与他们一道持法护阵,这样更多的邪祟被收于阵中,法阵也在不断地扩大,这时便需要更多的修为来支撑法阵。
韩问秋施法时心口顿时像被重击了一下,接着无形地痛感遍布他全身,他知道是那人出事了。在他强行抽出自己地法炁送入苏见云体内时,本身的血肉已经认苏见云的身体为主,不管他是人是鬼,只要韩问秋愿意,他的修为就不会排斥苏见云身为魂魄之体。
这时隆恩真君看出他异样道:“将军若有不适可暂且休息,我等护阵即可。”
韩问秋点点头收回法力:“有劳诸位护阵,在下去去就来。”
他心急如焚直奔临江观,临江观倒是安然无恙,未受到邪祟的侵扰,但是他在这里感应不到苏见云的气息。
“阿云他去哪了?”
一脸茫然的蓝君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给弄懵了,看着他匆忙来到观里,周身的气息与之前完全不同,可以说他身上充满仙气。
对于韩问秋突然出现,心中有无数个疑问。
“你······?他······,鬼王差遣他有急事要去办······”
“去哪办事?”
“我······不知道。”
问他跟本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直接去找晏孤台问个明白,韩问秋当即施法,灵识纵观三界大叫一声:“晏孤台!出来!”
晏孤台本就离他不远,只是刚才他走的急跟本就没看见他就在搜魂阵一旁看热闹,突然被他这么一叫唤,便立刻现身在他面前。
“明秋将军这么大的火气,找在下何事?”
明知故问,韩问秋不欲与他兜圈子,直言道:“你知道我为何找你,邪祟的事我先不与你追究,阿云在哪?”
晏孤台淡淡道:“鬼界众鬼躁动不安,我猜是幽冥之监的恶灵要冲出法阵,就派他去查看并看守。我说你们仙界能不能靠谱一点,不是说向玉帝求了十年法效,这才六年符咒就失效了?看来玉帝只是空有其名,实际是个花架子,镇压恶灵还得看我鬼界。”
他这么说倒是给韩问秋提了个醒,这玩意觊觎天庭玉帝之位的心思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从韩问秋飞升之初便听闻他一直想把玉帝弄下来,自己上去坐坐。
晏孤台有野心也有胆子,更有与玉帝叫板的能力,鬼界百万鬼众哪一个不敢听他号令?这事他完全能够做的出来。这么多年没做,或许他是在等待时机,而今这个时机正好。
韩问秋情急之下想到当初封印幽冥之监他其实在场,只不过不愿意出手而已。幽冥之监里关着的是强大的邪恶之力,恶灵要比百万鬼众更具有攻击性,他们贪婪嗜血,视神官为滋养自己的养料。
如今不到十年法阵已经压不住恶灵,玉帝的符咒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失效,一定是法阵出了问题。
邪祟猖狂不已,恶灵即将冲出法阵,而晏孤台在这个时候让苏见云去查看幽冥之监,仅凭他一人之力跟本无法再次封印,他明知道此去定有危险,还这么做,就是有一种可能就是没想过让苏见云回来!
是了,他本身就是魂魄之体,加之修练,身上已练出仙炁,恶灵吃了他修为大增,冲出法阵轻而易举。
韩问秋怒喝道:“为何要叫他去看守,幽冥之监是天庭的事,要派人看守也是天庭派人还轮不到鬼王插手!”
晏孤台冷声质问道:“幽冥之监恶灵冲出法阵,百万鬼众躁动,我为何不能插手?”
“······”
这鬼王无理取闹,还弄这么大动静,韩问秋急于前去救人不打算与他争辩。当即就要前往幽冥之监,动身之际被晏孤台拦住,他施法一剑横在韩问秋面前挡住去路。
“站住!”
韩问秋用剑挥开面前的横剑:“让开!”
接着韩问秋的身体像是被绳索绑住,无法动弹,连走一步都困难,他一时心急如焚,身上的痛感又加重了几分,无奈之下他只好施法将金丹运转到极强的状态,通过法炁的运作让苏见云好受一点。
自己则施法控制明秋剑,让它幻化出明秋剑雨,一时间数不清的剑朝着晏孤台飞了过去。
晏孤台单手施法一挥将剑雨集中在右手,来多少就聚集多少,最后集成一个陀螺形状,周围全是剑身。
他不屑道:“不自量力,与我作对你还嫩了点!”
说罢这陀螺剑竟反向韩问秋杀去,而他的手上仅剩一把剑明秋剑原身,刚才用他割断了捆缚他的绳索,这下又急忙施法幻化出比原先大数倍的剑身。
韩问秋并起双指指挥长剑破开那巨大的陀螺剑,霎时间发出巨响,是刀剑破碎的声音,无数把长剑聚集成的陀螺被明秋剑斩成碎渣,就连晏孤台都感到不可思议。
他乘胜追击,清楚只有解决了晏孤台这个挡道的大麻烦,才能毫无阻碍的去救苏见云。
“看来是我小瞧了你。”
晏孤台重新审视了眼前这个飞升不过七百多年的年轻神将,忽然想到,他是作为将军飞升上神的,在人间也是杀敌无数,战功赫赫,怎么会是个泛泛之辈?
