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梓祺出饭店透口气,正好看见了沈江淮两人坐在地上,他偷偷躲在饭店门后面扶着门框自言自语:“不是我说啊,我哥可以啊,怪不得刚刚喝完酒送他回家,他不肯走,原来是要借酒壮胆啊!”
“嘿,看什么呢?偷偷摸摸的?”朱梓祺正看得起劲呢,突然一只手重重的拍在了他肩膀上,吓得他大叫一声,转头看原来是李宁玺,朱梓祺被他这么一吓一整个骂骂咧咧的。谢瑶听见声音看向门口,看到是朱梓祺后就喊朱梓祺过去帮忙扶沈江淮,朱梓祺无语的白了李宁玺一眼,叹了口气就走向谢瑶和沈江淮的方向。李宁玺,啊?了一声:“不是,我怎么了我?明明就是他自己鬼鬼祟祟的。”说完就也小跑着追上朱梓祺。李宁玺的父母和沈江淮,朱梓祺的父母都是从商,所以李宁玺可以说是一个妥妥的富二代,因为他的父母和沈江淮,还有朱梓祺的父母都是合作伙伴,所以玩到了一起,他本来刚刚回国的,没有来得及通知沈江淮他们,知道今晚是贺州生日,所以他本来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喜的,没成想到成了惊吓。
朱梓祺和李宁玺把沈江淮送上了出租车,他们拜托谢瑶送沈江淮回家,谢瑶本想拒绝,哪知道朱梓祺这人狡猾的很,还没等谢瑶拒绝就把她连哄带骗的推上了车。等谢瑶反应过来的时候车门已经被朱梓祺关上了。
谢瑶看着靠着车窗的沈江淮,她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车开走了好远,朱梓祺看着车走远后就拉着李宁玺走进饭店包间里。
谢瑶看着车窗外繁华的都市,五彩缤纷的灯光在她模糊不清的眼里恍恍惚惚,车在道路间来回穿梭,车开得飞快把沈江淮摇得晃来晃去,昏暗的车里谢瑶借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微光看着靠在车窗玻璃上的少年,她轻轻把他的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他紧闭的眼睛上还沾着残泪,她低着头盯着他半遮半掩的脸,手情不自禁的轻抚上去,她出了神。
突然一个急刹车,谢瑶和沈江淮被晃了一下,出租车司机连忙道歉,谢瑶被这一晃回过了神,她轻叹了声后低头看他,看见他紧闭的眼睛上有些许残泪,刚抬手想去帮他擦掉就听见沈江淮喃喃到:“瑶瑶,对不起,她的死不怪你,都怪我,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谢瑶听到这话为他擦泪的手停在了半空,她手轻轻微颤,她不明白沈江淮这句话什么意思,谢瑶放下停在半空的手,紧掐着自己的另一只手,她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心口一阵刺痛,额头冒起虚汗,她捂着胸口努力的呼吸,她紧张的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瓶药,倒出两粒直接吃了,吃完药的她情绪慢慢好了起来了。
车开到了沈江淮家楼下,谢瑶扶着晃晃悠悠的沈江淮下了车,她扶着沈江淮站在门口抬眼看着这熟悉的地方,沈江淮以前带她来过,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她扶着沈江淮敲了敲门,开门的是秦怡,她是沈江淮的堂妹,秦怡扶着门把手上下打量着谢瑶,话也不说的就从谢瑶手里接过沈江淮,扶着沈江淮转头就进了门,谢瑶抿了抿嘴,刚转头要走就听见有人喊她,喊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沈江淮的父亲沈南海,他让谢瑶进屋,谢瑶也不好拒绝只能进屋。
谢瑶坐在沙发上看着秦怡把沈江淮扶上了楼,她低头看着放在她面前的茶水。
坐在她对面的沈南海开口:
“谢瑶啊,真是不好意思了,江淮今天多谢你了,沈伯伯也不知道你过得还好不好?”
“没事的沈伯伯,江淮这人就这样,我过得挺好的沈伯伯,对了,沈伯伯我……”谢瑶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怎么了谢瑶,有什么事直说,沈伯伯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想问什么就问吧。”
“沈伯伯,我想问初中的时候我为什么会住院?”谢瑶说出心中所想。
沈南海叹了口气,站起身背过手抬头看着客厅中央吊着的那盏灯,微微开口道:“那年,你生病,病得特别严重,迷迷糊糊的不小心自己摔倒在碎玻璃上,划伤了背,所以才住院”。
谢瑶半信半疑地接受了这个解释,如同接过一片飘落的羽毛,既感轻盈温柔,又疑其能否承载沉重的真相。
她带着疑虑走出沈江淮家,她的眼神在街道的灯光下闪烁,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刺眼的灯光,似乎在寻找沈南海话里的真假。
朱梓祺拉着李宁玺走进包间时,坐在包间里的人都在聊天,见他们两人进来后,温晴的目光就落在李宁玺身上,李宁玺进来后左右瞟了一眼,他也看见了温晴,贺州看见跟在朱梓祺身后的李宁玺惊奇的问道:“李宁玺!你不是说你下周回来吗?怎么?”
