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辉羞愤道:“我那叫真情出演好不好?你识不识货啊?”
萧寒烟发出了一连串低沉性感的笑声,揉了揉她那比自己矮去好多的头。
他这么一抬手,宽袖便褪下了些,分辉看见了他小臂上的烫伤,大惊失色,一把抱住了他那条手臂道:“你这是怎么了?”
萧寒烟急忙扯回了手去,懊恼道:“没什么。”
分辉也明白过来了是怎么回事,一下就难受得不行了,百感交集地看着他,秀目发红道:“烟哥哥,你……你以后别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萧寒烟又心疼地搂住了她,眼中流露着一丝感伤,哑声道:“抱歉,我都习惯了……以后不会了,我们好好地在一起。”
分辉望着他那样子,心疼、爱怜得一塌糊涂,一个冲动,踮脚就朝他脸上亲了上去,雨点般的给他献上了一串爱吻!
这下可惹了祸了,萧寒烟本就对她一腔深情,还哪儿禁得住她这样撩拨?目光顿时激燃了起来,深味地凝视了她一眼,就一俯脸,又郑重又痴狂地吻上了她的嘴!
分辉心头一震,一阵神魂颠倒后,便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不安的蝶翼般轻颤着,生涩而深情地回应起了他。萧寒烟愈发情感炽烈,与她不停地接吻着,如痴如醉,抵死缠绵!
身边风雨未歇,二人却已忘却一切,整个身心中都只有彼此,周遭的天地万物,都似已不复存在……
那一阵纯挚美妙的激情过后,萧寒烟放松了分辉,余味无穷、含情脉脉地与她相视了一会,一浮唇角,逗弄了起来:“你看看你,总要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是不让我等到加笄那天呢。”
分辉立就急了,在他怀中一顿乱蹦道:“你你你!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是我迫不及待还是你欲*火中烧?”又大大苦叹了一口气,绘声绘色道:“我一辈子就一遭的初吻啊,怎么也得选个花朝月夕、良辰美景什么的吧?你可倒好,就给我搞了这么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还风雨交加的,唉,真是叫人情何以堪啊?”
萧寒烟笑得都弯了腰,又赶紧道:“咱们快进去吧,别把你淋着了。”
分辉亦谑亦真道:“有你这天下无双的良人为我遮风挡雨,我还哪会被淋着?”
萧寒烟也是又发笑又正经道:“我平生保护了无数人,你可是我的爱人,我当然更是一辈子都要把你保护得好好的。”说完就拉着她向屋里走去,反手一拂袖就关上了那些窗扇。
二人携手到了榻边时,分辉却让萧寒烟一人先坐下了,去拿了盥巾来给他擦了擦头发身上,又想给他料理一下那自虐出的伤口,萧寒烟却拒绝道:“不用。”
分辉便作罢了,萧寒烟随后就把她抱在了膝上,又缱绻又怜爱地看着她,就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分辉搂着他的脖颈,恃宠而骄地数落道:“烟哥哥,你那么聪明,只要好好想想就知道,我以往对你的那些爱意怎么可能是假的呢,那我也太会演戏了吧?你呀,就是酒后迷心,虽说是喝不醉,可那酒肯定也兴奋了你的精神,影响了你的思维的。”
萧寒烟立马争强道:“那能怪我吗,那还不都怪你们?谁叫你们那会功夫就一个大雷接一个大雷地往出爆,把我的**全知道了个底朝天,我能不激动吗?”
分辉听他连这事都能当玩笑说了,便更是一点担心都没了,眉开眼笑地依顺道:“好好好,都是我们的错,刺激到大教主你了,我给你赔不是了行不行?”
萧寒烟一脸傲娇道:“这还差不多!看在你使美人计使得那么艰苦的份上,我就饶恕你吧。”
分辉顿时又嗔又笑,倚进他怀中腻歪了片刻后,坐直身继续数落:“还有,你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给人反应和解释的时间,别总是转身就走人了的,就欺负别人都没你跑得快啊?”
