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地带[星际] 第110章 失联

叶里猛地回头看向孟允，瞪大了一双眼睛：“什么东西？？”

“我说。”

孟允笃定地回望叶里，一字一顿道，“你的副官——是银河教安插在你身边的人。”

极度震惊的情绪在叶里眼中凝结，他看孟允的表情丝毫不像在说笑，于是又快速看向丹尼·冯奥特，问道：“真的假的？？”

尽管被揭穿了身份，丹尼·冯奥特却表现得十分平静，面对叶里他轻轻颔首，说道：“抱歉，阁下。”

叶里极度复杂地看着他：“为什么？”

丹尼·冯奥特没有正面回答叶里的问题，而是说：“感谢你这些年来的信任与照顾，你是个非常正直的人，可惜我们所追求的东西不一样。”

“不是——”

一句话都没听懂丹尼的意思，叶里压抑着自己马上喷涌而出的怒意，又一次问，“你他妈为什么？”

这个时候，丹尼·冯奥特反而看向了孟允。

他说：“孟辅佐官。”

孟允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有预感你会是个麻烦。”

丹尼·冯奥特说，“你很聪明，但那些都只是小聪明，胜利注定是属于我们，区区一个人类是无法阻止历史车轮前进的，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

“谢谢你的忠告。”

孟允笑了笑，“偏偏我最讨厌的一个词就是‘注定’。”

“我说！”

被排除在外的叶里彻底提高了嗓音，“你他妈！到底！是！为什么！？”

彻底忽视了叶里的质问，丹尼·冯奥特突然将手放在胸前，高声呼喊：“银河教万岁！”

孟允心里突然冒出不祥的预感。

谁都没有料到，原先因药物原因瘫在地上的埃迪·莱德会突然浑身筋挛了起来。

他似乎十分痛苦，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这期间他用满是恨意的目光紧紧盯着丹尼·冯奥特，直到他开始从嘴里吐出了呕吐物。

丹尼·冯奥特随即闭上了眼睛。

埃迪·莱德的表情突然扭曲成诡异的状态，下一刻，从他的腹部炸出一道极刺眼白光。

——轰！！

一声从地下二层所传出的轰然巨响，动静巨大到连站在地面上的人都能清晰地听到。

—

蒋悍森的眼角跳了跳。

“在要塞系统里我们提取了大量的资料，这座人造要塞在三十年前前由AUG秘密制造的，主炮‘永恒之枪’为伽玛射线能量炮，最高功率可达到十二亿三千万兆瓦，比联邦的暗物质粒子能量炮高出三个亿兆瓦。”

说话的是来自雪诺的武器系统工程部总监魏恒，在对家园要塞主炮“永恒之枪”进行了一番研究之后，此时的他正在向蒋悍森进行结论汇报，“以上这些信息基本跟传闻中是一致的，而关于阁下关心的能量来源问题——我们发现这座要塞的内核正是‘永恒之枪’的能量来源，原理是通过内部模拟核心坍缩，对相对论性喷流进行驱动，也就是说‘永恒之枪’的强大完全依托于这座要塞……”

半空中的虚拟屏随着魏恒的讲解，向蒋悍森展现着“永恒之枪”的研究数据与剖视图，就在魏恒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发现蒋悍森眉头突然紧皱。

这位在人前喜怒不形于色的上将阁下坐在那里，撑着脸颊罕见地露出烦躁的表情，这让魏恒感到相当不安，只能迷茫地望向蒋悍森身旁的维尔。

维尔出声提醒道：“阁下？”

蒋悍森回过神来的瞬间已调整好自己的表情，他对魏恒说：“你继续。”

“是。”

魏恒再次把目光投回虚拟屏，他说，“利用整个要塞作为外置电池，这是相当有意思想法，但‘永恒之枪’现在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半成品，毕竟按照AUG最初设想，是想制造出能够抵抗暗物质粒子能量炮的超级武器，可是……”

“可是它不能动，一个无法移动的武器，哪怕它再强，也充满了局限性。”

蒋悍森帮魏恒补充完了结论，“总的来说，现在的‘永恒之枪’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蒋悍森语气果断，眼神中透着冷酷，他的言外之意特别明显，既然“永恒之枪”现阶段对他来讲不具备更高价值，他就不准备花更多人力物力去深入研究这个东西。

他的态度让原本还有话想说的魏恒一时胆怯了，只能垂下了眼睛回答到：“是。”

