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归 第49章 第 49 章武将军之恋（二）

武将军听着昨夜自己竟然强迫了位艺伎，深感头疼......

他对此只是隐约有点印象，但记忆中满是梦里的美人，可现实中的那位艺伎长什么模样他是怎么也想不起了。

“你啊你，真是害惨了我。”

“我这不是看将军您孤身一人守在这边境，怕您有需求不好意思说嘛。这事确实是我擅作主张了。”

武将军撑着头思考该怎么去处理此事。

李副将见状连忙说：“将军放心，我后来给了她三千银两，她也收着了。”

“收了？唉，一个女子家的清白岂是金钱能去衡量的。”

李副将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说：“谁能想到一个聋女居然是艺伎，我昨晚左思右想，总感觉这是那个老鸨为了多赚钱胡乱说的。”

“聋女？若真是如此，以后那家店让兄弟们少去。”

“是了是了。将军放心，那家店本就做的是西域人的生意。”

“好，那等会你再拿三千两给她，就说我实属无意伤害，若以后她遇到了什么麻烦，可到将军府来寻我。”

“好，我这就去。”

最近边境实力渐渐活络起来，武将军也不得不打气十二分的精神来。

连续几日的忙碌，终于在一天夜里能闲暇片刻。

他举起酒杯，不由得又想到了那天的事。

西域人的风雅阁，李副将为何从那找了姑娘来......

西域人.....风雅阁？

梦中的那个人......

莫不是！

“老李！老李！”

“怎么了怎么了，将军。”

“你那日为何从那家风雅阁找姑娘？”

李副将听到这话，思考起来，他缓缓说道：“因为.....因为我瞧着将军你，好像很中意里面的一个姑娘......”

听到这话，武将军拍桌而起。

他飞似的冲了出去，留下李副将愣在当场。

嫲嫲看着气势逼人的将军急冲冲的赶来，她不由得心里直突突。

“咳啊，不知....不知贵宾来此是有何急事嘛？”

“那个，那个姑娘呢？”

“我们这有很多姑娘，不知你想要的是哪个呢？”

武将军环顾四周后说：“聋女，那个艺伎。”

嫲嫲有些意外的说：“她呀，在接客呢。”

“接客？”

“是了，毕竟她如今也算不得艺伎了。”

“在哪个房间！快说！”

嫲嫲面露难色的说：“客人.....那个，这怎么能说呢.....”

武将军丢给她一袋钱，说：“带路。”

“是.....”

嫲嫲一边瘪嘴骂自己没骨气，一边皮笑肉不笑的带路。

武将军一脚将门踹开，只见婉君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战场上，什么场景没见过，可这一幕当真让他喘不过气来。有种无辜的一条人命，压在他身上的感觉。

来不及思考太多，他用布条将染红的手腕处死死捆紧，将人拦腰抱起直接带走。

嫲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远，她也被那一幕吓的说不出话来，无声中只能颤颤巍巍的指着那滩血。

等冷静下来后，她紧张的环顾四周查看，不由疑虑的问：“彦先生呢，他什么时候走的......”

守疆大将军深夜从风雅阁带走一位血迹斑斑的外族女子，这样的趣事直接被有心之人捅到了京城。

圣上对此十分不满。

武将军面对从京城来的信实在头疼，他虽惶恐，但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只能一封道歉信给去了皇都。只盼圣上不会怪罪。

一连过去几日，院子里的婉君依旧那么呆坐着。

武将军端着茶水上前，刚想坐下，便被婉君阻拦。

她用手表示：将军，你这样不清不白留我在此，不合规矩。

武将军能看懂大概，他便说：“我听闻了你在风雅阁的赌约，我对此真的很抱歉。”

婉君摇摇头，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武将军见状，赶忙拿出纸笔写。

可婉君依旧摇头。

这时武将军才想起婉君看不懂汉字。

他急得焦头烂额，只能拿出钱袋给她，示意要为她赎身。

婉君看着他的口型，明白了。但她还是装作不明白，非常严肃的摇头。

没辙，武将军直接唤来李副将，让他寻一位“翻译”。

“我为你赎身，以后你就住在将军府。”

婉君表示：我需要钱，我不能离开那里。

“钱我可以给你，但是你不能走，若你还想自尽.....”

婉君摇摇头，丢下一个钗子表示：这个给你，我想明白了，我还不能死，之前的所有我们一笔勾销，从此将军请不要再打扰我。

看着女子渐渐走远，武将军没忍住上前拉住她。

当她面大声的喊出：“我娶你！我娶你....”

婉君先是一愣，随后苦笑一声。

她双眼含泪说：妾身身份低贱，恐入不了将军府大门，也请将军自重。

她用力甩开了手，就这么走了。

武将军不知该如何是好。李副将此时走上前来问：“难不成将军真要娶她？”

“她的身子因我而脏了，我不能任由她就这么白白失了清白。”

“可她终究是外族女子啊，圣上若是知道了......”