萧寒烟抿嘴直笑,别提有多可爱、多温顺地道:“好,内子大人教训得是。”
分辉咯咯笑了一会,又正色道:“烟哥哥,你说过,你所求的,就是两情相悦,不要有半点勉强。我知道这是你心中要紧的,你看,我都记着呢呀。”
这话真是说到萧寒烟心坎上了,他一阵感心动魄,又疚痛万分道:“对不起,辉儿,这次都是我瞎猜疑。”
分辉这可又一下就受不住了:“没有没有!我就是心疼你,白让自己那么伤心了一场。”
萧寒烟使劲搂了搂她,兀自愧疚不已。
分辉便忙转开了话题:“对了烟哥哥,你头前是要给我拿什么东西啊?”
萧寒烟竟然一下就僵住了,窘迫地别开了脸,含糊道:“没,我那就是一时兴奋过头了,你别……别当真。”
分辉眼看他那张帅翻了天的脸竟还又红了起来,想到他头前说要送给自己个好东西时那坏坏的表情,疑心大起,凑到了他脸前道:“烟哥哥,你这样子很可疑呀。到底是什么,快快从实招来!”
萧寒烟又把脸别向了另一边,分辉却也跟着凑了过去,盯着他不放道:“赶紧老实交代,今儿可别想蒙混过关。”
萧寒烟缠不过她,微咳了一声,勉强示意了一下里屋道:“就在那衣柜里呢。”
分辉便从他身上下了地,进到里屋去打开了那衣柜,只见里面搁着一个挺显眼的精致衣盒,再打开了,只见里面叠放着一件一看就质料极好的里衣,大红色的。
分辉只当这是萧寒烟给她私置的婚衣一类的,本还满心窃喜地把它拿了出来,想要好好欣赏一下,然而那里衣叠着的时候还看不出来,此时她打开一看——天雷滚滚,那里衣竟然是半透明的~~~透明的~~~明的~~~的~~~
萧寒烟若无其事、四平八稳地坐在榻上,其实却十分心虚地偷听着那屋里的动静,陡然就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地河东狮吼:“烟哥哥——”
萧寒烟吓得英躯一晃,差点逃之夭夭。
随后分辉就走了出来,活像拎着个破抹布般一派嫌弃地拎着一条红衫,直直提溜到了他眼前,抖晃着道:“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萧寒烟转着一双俊目左避右避的,可分辉哪会放过他?拎着那条红衫在他眼前不停抖动,笑得阴气森森道:“教主大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好东西?你都从哪弄来的这种不堪入目之物?”
萧寒烟痛苦地捂住了额,耷头低声道:“就是前天和你买衣服时,我在那店里随便看到的,觉得还挺……挺有趣的,就只是顺便,顺便全打包带回来了。”说着又放下手一看她,硬充无辜着:“宝贝,一个玩意儿而已,用不用这么认真的?”
分辉一下就凑在了他脸前,堆起了一脸让人发麻地假笑道:“哥哥真是童心未泯,很有情趣吗?那你怎么不给自己也买一件呢,咱俩还能来个情侣装的多好?”
萧寒烟竟还急切争强道:“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怎么能穿这种东西呢?”
分辉气得都要七窃生烟了:“那我还好好一个窈窕淑女呢!”又色迷迷地笑道:“哥哥,别客气,明天赶紧去给自己也搞一件,我算什么?就你这身段、这姿色,穿上那才叫一个美艳动人、颠倒众生呢,管保无人可及的!”
萧寒烟一连眨眼道:“我我我,我颠倒你一人就够了,招惹什么众生啊?你都这么大方的么?烈郎怕缠女,你就不怕我被别人抢走了?”
分辉见他还给自己装痴卖傻起来了,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把将那红衫甩在了榻上,就朝他人参公鸡了上去!
萧寒烟飘忽一下就已到了旁边的一排桌椅后,扶椅弓腰地躲着,好不惧内道:“嗳嗳宝贝,淑女动口不动手,你可不能自毁形象、斯文扫地啊。”
分辉直接化身母老虎地追打了过去,萧寒烟就在那排桌椅后左躲右闪,苦苦劝道:“不是,宝贝,你这还没过门呢,就这么凶悍的不好吧?”