李宁玺这才回过神:“啊?哦,我本来确实是下周才回来的,但我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我提前回来了”。
李宁玺和朱梓祺坐下后就和贺州他们聊起天来,李宁玺比他们所有人都年纪大,他们也都才十七八岁,但李宁玺不同他已经二十二了,可以说是他们的大哥哥了,本来这个年纪的李宁玺应该工作的,但由于他不喜欢从商,他喜欢写文,但他父亲不同意,所以他一直没有接手他父亲的公司企业,他这次提前回国是因为他父亲病了,他父亲的公司没有人管,他实在没办法,他家就他一个独生子所以他只能提前回国。
贺州生日过完后,贺州带着周楠回家了,唐语希和温晴送周楠和贺州上车后,和三个男人站在饭店门口,他们三个男人一个看着一个,心里各怀鬼胎,朱梓祺第一个开口:“你们还不走吗?”他对着唐语希喊道
唐语希白了他一眼,装作没听到,温晴见状只好回应朱梓祺:“我们在等谢瑶,一会儿就走了!”
“哎呀,别等了,谢瑶和我表哥走了”。朱梓祺连忙解释道,生怕再不说,这两女的能等到天亮。
温晴和唐语希相互看着对方不知道怎么回复朱梓祺。
朱梓祺也没办法,他抬头看了看黑云笼罩的天空对着她们两个说道:“天不早了,看样子一会儿就要下雨了,自己回去注意安全啊!”
“我看确实要下雨了,要不我送你吧”。李宁玺抬头看了眼天,转头对站在他旁边的温晴说道,温晴这时抬头看着李宁玺,他们快一年没有见了,但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温晴撇了撇嘴应了句随便,秦淮见状连忙从李宁玺旁边挤到他和温晴中间:“我也觉得快下雨了,所以我们一起送你回家”,还没等她同意就拉着温晴走了,李宁玺也紧接着跟了上去,只留唐语希和朱梓祺两人站在原地一脸懵。
唐语希:“不是什么情况啊这是?”唐语希和朱梓祺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对方,同时两人都露出了一副嫌弃对方的表情,唐语希还不等朱梓祺开口就哼的一声朝西边走了,朱梓祺瞪大眼睛也哼了一声,转身朝东走去,还边走边骂道:“切,我又没说要送她,这女人,我真的服了”,刚走出半截不到就停住了:“不是,我家也在西边,我为什么要走东边,靠”。朱梓祺也只好硬着头皮转身和唐语希一起走,唐语希看见朱梓祺和她走一条道,嘴都气歪了,朱梓祺还一个劲的在身后使白眼。
天空飘起细雨,江边大桥上温晴三人被冷风刮着,温晴走在中间,后面跟着的秦淮和李宁玺一脸疑惑的看着双方,心里各怀鬼胎,秦淮和李宁玺关系不怎么样,认识但不怎么熟,虽然秦淮不知道李宁玺什么目的,但是,是个男人都看的出来李宁玺对温晴有“预谋”,秦淮决不允许任何人对温晴有非分之想,决不允许。
李宁玺看着秦淮那表情,歪过身子问:“秦淮,你是不舒服吗?为什么你的脸是这样然后那样的?”边说还边比划着秦淮刚刚的表情,秦淮尴尬的吞了吞口水,说:“额……我……我在看雨啊,你不懂吧,像这种细雨啊,就要像……就要像我刚刚那样看,懂不!哎,说了你也不懂”,说着还在空中飘落的细雨中比划起来,他瞟了眼空中飘飘落落的细雨。李宁玺非懂似懂的点点头,他觉得秦淮可能是脑子不正常,但他非常能理解,因为他想起他在国外的时候他遇到的病人就是这个样子的,李宁玺虽然喜欢写文,但他也总不能靠写文活着,所以他大学时学的专业就是医生这方面的,所以他现在可以说是一名从国外回来的医生。温晴听着他俩的对话,一脸不屑的转过头看着他们,她皱了皱眉又撇了撇嘴,啧了一声转头走了,因为在她眼里他俩脑子都不好使。
桥下停着一辆亮着灯的出租车,温晴自顾自的走下桥,向车走去,李宁玺哎了一声,伸出去想拉温晴的手扑了个空,他看着她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秦淮看见李宁玺伸出的手气得眉毛都弯了,他深吸一口气也追了上去。
温晴打开车门,刚想直接上车,但转头又看见那两个可怜兮兮像被人抛弃的两只小狗狗,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两个一起上车。
出了沈家,谢瑶向所住的小区走去,路灯蒙上了一层薄雾,薄雾中时不时落下细细棉棉的细雨,谢瑶顶着细雨穿过小巷,小巷子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在已经入秋的季节,已经凋落得差不多了。……
刚走到一半细雨就变大了,她下意识抬手要去遮雨,却发现雨并未落到她身上,她仰头看去,一把伞出现在她头顶上,她顺着伞转头看去,一张冷峻的脸下嘴角微微上扬着。
“好久不见,瑶瑶!”
