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毫无愧色,竟似痴迷地凝望着他那片裸胸,心态异变地想,到底不亏是自己倾心了六年的人啊,也早该想到的,他那身体必是和他那面容一等的绝美,具有着同样颠倒众生的魅力!委身给他,总比给王爷、给任何别人都好!
莫离愈发笑开了:“那若是我把主君侍奉好了,主君能不能答应我救个人?”
萧寒烟也笑:“行哦,只要你能把我侍候舒坦了,我兴许还能答应你很多事呢。”
真是惊人的相似。
“王爷也说过这样的话呢。”莫离万分好笑地想……
但听萧寒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你是自己也认为这身子很出挑,就堪与本尊做交易了?”
莫离笑得满脸媚贱道:“奴才卑微之人,别无长物,唯有这具皮囊,据主子说还是很希罕的,应该还值几个钱,就权且与主君你交易一下了。”
萧寒烟笑得咬牙切齿道:“是么?想必你通过卖身,已在旧主那里得到过不少好处吧,这是吃甜头吃得都上瘾了?”
莫离再也不说什么,十分干脆地解起了裤子,两下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赤条条地展现给他。
华美精致的玄衫一飘,上面的云烟绣图都似真的飞动了起来——萧寒烟霍然下榻,逼近到了他面前,满眼都是莫离看不懂的恨铁不成钢之色!随后就围绕着他,十分赏脸地遍体观赏道:“不错,确实是一副很曼妙的身子。可你万不该让别人,还是让那么个最恶心的老东西给搞脏了。”
莫离早已抛弃了羞耻,硬挺着那具留有不少“欢爱”印记的身体,觍脸道:“虽是脏了,可只是陪主君玩一下的,也没什么影响,说不定已有经验的还更能让主君舒坦呢。”
萧寒烟煞是邪气地扭了下腮,继而虐戏道:“小哈巴狗,你可真是够贱的,还说自己不是媚骨?”
莫离笑道:“我本就已是主君的奴么,现在还有求于主君,怎么能不献媚呢?”说完就与他擦肩而过,一派媚态地自己爬上了他的榻去,全身舒展地躺好,不但双手都乖乖地放在了两边,就连双腿也岔开了,以一副最好的姿势陈献给他。
萧寒烟缓缓走了过来,负手而立,冷冷地看着他,就像个高傲无情的神灵俯视着低贱不堪的刍狗。
莫离没有像在对江冠雄时那样闭上双眼,而是睁得大大地正视着他,正视着那张曾惊为天人、奉若神明的绝世面容。
那张面容上又荡开了玩谑而残酷的笑意道:“以后给我牢牢收起你这副媚性,再也不许让任何人碰。”
莫离微微一哂,一双媚眼横波入鬓,却又空洞得似盲人般道:“不会再有以后了……”
萧寒烟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只当他是在应承自己,冷笑了一下,满含轻讽地一扫视他那“横陈玉体”,却忽然醉光一凝,停留在了他的脚上。
莫离还什么也没反应过来,一只温柔如初的手就握住了他的一只脚,“钉伤。他强逼过你?”
却说莫离的那些旧伤已基本痊愈,皮肤上已看不出什么,就只那趾甲上还留有一点痕迹,不使劲看也根本看不出来。而萧寒烟只认真看了一下就认出是钉伤,而且那眼中还闪起了一丝怜恻。
莫离那已如死灰的心登又复燃了一下,激起了一些期望,正想对他解释两句,萧寒烟那眼中却又变成了一片嘲讽,轻轻放开了他的脚道:“所以你就屈服了?而且还是那般紧着献媚?你在见到我时还对我大表一直在极力自强,敢情就是修炼得这么差劲?”
莫离又被狠狠打回了原形,愣愣看了他一瞬,移开目光对向了上方,心中已是一片萧凉,却猛地直想大笑:“你可真是这世上第一号的大傻瓜啊,都到了这个地步竟还能生出希望来呢!所以你受到的这一切都是活该,你就是活该被作践死的!”
萧寒烟却还没完道:“你比同龄的贱奴,可真是给他提鞋都不配。”
莫离再也忍不住道:“那是!奴才哪有他那般荣幸,可以跟在主君身边受教?”可话一脱口,他也就觉到了自己此时还有劲争这个嘴也真是够可笑的,那心情又一下沉落了下来,异常苍凉地叹了口气,宛如把一切生气都叹尽了般,只想:“让这一切都尽快结束吧,尽快解脱吧。”
他便道:“主君还是快作正事吧,需要奴才怎么侍奉才能舒坦就尽管来,完事后就请赶紧去履行你的诺言。”
“哦——看来是个相当看重的人啊,”萧寒烟稍微有点在意了,“而且能找上我,也不是个那么好救的人吧?你让我救谁?”
莫离直直望着上方道:“十分出名,主君一定听说过,华飘羽,现就囚在王府大牢里。”
他此前也推测过萧寒烟的反应,可也没有料到,萧寒烟先似大为意外、随后就似大为可笑道:“我怎么可能去救他!”
莫离腾地就坐了起来,惊急道:“你为什么不能去救他?”几乎同时,他脑中就遽然响起了一句话“我也确实被亲王都不知怎么能寻来的黑*道魔头打了个一败涂地”,随之,一个万分可怕的猜测就冒了出来……
却听萧寒烟道:“自古黑白不两立!这点常识你会不懂?何况我和他还皆是两道此代的顶尖人物,他都可谓是我天生的对头呢,我不杀他都不错了,还救他!”
莫离马上就接受了这个也甚合情理的原因,可也愈发惊急了起来,目眦欲裂道:“可我已对你裸裎相奉了!”
