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都准备好了吗?”
坐在云笙身边的是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生,这是她下属部门的副部长。
何莉下意识推了推眼镜,“放心,云总,资料准备好了,只要见到人,我们有很大的把握能够说服对方。”
云笙“嗯”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很不安,心脏重重地鼓动着,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铃铛,这是她某次出差买给糯米的,说是送给糯米的礼物,其实她后来每次出差都会把它偷渡出来戴在手上,像是护身符一样,也像是糯米在陪着她。
车子行到半山腰,天空骤然黑了下来,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雷声撕破寂静,随后豆大的雨滴砸落下来。
那雷声像是炸响在云笙心口一般,她眉心一跳,再往外看去,天地间的雨雾串联在一起,只胜一片白茫茫。
前面的司机传来迟疑的询问,“这个雨太突然,也太大了,这山又陡,我怕开上去会打滑。”
鸣雷一声接一声炸响着,云笙当机立断,“先下山,等雨小了再上来。”
“可是......”何莉有些迟疑,然而当云笙扫过一个眼风后,她接受了云笙的安排,毕竟于总在千里之外,要是真谈不下来,也有云总顶着。
于是,车身开始调转,逐渐往山下驶去,在惨白的闪电中,云笙蓦然心口一紧,在她弯腰捂住心口的一瞬,云笙看到一道粗壮的紫色闪电落在车辆上,随之而来的是隐约的凄厉的猫叫,像是糯米的叫声。
不会是糯米吧。这是云笙第一时间想到的。
完了,这得算工伤。这是云笙晕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云笙朦朦胧胧间只觉得自己做了个梦,一时之间还有些恍惚,她忽然暗道一声糟糕,怎么没有闹钟铃声,是没调闹钟还是睡过头了?
这时候晕倒前最后的场景涌进她的大脑,难道是被电晕过去了?云笙这么想着,挣扎着睁开了眼睛,随后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自言自语:我一定是在做梦。
她环顾四周,只见一大片高耸入云的树木,顶着层层叠叠繁茂的枝叶,身下躺着的是带着点湿润的泥土,鼻尖萦绕着森林独有的清新气息,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空气好闻到她有些晕乎乎的,像是微醺,真实得完全不像是做梦。
这不像是西安被开发过的山脉,反而更像是原始森林,四周没有被雷点劈过的焦黑的痕迹,没有车辆残骸,没有司机和何莉的身影,。
云笙摸索着全身,衣服鞋子都还好好的穿在身上,头发也很服帖地披散在脑后,衣服口袋里的钢笔还好好的在原位。
她右手伸进右边的衣服口袋里,触及到一个硬硬的外壳,脸上一喜,迅速将它拿了出来,唤醒、解锁一气呵成,然而右上角的图标却显示着一个大大的叉。
这里竟然没有一点信号,云笙想到之前刷到过的没信号也能拨打112求救的信息,连忙照做,然而却依然拨打不出去。
她的心中不免惴惴不安起来,难道她掉落到了无人区?可是有着通讯卫星,怎么也能拨打出求救电话吧。
现在自己该怎么办?是呆在原地不动等救援?还是四处看看?
正在她头脑风暴的时候忽的,她的脚步一顿,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说话声,听不太分明,随着脚步声逐渐靠近,说话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
她能听清楚是两个男人在对话,一个声音略高,像是少年人,一个声音低沉,带有疲惫,像是一个郁郁的中年人一般,他们说的话竟然不是她习以为常的汉语,更不是以前听到过的任何一种语言,而是那种古朴桀骜的音韵。
难道这是什么野人?总不可能一个雷把她劈出了西安吧。
云笙正在心中猜测,忽然,她的脸色一变,她发现自己竟然能听懂两人在说什么了,就像是拨动的琴弦发生了改变,于是流转的音符也就发生了改变一般,两人说的话,在她心中自然浮现出了对应的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
云笙心中有了可怕的猜想,不待她想更多,她已经透过树叶看到远处隐约的人影了。
说话的是两个男人,身材高大,看上去能和姚明比肩,体格魁梧,皮肤黝黑,都裸露着上半身,下半身穿着类似兽皮一般的裙子,两人一前一后地向云笙的方向走过来,后面那个面容稚嫩,看起来像是刚成年的样子,前面的人则有些许疲惫,右手无力地耷拉着,像是受了重伤地样子,两人正在一边行走一边说着天气和狩猎情况。
这种打扮在印证着云笙心中的那个猜想,既然她现在不是做梦,也不是被放在蛊整综艺,那么她极有可能是穿越了,甚至还要更糟糕,她难道是穿越到了原始社会?