“辛苦你了，今天先到这里。”

蒋悍森这么说着，再看眼前的魏恒低头盯着地板，俨然一副被罚站的模样。

他顿了顿，问道，“还是你有什么别的想法？”

魏恒是从雪诺自治领被解放的无数奴隶之一，他26岁，从小就凭借极高的智商与天赋，被提尔森家族当作为数不多的重点培养对象。而他本人也确实没有令提尔森家族失望，从12岁开始就成为了一名相当优秀的武器专家，多年来为雪诺自治领创造了非常多的价值。

他为人不善交际，除了武器研究，可以说对其他一切都没有兴趣，不具备任何常人该有的生存能力，这也是被解放后他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继续留在雪诺自治领的原因。

魏恒跟蒋悍森接触的次数并不多，他并不了解蒋悍森，只知道这位是他的新boss，而无时无刻从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是他这个社恐患者想退避三舍的。

面对蒋悍森的问题，原本魏恒是想说没想法的，但他没有。

“我……我有想法。”

蒋悍森点了点头：“你说。”

过了两秒后，魏恒抬起了头：“我想让它变得有意义。”

蒋悍森稍稍提起了点兴趣：“哦？”

“AUG的萧齐是一名天才武器专家，‘永恒之枪’就是他未完成的作品。”

魏恒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接着说，“我知道按照萧先生最初的想法——‘永恒之枪’该是为守护无法地带的人们而存在，可它的创造者却无法再赋予它原有的意义，因为第五星系歼灭战里，萧齐是牺牲者之一。”

“我为这场战争的牺牲者感到遗憾。”

蒋悍森说，“既然你说你想赋予它意义，你已经找到办法了吗？”

魏恒又一次低下了头，过了几秒才闷声说：“说实话，还没有。”

蒋悍森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变得越发压抑。

终于，重新鼓起勇气的魏恒抬头，他迫切地看着蒋悍森：“请求你，让我可以继续萧先生未完成的研究！”

“你至少得给我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

蒋悍森表现得十分铁石心肠，“研究需要大量的经费，我不可能为一个死人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梦想来买单。”

“那是绝对可以实现的梦想。”

魏恒的目光逐渐坚定，“从古至今，战争就是一群无耻的政客为了自己的野心而鼓动民众们上战场送死，可那些政客自己与他们的家人们则是躲在人民背后享受着安全舒适的生存环境，甚至发战争财，现在的联邦政府不就是这样？上将阁下难道不也是厌恶这样的联邦，才会选择离开的吗？”

蒋悍森不置可否，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往下说。

“我一直认为真正强大的武器，绝不是用来夺取敌人的生命，而是用来保护弱小的人。”

魏恒说，“要打败联邦，就必需要开发出比暗物质粒子能量炮更强大的武器，而站在专业的角度，我可以确信萧齐的方向是正确的！只是需要时间！给我时间！我一定可以让‘永恒之枪’成为当代最强的超级武器！”

魏恒本来就不是能说会道的人，说完这些话，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就好像被耗尽了所有的体力，他心跳得飞快，完全不敢正视蒋悍森。

“那你留在这里。”

蒋悍森说。

魏恒睁大了眼睛，他感到非常意外，毕竟这位上将阁下实在不像这么好说话的人。

“缩小它的局限性，让它变成可以真正发挥价值的武器，就是你接下来的工作。”

上将阁下的目光坚毅而充满力量，让魏恒霎时间有种重任在肩的使命感。

他心潮澎湃，郑重地点了点头：“是，阁下！感谢你的信任！我一定会尽快拿出一个方案！”

“嗯，不要让我失望。”

蒋悍森看着喜出望外的魏恒，突然话锋一转，“是谁教你说刚才那些话的？”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魏恒变得脸色，看着蒋悍森，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一个每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搞开发的人，不可能有这么多思考。”

蒋悍森这么说着，站了起身。

出于本能的惧怕，魏恒往后退了两步，才战战兢兢地说：“是……是卢卡奥先生。”

蒋悍森：“是吗？”

抱着视死如归的觉悟，魏恒说：“卢卡奥先生说，只要阁下听到这些话，就不会太过为难我。”

这个人实在是过于坦诚。

蒋悍森问他：“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不知道。”

魏恒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

“因为刚才那些话——都是我说过的。”

—

在魏恒离开之后，蒋悍森回头对维尔说：“我要去一趟第二星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