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薄衣裳,市井灯火阑珊,天太晚,月太满。
世事浓淡,几经案前书卷飘散,同姊妹们一道敢驰梦马响苍穹,一路走来,渐行渐远,如今竟是无踪一人再在身侧,不敢回望几许故人冢。
发酸的眼,只剩下无穷大的虚无和悲伤,那圆圆的,象征着团圆的月的光亮得她眼睛发痛。
奔赴漂浪还有几经?
生死相望,难逢于清朗太平世间。
悲欢离合总无情,点滴尽天明,杏花疏影里,只是朱颜改,难,难,难!瞒,瞒,瞒!
温卓抬手抹去了眼角溢出来的思念,发下狠心:康琳,我定将这本写下去,传下去;
康琳,我定要带着你的眼睛看这祖国胜利!
生死大事,何惧?
我心已然,一往无前,
铁甲寒光,执笔正书,
破万桎梏,踏路纵横!
温卓定下眼神,掀起帘子,回屋而去……
……
浩浩苍苍,悠远绵长,风雨兼程,万种飞烟都过眼。
“号外号外!东国投降了!东国投降了!”
女士!小姐!买份报纸吧!
……
终记:
康家三姐妹,英勇参|军,投身救亡与妇女运动。
年二十岁,康琳死于与敌叛斗争中,助军情报员温卓顺利出逃。
年十九岁,敌军辗转攻进冶城,康凝同战士们携众抗敌,誓死力争,死于屠杀。
其学生将其记录本传承下去,却因战争纷乱,流失许多纸页,最终合记一百零八位抗战中的女性的故事。
年二十六岁,温卓英勇奋战,誓死抗敌,惨烈牺牲。其女温琳记有一书,于新国成立后出版,书名如下:
《请看见“她”》
编者:康琳、温卓、温琳。
扉页写有:
献给康凝和两位故友。
(因原因种种,难以考证二位故友之名。)
落款:愿我们姊妹五人,再有团聚之日。
—— 温卓记于中秋。
……
一滴泪摔落纸间,洇开这些“历史”的生命。许诺久久不能平复心情,涕道:“这小说写这么真实干什么啊!”
我们曾经有过千千个温卓,万万个康琳和康凝……
许久未言,而后许诺想起一件事,问道:“栀行,那衣服呢?”
她摇摇头,“出来后就消失换回我们来时的衣服了,带不回来的。”
许诺看着她,发现什么,凑前去细细看起,“你向左转十五度我瞧瞧。”
宋栀行不解,但还是照着她说的做。
“再向右转三十度。”
“啊!我发现个事情,如果说把透明度分成十份的话,那最开始你就是六成透明,但是你现在只有五成透明了?你变‘实体’一点了。”
“啊?”宋栀行困惑地看着她,“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奇怪。”
话音未落,门就被打开了,“你们之前上报上来说的什么穿越什么穿书啊?”周姳刚到这里就先直接来找许诺了,开门见山,拉了个角落里的凳子,拖到两人身旁坐下。
她注意到宋栀行的模样先是弹起来,“大妹子啊!你咋回事啊?!咋变成这个样子了?透透明明的,现在化妆技术这么先进了吗?”
宋栀行无奈摇摇头,解释完自己的情况后,许诺便从头到尾的把整件事情一一讲给了她听。
“不过吧,也不像穿书,因为我们刚刚翻看的时候发现有好些细节方面的点是不对的,比如根本没有三姨太,小说里面康琳和康凝就是同一个母亲生的,两人和温卓不是同一个母亲。”
周姳听完蹙起眉,喃喃道:“之前从来没有这事情的,我上司也只是和我们传达最近磁场有异样波动罢了。
然后她托着下巴对宋栀行懒懒道:“还有你我都不想说了,更奇怪了,虽然我们现在科技发达了可以两地快速地窜来窜去了,可怎么你把自己窜透明了?”
许诺开了另一个葫芦,问:“姳姐,那怎么办?还有简诉报告怎么写?”
宋栀行听完无奈地笑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如实写上去不就好了?”
“可是这个算绩效啊,真的吗……”
周姳啧啧张口道:“这次不用写了,我帮忙你处理,不扣你绩效。”
“好耶!”
宋栀行问:“那要是下一次活还是这样怎么办?”
周姳思索了一会,说道:“下次我跟你俩一块去。”
“好嘞。”话音微落,周姳的电话响起,她不耐烦的拿出手机,看到显示来电的人名又松下燥气,接起电话:“怎么了?”
她边说边站起来往房门走去,回过头示意了一下两人自己要先走了,许诺看着她点点头,又和程云聊起事来。
许诺:“对了”她僵着抬起来戳戳宋栀行的肩膀问道:“你当时哪来的钱啊?”
宋栀行护着她的手,先是急急地道:“小心你的手呀!”