萧寒烟大为嗤笑道:“是我让你这样的么?‘尔为尔,我为我,虽袒裼裸裎于我侧,尔焉能浼我哉。’”
莫离十岁前一直受到着最高等的教育,是知道孟子这句话的,倒没想到他这么个“胸无点墨”的黑*道老大竟还懂这个,而且这还像是自己在玷污他一般,一时只觉得万分可笑!
但听萧寒烟又似来气道:“你自甘堕落也罢了,居然把我也认成和你、还有那老东西一样的人,你可真是该死哦。”
莫离立应一声:“是,我罪该万死!可无论如何,你也是答应了我的!”
萧寒烟气笑道:“我那只是顺着你的话戏耍了一下而已,难道你会看不出来?若是别人,我也尽可为你去走一遭,他?哼,我得是多有毛病才会去救他!”
莫离一双吊梢狐眼睁得滚圆,紧紧凝视着他,一字字都如血泪凝聚道:“你要食言?”
萧寒烟似觉他一味无理取闹般,神情先一烦躁,随后便寒慑了起来,一股威不可犯之气自然流发、凛烈逼人,竟让此时满腔激动的莫离犹一个瑟缩!可当莫离以为他就要发威时,他那所有神情却都如烟消云散般化去了,唯剩一片冷漠道:“我萧寒烟此生,有诺必行,此次虽是戏言,我也如你所愿。”
情况突然来了个大反转,莫离惊愣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当然也不会认为他这是在照顾自己,只当他是又乐意接受这个交易了,便忙献上了一副矫揉造作的媚态道:“那我可就得好好报答主君了,主君想让我怎么侍奉,就……就赶快来吧!”
萧寒烟却侧身而立,冷冷道:“穿上你的衣服,滚。”
莫离不由一愕,随后就又嘻笑道:“主君说话怎么就总是这么意味难明呢?奴才哪敢啊?我若就这样一点报酬都没付地滚了,主君还能为我用心办事么?”
萧寒烟扭腮一笑,转过头来看向了他,又出虐戏之语:“你为了他,还真是紧着撵着地卖身哦,看来委实交情不错,只是像你种低贱之人,是怎么能和他那么高等的人物攀交上的?”
莫离纵在此境,竟还一下就想起了他和华飘羽结交时的美好情景,目光飘忽了起来,含着一缕痴痴的甜笑,如梦呓道:“他是我的大恩人,也是我在这世上,已唯一留恋的人……”
但听萧寒烟竟似气得不轻道:“是么?可他那么个最能标榜高风的人,不会吃你这套媚术吧?你对他又是使出的哪种手段?原来我还是小看了你,你在勾搭人这方面可是很有天赋呢。”
莫离心神全回,真是已厌透了这种纠缠,只想快点做完自己这方的事,便简单粗暴地直朝他身上粘去道:“唉呀主君你就别说那些了。”说着竟还伸爪就一扒他那已散开的衣襟……
但听啪的一声,萧寒烟似再也无法忍耐般,一扬手就将他扇下了榻去,“你真是无耻之尤!”
这脸打得真叫一个响。莫离连滚了两圈才停下身来,半趴在了地上,脸上火辣辣的,却不是被扇得,而是被臊得!
他一下就沉静了下来,之前的嘻笑怒骂万般情态尽化乌有,竟再也没有动一下,就那样光溜溜地趴着,审视着自己那副丑态,心中唯余凄凉地想:“我怎么就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萧寒烟这一耳光,竟让他比在江冠雄那里受到的偌多糟践还更感羞耻!他的心终是缓缓痛了起来,一阵紧过一阵……
屋中腾起了呛人的气味,萧寒烟似有些烦躁地点燃了一炉颓烟,坐回榻中,又吸起了他那爱物。
莫离完全没有管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蓦然心疼起了自己,只觉自己这一生过得真是好可怜,好委屈……
想着想着,他,哭了。
曾经受到江冠雄那般的残虐和玷污,都没流过一滴泪的他,此时居然哭了,并且是潸潸而哭!
然而这也愈发引起了萧寒烟的厌恶,他简直像不可思议道:“你怎么就能软弱到这个份上?男儿流血不流泪!这点基本素质你都没有?”
莫离却再也不管他的任何恶言恶语了,随他去说,只是自己哭着自己的。
没有什么需要再忍的了,孬好已是最后一次,以后纵是想哭都没机会了,何必还要强忍着呢?
满含心血的泪珠并不汹涌,却是源源不断地从本质清洁的眼中流落,跌碎在肮脏红尘之中,似要流尽他这一生的辛酸委屈、爱恨情仇……
萧寒烟竟也再没说话,异常沉默了下来。
等莫离宣泄够后,他扬起头看向了萧寒烟,脸上已是一片“也无风雨也无晴”道:“主君,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已承诺奴才的事还是要作的,尽快去把他救出来后,再寻机把他送回天道门就可。”
萧寒烟登又恨笑道:“怎么,又加条件了,之前你可没说还要把他送回天道门啊?”
莫离斩钉截铁道:“‘救人救到底’,这本来就是一件事,还请主君不要再推脱食言。”
萧寒烟咬牙切齿地一应:“行哦!”
莫离再无一言,强劲有力地一站而起,步去拾起了自己的衣服,有条不紊地穿了起来。
萧寒烟也消去了所有神情,就像再理他一下都是无谓,一脸冷漠地吸起了颓烟,将那只香炉又是托在了唇下,简直生怕死得太晚似的,整个脸都没入了浓浓毒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