她呼吸一滞,天呐,她之前和闺蜜说原始社会好是开玩笑的,好吧,其实她当时是真情实感,但是,那也不代表她就想穿越到原始社会啊,她徐国那么多次一夜暴富的愿望,不见老天帮她实现,怎么现在说了一句原始社会好,就立马灵验了。
她在心底吐出一口血,她觉得原始社会是很好没错,但是把她一个没有任何生存技能的现代小废物扔到这地方,是不是应该给她配备点什么金手指之类的。
她深深地呼吸了几口,尽力平息下来,晕乎乎的状况也有所好转,想到闲暇时刷的小说,她抿了抿唇试探的喊道,“系统?GM?”
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回应,她不死心地上下翻看自己,看是否有什么不同,还试了一下自己是否有所谓的异能,最后她绝望的发现,啥也没有,她还是她,一个普普通通的普通人,只能自嘲地笑笑,好歹也算是帮她解决了语言不通的困。
云笙死心了,她打算继续听两人在交谈什么,好决定自己是否向对方求助,毕竟这可是没有发展处文明的原始社会,没有族群连生存下去都很困难。
这时她发现,就在她纠结着的时候,两个男人已经不再交谈,气氛有些许凝滞,走在前面那个人离她很近,逐渐地闭上了眼睛,却依然在很缓慢很缓慢地行走着。
怎么回事?云笙不明白就这思考问题的一小会儿,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随即她睁大了眼睛。
只见落在后面的男人停住了脚步,从身边捡起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抱在身上,随后快步向前面的男人走去,一边慢慢将石头举起来。
这个距离,这个动作,他想要干什么!
云笙心中一紧,在心底给自己打气,一边握住手腕上垂下来的猫猫头铃铛,深吸一口气,随后跳了出来,大声呵斥道,“住手!”
对面的两个人同时一怔,前面的人像是明白了云笙的意思,只是抿了抿唇,后面那人却并不心虚,将石头大咧咧一扔,上下打量云笙片刻,皱着眉问道,“雌性?”
云笙见他毫无悔改之心,上前两步,“你刚才准备做什么?你怎么能……”她本来想指责他杀人,但是原始社会没有法律也没有道德,似乎这种指控并没有威慑力,她想了想才道,“你怎么能残害同类?”
“不是,”前面的人这才解释道,“我右手断了,已经废了,继续活着也是对大家的一种拖累,马上进入繁殖季,大家更多的精力放在狩猎和繁殖上,像我这样的就会在繁殖季前的仲决日解决,这也是神灵的旨意。”
狗屁的神灵,云笙听了都想爆粗,凭什么能决定别人生死,只是因为那人没有任何价值?还将这种残忍的制度推卸到莫名其妙虚构出来的神灵身上。
知道什么是“知识才是第一生产力”什么是“人民自己当家做主”吗,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神灵,有的只是被禁锢思想的腐朽人类,让她思考一下,怎么拯救这些被封建迷信深深荼毒的原始人类,才不会被这两个又高又壮的人认为是在亵渎神灵从而被暴打一顿。
只是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后面那个男人已经开口问道,“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从哪儿来的?难道你是”希”的人。”话音落,脸上已经露出深深的戒备。
云笙看着两人脸上的戒备,有一瞬想顺水推舟,承认自己是什么东啊西啊的人,好把黑锅甩在他们身上,但是如果两人这么戒备,肯定不会听她的科普,而有什么能比从内部更能瓦解一个人的意志呢?
她的眼珠轻微滑动,回忆了一下西游记里面菩萨的表情,露出一个包容又祥和的笑容,“我没听说过什么东的西的,你不是问我从哪里来的吗?让我告诉你,我是神灵派遣的使者,代神灵行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