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矫正的河流 第32章 生日·独白

回去后外婆便指示着李与把厨房里有的菜拿出来，李与还跑到楼下去菜市场找了几个常见的，但是小姨家没有的菜回来。

外婆在客厅对着砧板教了李与各种蔬菜的洗法和常见的切法，哪个切丝或切斜，该怎么斜切；哪些不能吃，哪些难吃要去掉，外婆都一一说着。

外婆：“对咯李与，那个番茄你可以放在碗里，用那种水果刀，然后像切蛋糕一样切，这样就可以留住里面沁出来的汁液了，到炒的时候直接一整个碗倒下去就行。”

李与认真听着，说道：“好哦！陈老师讲课讲得非常非常棒！通俗易懂！”

外婆被她逗得哈哈笑起，过后李与收拾好客厅，陪外婆看起电视来。不过今天外婆说道：“不想看音乐台，看有没有动物世界吧，要是有奔跑的狮子豹虎什么的就再好不过了。”

李与帮她调到对应的央台，好巧，幸好放着动物的纪录片。李与就和外婆一起悠哉悠哉地消磨了大半日光，讲着电视里的动物，猜着彩票压的是哪个生肖。

元宝摇着尾巴蹭过来，挤到两人中间，李与把它抱起来问：“哎呦看来应该是压小狗呢”，而后她扭过头去问外婆：“阿婆，元宝现在平时谁在溜啊？”

外婆：“你小姨平时下午会去溜溜。”

李与看着元宝，拖长音说道：“以前天天在明堂前溜达，趴着晒日头，现在只能面对白墙黑瓦了。”

外婆：“是啊，小狗没那么自由了。” 而后便没再说什么……

……

后来到了十一月，李与买了烤箱回来，开始时不时在周末鼓捣着她的甜点、面包。

她时常就着音乐，赤起脚在屋子里游荡，连带着裙尾一起舞翩在脚踝处，举着书，又或是手机，对着程云大声吟哦着诗文，程云会把她喜欢的每一首诗歌，每一段文字用毛笔写下来，再被李与填在房间的白墙上，满满当当的。

渐渐的日子过到了二十号。李与记得今天是程云的生日，上午起来的时候，她摸摸旁边是空空的，被子已经冷却，程云应该起床好久了。

她起身赤脚去找她，看到她坐在窗台上发呆，走过去问道：“需要我的拥抱吗？”也没等她的回答，李与就先搂了上去，“想什么呢？”

程云把头靠入她的颈窝，淡淡地答道：“在想简历的事情呢。”

李与揉揉她的脑袋，“今天别想啦，生日快乐！生辰快乐！还有！这是给你的信，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看！”

程云拥紧她，在她耳畔边道谢：“谢谢，我亲爱的莲雾小姐～”

李与想到什么，跳起来兴奋的和她说道：“我昨天晚上做梦了！我梦到你和我求婚了！那是个无边无界的大草地，有鲜花，很奇怪，还有许多小动物蹦蹦跳跳的。”

她手舞足蹈起来形容着：“可是，后来小动物全部不见了，它们跑到了我的衣服上，成了上面的图案。

然后我一转头去找你，我的衣服变成了婚纱！周围有很多人在，可心姐和辉姐她们也在，可是一到没人的时候，那些小动物们又会跑出来庆祝我们的婚礼。”

程云笑着看她：“好像爱丽丝的梦游仙境啊！”

李与疯狂点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

程云半条腿耷拉下窗台摇晃着，牵着李与的手问道：“那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李与假装蹙起眉，问道：“鲜花呢？手写信呢？”然后大笑起来：“当然愿意啦！”

说完李与就跑了，留下她那长至脚踝的睡裙涟漪起的香气。

程云现在很喜欢她穿着长裙在自己面前走动的感觉，裙尾在李与的脚踝处晃动，这让她感觉很幸福……

还记得之前某次下雨，你的白色裙摆湿着脱垂了下来，扫过我们一起踏过的小石头们，你对我说我们在给它们办一场婚礼诶，我笑着看你，知道自己已无可自拔地沉溺在你的一切里了。

我喜欢的不是长裙，是穿长裙的你……

明媚晃眼的午后，我们一起出了门，满地都是枯黄的落叶，你踩着它们，拉着我的手和我分享着这美妙的脆响。

我沉溺在你轻盈的脚步里，看着微风轻轻地扬起你的裙摆，你那雪白的脚踝处还留着显眼的夏天印记，被风卷起的落叶在你身旁扰动，少女看着不断落下的叶子惊呼地笑起。

那一刻，我身处人间，却到了你的桃花源。

你是卡罗拉玫瑰，是古代坚贞的松树。

在我的脑海里，我的生活里，告诉我具体的爱的模样，教我去紧拥属于我的爱情。

后来，我们一起拉着手踩着枯叶回去，你问我今天晚上吃什么来庆祝我的生日呢，我不敢告诉你，我只想在你的身上留下我的印章。

我花了半分钟才隐藏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贪念，可又怎么能骗过狡猾聪慧的你呢。

我亲爱的小鲤鱼轻轻地吻住我的嘴角时，我发誓，我愿意和你一起溺水。

你牵起我的手拉着我跳舞来到了楼下的烘培店，去拿你背着我提前偷偷订好的甜腻的蛋糕时，我很惊喜你居然记得我好早前和你说得话，你居然记得我喜欢吃红丝绒蛋糕。

可是，我只想把你喜欢的动物奶油轻轻地点在你的嘴唇上，然后吻住你，品尝独属于我们的奶油。

我爱你长裙轻盈飘逸时，扬起裙摆碎步或快步地向我走来的样子，我爱你，我亲爱的小鲤鱼。

原来，我最好的生日礼物是你。

我承认，我是一个理性的人，常忙于专业学习时常思考着自己的职业发展方向，其实你也是，我看着你运营着自己的公众号，在自学一些办公技巧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用起了那天在厦门夜晚聊天，姐姐们教导东西。