韩问秋嫌他废话太多,挥剑就朝他过去,晏孤台不再多语,他来的太快,只能先做一个守卫的动作,出剑挥退了明秋剑。
明秋剑被斥退,并不弃酶,韩问秋立即一个回杀,借着力道把剑从下面提上来,面对着晏孤台一连砍杀几十次,他们动作太快,只能从残风掠影中瞧见残留的剑炁。
搜魂阵里已经网罗了人间所有邪祟,一众下界除祟的神官聚集在此,整个汾县的上空笼罩在一片氤氲之中。
突然搜魂阵中一道火光燃起烧出一个火柱,片刻之后炸开成一朵花的形状,这火的威力太大将四面八方持法护阵的神官被这突来的业火击的坠落在凡间。
眼看邪火就要掉落,烧毁的就是芸芸众生。众神不忍此邪火落入人间酿成大祸,就算施出最后修为也要挡住这业火。
众神结阵施法接住业火,南部掌管水利的神官与洞阴大帝立马施法弄来河水打算浇熄业火,但是人间的河水是似乎不够浇熄邪祟生出的业火,他们只能另想办法。
在夏夜人们时常看天,天上众星云布,银河贯穿整个星河,每到夜晚似要把这些星光都洒向人间。
众多神官多为人飞升为神,自然晓得这些为人时所看见的,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处。
以北斗七星为媒,借一勺银河水,浇熄这燃不尽的业火。
这事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七星为上古星宿,银河与天地同生,这些可以说是天道赐予的,岂是他们这些神官说借就能借的,要借银河之水最起码要天道认可了才行。
众神一筹莫展,此时紫薇大帝道:“我道自太乙真人飞升,三界之上,梵炁弥罗,断诸邪障,济度众生。从来都是救拔众生,经书有星主宝诰,我等诚心诵念,感念诸天星宿之功,相信定能借来银河之水。”
真武大帝道:“紫薇帝君所言极是,众神打坐护阵、诵经。”
神官们纷纷席地而坐,众天兵协助众神施法拖着业火,不让它流入人间。
那边韩问秋与晏孤台正打得难舍难分,大火燃烧炸开的动静惊动的他们动作都慢了下来,晏孤台不再与韩问秋缠斗,飞身施法弄出结界挡住韩问秋,自己一个人往大火燃烧的地方过去。
业火未落入人间想必是有诸位神官在阻止,这火烧的莫名其妙,但是韩问秋确信再不去救苏见云,以后三界之内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他心痛至极。
要救拔众生,他也是众生中的一个,韩问秋以他最快的速度赶到幽冥之监。
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动静,山谷里的法阵消失,恶灵已经逃了出去。
韩问秋强忍着心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控制自己不要流泪。手忙脚乱的飞身进入谷底,他现在唯一能察觉到的只剩一点残存的灵炁,他分散出法力一点一点的感应这点灵炁,最后在一个巨石快下面寻找到一块虎符。
虎符上微弱的灵炁风一吹就散,韩问秋伸出颤抖的手捡起来捧在手心里,他浑身像是被鞭挞过的疼痛,一道道的抽向他的身体。但是这还不够,要是有天雷劈下来或许能减轻一点心上的痛。
谷底无声的寂静,他仿佛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跪在地上捧着虎符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于是把自己最纯净的清炁渡入其中,恨不得一下子将自己的所有修为都给他。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苏见云的修为被啃食的只剩魂体,就像当初他初成鬼的时候,受不住这么多的清炁,要一点点的养。
韩问秋为手中的虎符渡去修为,愤恨的朝着谷口怒吼了一声。他声嘶力竭,可是幽冥之监里无人能听见他的呐喊。
良久一声许久都未曾听见的呼唤在他耳边轻轻的响起。
“问秋。”
“······”
“!!”
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呼唤让韩问秋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直到那人又叫了他一声:“问秋,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快带我离开这里,我再也不想来了,以后我都听你的。”
“阿云?云中?是你,真的是你!”
韩问秋激动的道。
苏见云道:“是我,问秋。发生什么事了?鬼王让我到这里看守幽冥之监,但是我好像没看住让恶灵跑了。”
说到鬼王韩问秋就气愤不已,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抹掉眼泪捧着虎符道:“阿云,你相信我吗?”
苏见云肯定道:“相信。”
韩问秋:“这一切都是晏孤台设计的,他让你来看守幽冥之监为的就是让你受伤用你的血来破解法阵,从而放走恶灵。”
苏见云在人在虎符中皱着眉,疑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问秋道:“因为他觊觎玉帝之位已久,一直在等候时机攻上天庭,他利用幽冥之监的恶灵与邪祟残害人间,引来众神下界除祟,使的众神修为大损。而现业火已经燃起,众神正在施法阻挡。”“对不起······我没能及时来救你······”
苏见云安慰道:“问秋,我从来不会怪你。”“原来传闻晏孤台想替代玉帝是真的,那我们赶紧回天界告诉玉帝这个消息。”
韩问秋摇头:“玉帝只怕早就知道会有此劫,才会任命这么多神官、帝君下界除祟。现在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已无多大干系。阿云,你是如何想起来的?”
苏见云强撑着笑道:“你也知道,我修为低,被骗到这里指定要受点伤什么的,这一来二去的为了阻止恶灵冲出法阵,不小心弄出了点血,是虎符先认出我的。”
不用问也知道他不止是受了一点伤,韩问秋又是一阵心痛,跟本没忍心责怪他,而是心疼:“虎符随我们飞升也算是难得的法器,你还知道藏身在里面不至于让恶灵撕碎了魂魄,还不算笨。”
苏见云笑道:“好歹我也是智勇双全的苏监军,怎么会笨?”
韩问秋喜极而泣:“好,不笨。”
苏见云这会若是能出来,他定会吻干韩问秋的眼泪,把离别后又重逢的喜悦向他说个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