唐语希抱着手,气鼓鼓的走进离家只差两条街的巷子,朱梓祺一脸傲慢的看着走在前面的唐语希,气的话也说不清楚。抱着手的唐语希刚走到小巷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轻轻微笑了后,她转身对还站在身后骂骂咧咧的朱梓祺喊到:“哎,朱梓祺,你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朱梓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是她……她怎么像换了个人,朱梓祺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跑了。唐语希看他跑了,气得跺了跺脚:“不是,我家有那么可怕吗,本来想让你尝尝我新做的'南瓜爆炒土豆丝'的,哼,看来你是没有口福了”。唐语希转身走了。唐语希做的饭简直“美味至极”,她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黑云笼罩城市下的小区却是暖暖的,万家灯火,谢瑶打开门,她的舅舅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播放的仙侠剧,舅舅见她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人,谢瑶的舅舅眼神有点不好,他起身走到谢瑶旁边一看原来是陈锦安,陈锦安是谢瑶小时候邻居家的孩子,也可以简单的来介绍,陈锦安和谢瑶的关系是青梅竹马。
谢瑶小时候最喜欢缠着陈锦安,陈锦安也最宠她。
谢瑶的舅舅见是陈锦安连忙上去拉着陈锦安:“锦安啊,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来看看李舅舅”。
“李舅舅,我这不是来了吗,今天飞机刚到,有点事所以来晚了,李舅舅不会怪我吧”。
谢瑶的舅舅李峰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怪他。他们坐在沙发上聊了很长时间,谢瑶一直在卧室里做作业,直到她舅舅推门进来,她才停下笔,转身看着站在卧室门口的舅舅,她问舅舅怎么了,舅舅端着一碗药来到她旁边,递给她:“瑶瑶啊,舅舅刚刚只忙着和锦安叙旧了忘了你喝药的时间”,舅舅脸上又担心又愧疚,谢瑶仰着头看着舅舅,眼睛亮亮的对舅舅说:“舅舅没事的,我身体快好的差不多了,舅舅不用担心我了!”
舅舅走出谢瑶的卧室,把门轻轻的带上,门未合上时,他瞥了一眼已经熄了灯躺在床上的谢瑶,他把门关上,背靠着门,仰起头看着天花板,脸上透露出一丝悲伤,他回到他的书房,他看着,他平时的办公桌上,上面放着几张病历,上面赫然写着谢瑶的名字。他无奈的只能低头紧紧捏着太阳穴,希望这样可以解少他的头痛。
朱梓祺跑到一半就累了,他手插着腰,喘着气,转头看唐语希有没有追上他,他竟然听到唐语希这人叫他去她家坐坐?不不不,在朱梓祺这绝对不可能,他觉得唐语希肯定是想把他带回家,然后大卸八块,再再再然后,把他油炸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朱梓祺想想就害怕,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冷清又黑不溜秋的小街道,空无一人,只有一盏路灯一闪一闪的,突然有人喊了朱梓祺的名字,刚刚还在喘气的朱梓祺,这种情况已经被吓得连呼吸都变慢了,耳朵也是竖了起来,他在确认是不是听错了,眼睛瞪的老大了,恨不得眼睛自己转弯跑到脑后看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一双洁白修长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朱梓祺的肩膀,朱梓祺被这一拍,啊的一声,吓的直接跳了起来跑了,站在微风中的尹秋,看着朱梓祺跑远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胆子也太小了吧”。尹秋无奈的看着他跑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