但也是因为你，我学到了爱的课题。国人对爱的表达总是含蓄又模糊的，虽然这也是我们独特的魅力。

但是你的直接与热烈，更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具体的爱，你总会注意到我生活中的小细节，洗澡前喜欢把戒指放到我老记不住的角落，注意到我会下意识地在汇报或者自我介绍时会讲出给我减分的口头禅等等等等。

有的时候我真不敢想你是在东亚家庭里长的，你把你自己养得很好，关于生命，关于人生，关于自我。

爱是什么？

我发现属于我的“爱”，是一种渴望被拥有感，是想知道你从前的一切。

爱是想知道你看过什么电影，那些让你流泪的台词是什么。记得最开始我们看的那部电影，我们讲了好多好多，所以今天晚上吃蛋糕的时候我敲敲你的鼻子说道：“李与，你下次在家看电影也带上带上我好啵？我想和你讨论。”

你还没咽下嘴里的蛋糕就向我解释道：“当然可以啦，之前是看你在忙不想打扰你，下次我等你不忙的时候再叫上你一起看。”

爱是想要注意到生活中一切与你有关的事情，是你喝奶茶只爱点五分糖的习惯，是你撞到石头也会对它说对不起的样子，是你视力不太好咪眼看清世界的模样；

爱是想知道你最喜欢的书单，热爱的诗歌，你喜欢的宠物品种，你喜欢的场景色。

所以房间贴满你爱的诗，我写的字；所以我们讨论了猫猫的品种，你很认真地说：“no，这个要等我们找到工作，财务自由，比较稳定，有底气的时候才可以，不然给不了它安全又长久的家。”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足够理性，足够负责。

爱是为你向路上的小野猫打招呼而感到心动，是看到你睡醒时懵糊的状态而感到可爱；

爱是想要拥抱住强大的你，受伤的你，曾经的你，现在的你；

因为知道我爱你，我正在拥有你，而期望自己也被你拥有着，唯一拥有着，唯一爱着。

但我还是会吝啬于表达“我爱你”。

因为我不敢轻易地说“i love you.”

我怕因此和你的关系便没有再拔高的余地，怕这触顶的词汇，怕之后你就会开始讨厌我了。

但我也越来越会表达“我爱你”了，我现在在家庭群里时不时地会说起：“晚安老妈，我爱你。”

或许是在我的影响下，妈妈也开始这么回我了：“我也爱你，程云～”

你看，这都是你的功劳。

真希望世界简单一点，多充满爱一点，别让生存太难，别让我老纠结铺垫工作简历的事，就像你每天都会在睡前和我说爱我一样，容易一点……

李与和她一起收拾好狼藉的桌面，又讲起刚刚聊着的话题，“我们工作后就来养小猫或小狗吧！”

程云：“好耶！可惜狗狗需要更多的精力去溜它们，它们更难在白墙和白墙里待下去。”

李与去冰箱拿了两听百香果碳酸饮料出来，“刺啦”打开易拉旋钮，液体咕噜咕噜地冒着泡被喝下，她递过一罐给程云，说道：“是啊，而且……”她扭过头去问她：“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们分开了小猫跟谁呢？”

程云蹙起眉思索着：“看情况吧？”

李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抱歉道：“对不起讲了这样的话。”

程云躺下到她腿上，懒懒说道：“其实我觉得两人如果可以一直走下去是一件很难很幸运的事情，以前的人是因为有世俗和婚姻捆绑着，好多女性过不下了都要硬着头皮下过下去。”

李与撩起她的头发玩：“是啊，现在人们受到教育了，越来越多的人为了“自己而活”选择了改变，虽然还是有很多人挣扎其中，但是，回过头来看，我们真的走了好长的路。”

“况且我觉得嘛，享受当下情感不要有遗憾就行了，走到最后都是一个人的，分开不分开都是一段历程。

这段历程里，无论是我对人与人间亲密关系相处的学习，还是为人做事的学习，或是在‘你’影响下，我读到的书，我的思考和感受，都不会随着旧历程的结束或者新历程的开始而消失，它们最后都会化成我的骨肉，哪怕我感受不到。

不过嘛，我其实也有点难想象到自己会和另一个人捆绑一辈子……”

程云突然哎呦呦地笑起：“要是别人听到我们这样讲，肯定会觉得这对情侣在发什么颠，讲什么关于‘分开’的事。”

李与笑道：“所以我们是独一无二的啊！”

虽然是两个人，但却在此刻同频地共享着心跳。

谢谢读者大人看到这里，请给我多多评论吧～(o^^o)

我居然日更了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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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生日·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