分辉嘎嘣脆道:“我今天若还能饶了你,断不活着!”
萧寒烟见势不妙,干脆逃蹿出了屋去,分辉气急败坏地穷追不舍。二人在那深长宽广的宫宇中到处乱跑,简直就像一对中学生般追逐嬉戏着!
长年清冷的冥帝宫中,前所未有地回荡着一串串或清脆或低沉的笑声,交相辉映,珠联璧合,响彻深宫,挥斥雨夜。
六名玉侍全躲得远远的,生怕涉入了他俩的追逐路线,却都竖耳关注着他俩的动静,对自家教主的阵阵救命声装聋作哑,个个卖主乐祸地好一个喜大普奔!
日升日落,忽忽又是数日过去。
这日午后,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似乎预兆着什么不祥……
小兰(就是被闭月打耳光的那个下等婢女)神色如常地出了冠芳宫,偷偷拐进了一个犄角旮旯里,只见怀瑜已经如约而至,就在那里等着她。
小兰顿时展颜一笑,上前娇唤了声:“怀瑜哥。”把一个精心绣制的香囊送给了他。
怀瑜万分欣喜道:“兰妹妹,你的针线最是好的,只是辛苦你了。”说着就把那香囊无比爱惜地收进了怀里。
小兰随后就要把他拉进旁边的一间柴房去,怀瑜顿觉不妥,急忙拒绝时,小兰却道:“我有要紧的事跟你说。”
怀瑜权衡了一下,便跟她进去了。
小兰一关好门,就对他殷切地道:“怀瑜哥,我在这冠芳宫里实在待不下去了,我也再没个能求靠上的人,你和我打小就相识,你是教主的亲侍,就帮帮我好不好?”
怀瑜就像个小大人似的先安慰了她一下,再问清楚情况道:“你上次不是说,虽然受了很大的委屈,可冠芳宫的人月银高,赏赐多,到哪儿也都是很有脸面的,所以你还是要待下去的吗?”
小兰悒悒道:“是,当初能选进这里的人,哪个不是觉得像登天了般,谁会舍得出去呢?可我而今是真的忍不下去了,这宫里的人都势利得很,自那天我被主子打了那一巴掌,她们就都肆无忌惮、变本加厉地欺负我,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干,还整天对我冷嘲热讽的,我是实在受不了那份气了。”
怀瑜甚是心疼道:“那些人历来就是那样了,这世上有几个地方能像我们冥帝宫那么清净的?你别往心里去。”又问:“你上次也没跟我说,月主儿到底为什么打你啊?”
小兰因已是下了决心要出去的,便也没那么顾忌了,而且她知道怀瑜也不会乱传话,就把那天闭月打她的情形都给说了。
怀瑜听她学了闭月的那番“我叫闭月,是要闭、月的,不是月!谁让你叫我月主儿的?”之言,也是莫名奇妙道:“她这是个什么理由?这都什么意思啊?”
小兰摇头道:“谁知道呢?反正从那以后,宫里的婢女们就没一个敢叫她月主儿了。”随后也顾不得那些了,又殷切道:“怀瑜哥,你就帮我求求教主,让他给我换个地方好不好?”
怀瑜便满口答应了:“好好。兰妹妹,只要你没干什么坏事——其实你这根本连犯错都算不上,我就会为你去求教主,教主一向对我们那么好,肯定会同意的。这也不是什么难事,看把你还紧张的?”
哪料小兰又道:“怀瑜哥,我既都已挣到这‘天上’来了,那就是走也不能去比这里差的地方。”
怀瑜这下可就犯难了:“可冠芳宫已是你们女孩家最好的去处了,谷里还能待遇那么好的就只有老教主那里,你当然是去不得那儿的啊。”
小兰早有主意道:“怀瑜哥,易小姐是迟早都要嫁给教主的吧?你求求教主,就让我去伺候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