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娆刚一进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耳畔,姬宴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的问,“你说,我和你养的那个面首,到底谁好看?”
言家一家人看着姬宴热情的扑上去抱着言娆,都愣住了,言怀随即反应过来在后边拍马屁道,“太子殿下尊贵之躯,区区一个面首怎能和您比呢!”
姬宴侧头,冷冷的瞥了言怀一眼,“都出去!”口气毋庸置疑。
“是。”言怀拽着脸色铁青的傅寒珠和还在发呆的言玉急忙离开,走的时候,顺手捎带的他们关上了门。
人都走了,姬宴又撒娇道,“娆娆,你说呢!”
姬宴怀里的言娆在慢慢的挣扎,咬了下嘴唇,咧嘴道,“当然是太子殿下更胜一筹了。”
姬宴好看的眉头皱起来,又不高兴了,问,“娆娆怎么不唤我二郎了?”
“恐有僭越。”言娆被他高大的身躯罩在怀里,视线一片漆黑,无声的叹了口气。
她正急着摆脱姬宴这个麻烦,再那么亲密的唤他二郎,岂不是又要让他误会。况且,他又不再是拢玉坊的那个宴二郎了。
“我喜欢娆娆唤我二郎。”姬宴微微一笑,“娆娆再唤一声。”
“……二郎。”她怎么突然觉得太子这么任性呢!
“今晚,我留宿于此,如何?”姬宴又出幺蛾子。
“寒舍简陋,恐会委屈了……二郎。”中途话转了个弯,言娆差点咬了舌头。
姬宴缓缓放开了她,只是双手仍抱住言娆双臂,眼眸撒了星儿似的晶亮,含着些许笑意,“那,要不娆娆与我一同回东宫!”
“……”言娆苦着脸,无奈的喊,“二郎呀!”
“嗯。”姬宴双眼晶亮的看着她,美色在前,言娆只觉得心肝都软了,差点一时把持不住张口就要答应了他。
言娆无奈地问,“我现在不过是个容貌丑陋的女子,你要我干嘛呢!”
太子殿下笑的眉眼弯弯,弯下腰与言娆对视着,声音低沉又温柔,“娶回去,宠着。”
“我能给你什么呢?”其实,言娆直接想问的是,娶她能带给他什么好处,亦或是他想利用她做什么呢!
姬宴忽而正色起来,注视着言娆,低柔缱绻的道,“只要你在,与我而言就是最大的意义。”
彼时,言娆还懵懂无知姬宴的这句话。经年之后,当言娆再听到这句话时,不再疑惑,只莞尔一笑,踮起脚,亲了亲姬宴的唇瓣。
“明日,是华央长公主的生辰,届时公主府的宴会,我希望娆娆能与我一同前往。”
姬宴捏了捏言娆的手心,笑着看她。
言娆默默的收回了手,淡淡的道,“我想想。”
若是她明日比肩出现在姬宴的身边,那就落实了她与姬宴的关系。姬宴没有直接再问婚事的话题,而是以此来试探她的心意。
“好,我等你。”姬宴也不勉强言娆,只是说,“娆娆,你信我一次。”
姬宴心里知道言娆一直拒绝他的顾忌和想法,可他并非是想玩弄她的感情,而是真的想要对她好。
姬宴走了,言怀等人才慢慢进来。
看着言娆在发愣,言怀上前道,“太子与你说什么了?”
言娆冷冷的瞥了一眼言怀,随后道,“说言大人和言夫人谋划着要关自己的女儿,叫我小心点,别留在这虎狼窝里了,赶紧和他走吧!”
“太,太子怎么知道!”言怀扭头看妻子。
傅寒珠无语的白了一眼被绕进去的言怀,甩脸子走了,言玉急忙跟着出去,拽着她娘手臂质问,“娘,言娆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说你们怎么让我出来见太子呢!敢情打的是这个主意。”
“我早晚被你这个不争气的给气死。”还有言玉那个蠢爹。
傅寒珠生气离开后,言怀脑袋才转过来,吹胡子瞪眼睛的盯着言娆,“明日你就留在府里,哪都不要去。”明日他要带着妻女去参加长公主的宴会,如此重要的场合,可不能出一点差错。
“好啊!”言娆凤眸里带着星点讥讽地笑意,“这可是你不让我出去的。”她有理由可以正大光明的不跟在姬宴身边赴宴了。
翌日
都日上三竿了,言娆还惬意的赖在床上嗑瓜子看话本。
青黛屋里屋外的转悠了好几趟,话到嘴边又犹豫的咽了回去,踩着门槛子,俏生生的往外张望。
言娆瞥了一眼焦躁的青黛,啐了口瓜子皮,才道,“你有话就说。”
青黛从门口走进屋,又走到言娆身边,蹲下身,瞧着言娆认真的道,“虽然奴婢不大喜欢太子,但是,长公主的宴会对姑娘你是个顶好的机会。”
“咱真的不去露露脸?”