“这个嘛,其实就是当时你在睡觉的时候去当铺当了点东西换来的钱,不然我们身上一点钱都没有这可怎么行,太不礼貌了。”
“那那个东西回来了吗?”
“显然没有啊,没事,小物件。”宋栀行摇摇头叫她别担心。
她叹口气,捏捏许诺盖着的被子,歪着头轻轻抬起她的手,隔着洁柔的被子把头趴在她的腿上,放下她的手抚在自己脖子上,看着她说,如果我们真的有像《请看见“她”》一样的书就好了,如果我们也有记录一百零八位战争中的女性的书就好了。
许诺看着她,摸着她细软的发丝,揉了揉说道:“虽然我们没有这般书,但是我们也有好多书写女性撕裂过往觉醒站起来的书了呀。”
宋栀行轻轻点点头,用下巴蹭蹭被褥,闭上眼睛安静地感受时间的流逝去。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
“你先住上一段时间吧,听医院里的安排,别担心我陪着你。”
“你先回去吧,这里无聊。”
“那你怎么办,不要。”
许诺无奈地摇摇头,“我有手机我无聊什么啊。”
“哦,不对哦,我现在玩不太了。”
她敲敲宋栀行的脑袋,怎么最近这两年这孩子变得黏人了,以前都是静静冷冷的。
“不准赶我走。”
许诺听到笑起来:“你好好笑啊,在想什么呢脑瓜子。”
她看着她的头发说道:“你这个颜色褪得差不多了,要去重新染过吗?”
宋栀行坐起身子来,挑起头发看到,“是哦,你喜欢什么颜色?”
“蓝色?墨蓝色?”
“不对啊,是你染不是我染啊。”
宋栀行轻笑道:“那就挑染蓝色吧!”
“什么时候能好呢?”白玉晴问道。
周姳:“不会很久的,现在创口手术做得很好了,剩下的就是配合药物的自愈时间了。”
“下来,我在楼下。”
周姳快步走到电梯口,按了两下电梯,“在等电梯了。”
周姳看着电梯还不到,继续问着:“吃了饭吗?”
白玉晴摇摇头,“先去你家。”
等到周姳走出医院大门,一眼就望到了站在楼阶下撑着伞的白玉晴。虽然伞将她的脸遮挡住了,但是她能穿过这片黑色看到她的模样。
她向下走,看着白玉晴缓缓举伞一抬眼,碎阳倾落额前。她走前去靠近她,覆唇急急吻上她,接过她手里的伞撑着。
她想把她吃掉。
过了一会,周姳擦擦那泛着水光被她啃亲的红红的嘴角,轻柔地说道:“怎么打了底没有涂唇釉?”
白玉晴抬眼看她,有些无语可笑地看着她道:“擦掉了,因为要和你接吻。”
周姳脸上不动作,心里美滋滋的窃喜,“我没开车来哦。”
“走回去吧,反着也不远,回去再开了。”
周姳跟上她,将伞倾斜到她那边去。两人没有牵手,只是淡淡的靠肩并行着,一路无言。直到路过一个红绿灯口,两人看着绿灯转红,周姳叹息道:“没赶上,十字路口的红绿灯要等好久。”
白玉晴看了眼红灯,侧身用一只手扣住她的脖子轻轻地搂住她,快速地把她拉近到自己唇前,压着她舔亲着她的唇角,搅上她的嘴唇,探进她湿温的口腔,唇瓣相融,她要把她吃掉。
周姳拉低伞,掩住了白玉晴,翘起嘴角吸吻住她的温柔乡回应着她。
白玉晴拉开她,看着对方被自己啃得水光泛泛粉肿的嘴唇,移开视线。周姳伸出手来捏捏她的指尖,歪着头装小狗问她:“怎么停下来了?”
白玉晴淡淡地回答她:“到绿灯了”,便向前走去。
周姳笑着摇摇头,又听她侧头回来说:“快过来,晒。”
“我过去还是伞过来呀?”
“你俩都过来。”
白玉晴回到周姳家后,自然地去了她的房间,打开衣柜拿出来自己的睡裙去洗了个澡。
周姳有点饿,先去厨房那里煮了点番茄鸡蛋挂面,坐在台子上吃着等她出来。
温和的暖阳落地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大理石砖上投射出圈圈弧形光斑,周姳想起什么,去把纱帘拉了起来,让有光线透进来,又不至于太晒。
白玉晴出来后看到她在厨房那里洗碗,走过去靠前去看她差不多洗完了吗,周姳抬眸看着她,“怎么没有洗头。”然后把洗干净的手甩干,蹭前去亲她。
“还要吹头发,麻烦,太久了。”
说罢便搂住她的脖子与她痴缠,许久松下来喘着气问她,“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周姳目光缠绵的看她,又轻又甜地回答:“等你洗澡的时间里。”
“有没有想着我换?”
“你猜。”
听罢周姳便疯狂地搅进她的唇舌,抱着她一路撕磨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