“我自会禀告圣上。”

“可.....真的有必要因为这事就娶她做正妻吗？若您真如此，武家将来势必无法在京城抬起头来，也断了武家未来的仕途前程。”

武将军听到这话，终于脑袋冷静下来。

是啊，他不能不管武家的未来。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他让李副将给了银子给嫲嫲，让她不要让婉君接客。还吩咐说婉君今后的所有开支，都由将军府包了。

一天阳光正好，一个不要命的小乞丐竟然假意路过时偷走了武将军的钱袋子，还敢回头挑衅，武将军便赶忙上前追去。

正一个拐角时，他忽然看见方才的小乞丐正跪在地上呢，眼角满是泪水。

他以为寻到了头头，没曾想往里一瞧，一袭白衣飘然的女子正站在那手舞足蹈的指着什么。

他刚踏出去的那只脚赶忙收回，默默观察着.....

定睛一看，是婉君......

她一身素衣，头发就这么散着，人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她指着钱袋子要小乞丐还回去，她还从怀中拿出另一个微薄许多的袋子递给他。

小乞丐哇的一声哭了，他哭着说：“姐姐，我不要你的钱......”

婉君听到这话，好似站不稳了般险些跌倒，她红着双眼，无力的问：“你嫌我的钱脏？还是嫌我给你的钱太少了。姐姐在努力赚钱，再多给我些时间。”

小乞丐扑进她的怀里，说：“姐姐，我不要你为了我们去赚那些钱，我们能养活自己。”

婉君拼命摇头，她表示：“我希望你们能干干净净的，不论哪一方面。”

武将军偷偷看着这一切，他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这就是婉君说非做不可的事吗？

深夜，他又情不自已的来到初见婉君的泉水池，远远的便听到那熟悉的吟唱，只是比起原来多了许多悲凉和哽咽。

他急忙走近，瞧着女子捧水掩面渐渐哭了起来。

她的身上，多了许多伤口......

恍惚中，仿佛物是人非事事休。同样的人，同样的场景，怎么就成现在这样了呢。

这一次，武将军不论旁人如何劝导，势必要为婉君赎身，娶她为妻......

李副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瞧这情形下去，恐怕大将军要犯错，便一封密信传去了京城。

娶一风雅阁女子为正妻，还是敌国的外族女子，这样的事，圣上断断不能任其发生。

随后而来的便是一道圣旨......

“朕知爱将守疆之苦，恰逢二皇子已到习武的年岁，现召将军回京，即日启程不可耽搁。”

无奈之下，武将军只得与婉君暂时分开，他走时说了，定不需多日，便将她也接入京城。

谁曾想.....

“皇上！她不可能是奸细啊！皇上！请放了她吧！”

王公公看着武将军跪在殿外不肯离去，他小声的说：“将军，待皇上查明真相，自会给你一个交代。圣上不会草芥人命的。”

就这样武将军浑浑噩噩的等了几日，他边境的亲信传信说婉君姑娘不愿拖累他，在牢中自尽了......

这一刻，天塌了。

他心中对圣上有怨怼，更多的也是恨自己。

时隔多年，一西域面孔的男子在街上与他撞在了一起。

“抱歉。”武将军微微低头并未看清这人的相貌。

只是直愣愣的盯着地上掉落的东西，那是一支钗子，是婉君曾说要给他抵钱的钗子。

“初次见面，姐夫。”

这一声“姐夫”，让武将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

听他所言，他便是婉君的弟弟。当年他并没死，只是姐姐为了他的将来，与他断了关系和来往。

他听闻姐姐入狱后，便想尽办法与她最后见了一面。

“当年，我姐死的很惨。她一介青楼女子沦落在狱中，还被贴上奸细的污名，她会面临什么难道圣上会不知吗？不，是他授意的，就是为了逼死我姐，为了他能高枕无忧！”

“不，你不能这样诋毁圣上。”武将军虽心中有虑，但也不能盲目听从。

只见少年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我姐当年的亲笔信。”

上面写着小弟亲启。

他哽咽的翻译着信中文字，一字一句都在诉说着绝望，每段话都在关心将军是否被她连累，里面的言语让武将军深感她当时面临的窘境。

“你知道吗？他们知道姐姐的嗓音好听，却说不准话音，就逼着在干那档子事的时候还得唱歌。他们喜欢用烧得通红的铁片去烫她，因为他们说，尖叫声就和小猫一样。最后，人浑身没一块好肉，他们就用鼓声在她耳边敲打，直到她彻底听不见一点声音......”

“不！别说了。”

“姐夫！当年我姐在死前还让我不要去报仇你知道吗！我听了多伤心啊，她都那样了还在为我担心。为何我的亲人都不长命？为何她的好日子总是无缘无故被破坏！姐夫，当我知道你非她不娶的时候，我躲在暗中也忍不住为她高兴，可这一切都......如今，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你.....想做什么。”

“我想让当今圣上还债！凭什么天子能草芥人命？凭什么天子的一句话就能血流三尺，毁了无数百姓的家？逼得良家人成了仙女，逼得幼儿孩童成了乞丐，逼得忠臣将军痛失所爱！”

这一句句都在深深刺激着武将军，让他夜不能寐。

自那以后，武将军帮他走私珠宝，偷偷释放边疆关押的犯人，帮他收买王公公将那药丸成功放入皇帝的饮食中。

事后，他引荐西域巫师进到宫中顺利下蛊，再与王公公内外勾结架空皇上手中的大权。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