言娆看了眼青黛,随后屈指敲了敲青铜的面具,发出几声闷响。
意思像是说,她戴着面具呢,怎么露脸。
“露脸?”言娆指甲一用劲,捏碎了刚剥好的瓜子仁儿,“我怕吓着人。”
自从言娆毁容之后,最惧怕的就是这种人多的宴会,背后说什么话的人都有,当面讥讽你的也有。
青黛虽然知道,但她想着这次长公主的宴会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有太子撑腰,或许能让言怀和傅寒珠有点忌惮,不敢再随便的对待言娆,言娆日后在府里也能好过点,她也是全心为了言娆着想,“姑娘,你别怪我多嘴。”
“傻丫头,我不怪你。”言娆笑笑,往青黛嘴里塞了个喷香的瓜子仁儿,“叫朝夕来吧,我不去宴会。”
“是。”到了施针逼毒的时候,青黛赶紧去请朝夕了。
言娆蹙了蹙眉,往日到了时辰朝夕自己就来了,但以往也有例外,他忘了时间就得让青黛去请。
朝夕来时,脸色有些白,不大好看。
口气冷漠,“脱衣服!”
他摊开针袋,一掀衣摆坐在榻上捻着银针冷冷的俯瞰着言娆。
言娆没有动作,眼睛却瞥到他袖子下被白布缠绕的手腕,挑了挑眉,“做大夫的都喜欢拿自己来试针吗!”
朝夕一有想不通的烦心事,就喜欢给自己扎针发泄情绪。他从不会主动与人说心事,就连说话的时候都吝啬于和别人多说几个字。
言娆冷嗤,“瞎钻什么牛角尖!”言娆褪去藕色的寝衣,露出光洁玉色的背,朝夕一针下去,毫不犹豫,言娆禁不住浑身颤了一下,紧咬贝齿吸了口冷气。
“你待在我身边这么久,我的优点真是一点都没学到。”
朝夕冷嗤,“你的优点,心大吗?”
朝夕平静的看着针尖没入言娆雪白的肌肤里,作为大夫,他只一心专注在施针上,从未想其他。
“那叫潇洒。”言娆还为自己美化了一下朝夕的讥讽,旋即,话锋一转道,“你要是能学点我的心大那就好了。”
言娆知道朝夕绝不仅仅是个普通的民间游荡的大夫,他总是郁郁不乐,每隔一段时日,他的手腕就会被他自己扎的像个刺猬。可言娆也从不好奇主动开口问他的故事,他们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默契,无论彼此发生什么,他们都保持沉默,以一种最没存在感的方式陪在彼此身边,但只要想到有一个人一直默默的在自己身后,内心得到的安抚绝不少于那些能说出口的安慰话。
“青鸟,困于华府牢笼,虽失去自由,但却余生安稳。”两人沉默许久之后,朝夕冷不丁的开口,“反之,可翱翔九天,却孤身一人,余生风雨漂泊。”
“若是你,选择什么?”他在问她,这是四年来他极为难得的第一次主动开口与她说自己的事情,问她的意思。
言娆强忍下喉咙的腥甜,虚弱的开口,“若是我,我会选择后者。”
朝夕眼底暗暗诧异之色,看着歪头趴在锦被上的少女,不解的问,“为何?”
“居于牢笼虽安稳,但却并不开心不是吗!鸟儿注定翱翔于九天,与其整日瞻前顾后想太多,不如挣脱出去努力的搏一把,管它是输是赢,至少你做了想做的事,你也甘心了,也无悔了,不是吗?”
“嗤!”
言娆听到上方的人轻微的一声嗤笑,自己也勾了勾唇,“怎么,听我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吧!”
“你别忘了,我挣脱出去了,你就一辈子困在这里了。”没了他,她体内的毒无法化解排出,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言娆闭着美目,笑了,“金龙非是池中物。”
朝夕没有说话,施针拔针,为言娆擦拭嘴角的血迹,无微不至。
言娆睡着了,他收了针袋。
起身欲离开,又有些挂虑的回头看了眼闭目安睡的少女,轻手将她褪到半腰的寝衣提了上去,俯身为她盖上了锦被,因离得她极近,能闻到她发间若有似无的淡淡玫瑰香气,面具遮着她的面,他目光静静的盯着言娆长而密的羽睫,轻轻的开口,“若我来日拼搏能换得一片桃源,我会带着你一起。”
他走后,一室静谧。
榻上安睡的言娆嘴角慢慢上扬,低低的道,“我等着。”
所以,言娆到底去没去捏???
预告:下章出个帅气男人,姐妹猜猜是谁的cp???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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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