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的远房亲戚怪朋友 第32章 番外f-03

一年后，就在五条悟忘了因妻子对丈夫的怨恨产生的咒灵时，他突然接到一个紧急任务。东京市内某高档塔楼里出现了二级咒灵——刚开始是他根本没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他不过是如通常一般接到一个二级任务，唯一让他不爽的是，事情突发在凌晨两点。

值夜班的辅助监督在车上说，咒灵所在的房间现场，屋主夫妇可能凶多吉少，但事发前警察接到了报警，上下楼的邻居投诉听到了夫妇打架的声音，似乎砸了家具，动静特别大。

五条悟去现场首先祓除咒灵，这没花他十分钟，但趁帐因咒灵被祓除后消失、辅助监督进场前，他取走了咒灵体内落下的咒物放在自己包里，并未对辅助监督提半个字。

第二天一早，他发了邮件问唐桥正美，什么时候见一面，他有东西想要转交。

他们约在了高专筵山山下小镇，约高专放学后在居酒屋的小包间里见面。

点了菜后，五条悟开门见山，把兜里的咒物摆到桌上：“看到它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呢。”

这是五条悟曾经见过的唐桥正美体中半颗葡萄大的胎儿，他的六眼不可能认错它的咒力性质，它被制成了咒物。

唐桥正美向前倾身，将咒物拿回了手上，她什么都没说，出其不意，手中运转起咒力，咒物在她手中消弭。

“术式反转。这一手超越了九成九的咒术师吧。”五条悟看得很清楚这是术式反转特有的咒力运转方式，觉得唐桥正美是个标准的咒术师，够疯的，能把流产掉的胚胎做成咒物，又能一手直接销毁它，“我可是帮你回收了咒物，作为报酬，告诉我正美你的术式？”

“是构筑术式。术式顺转是从无到有构筑物质，术式反转是从有到无让物质消弭。既然我还能坐在这里，说明五条老师没有把这事上报？”

五条悟往后仰，把正坐改成轻松的盘坐：“我没那么小气。但讲老实话，你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妈给我讲的加茂家黑历史，你这和加茂宪伦做的咒胎九相图异曲同工。”

“我妈小时候也给我讲过，谁想到后来我会一度嫁到加茂家去。刚才那的确是加茂家的血脉，是我前夫试图维持婚姻的……遗产吧。怀上之后很快他死了，不巧因为事前我又根本没准备要小孩，没有去调理内分泌，因为甲亢流掉了，掉在自己家里马桶里的。”

五条悟略微皱起了眉头，他人生中从未有女性对他谈起过这类事，但起因是他问的，他不得不听下去：“但你为什么要把……做成咒物？还有，你前夫死后并没有产生咒灵，大家都不是很信他死得无悔，风言风语说他死于咒力攻击。”

“你要知道接下来的答案的话，我们得立下保密的束缚。”

五条悟同意，保证不外传这事。

“正室侧室这套是加茂家的老传统，哪怕现在这样是非法的了，他们仍我行我素，我前夫也不例外。我前夫的头生子，现在已经三岁了，看得见咒灵，他已经被他的爷爷奶奶接回了加茂家。也就是说，本来当时前夫就想和我离婚，和那孩子的母亲结婚。我本来打算好聚好散。但似乎他家把我当成了财产，想为我物色下家，把我当做人情送出去再嫁。”

“你可是菅原氏唐桥家的人，加茂家不至于做到这个程度吧。”五条悟难以理解加茂家的这种做法。

“估计是前夫和前夫的他爸觉得自己是特一级术师，无所不能？他试图用咒术控制我，想让我再嫁后仍然充当他的眼线，当时他选定的对象是一年前总监部死了的那位。但我也不能坐以待毙，我用构筑术式对他的细胞做了点手脚。我们相互诅咒，他技不如人死得更快。这就是加茂家，相互诅咒的乐园。告诉你个小秘密，加茂家本家里还有个从加茂宪伦时代活下来的怪物老太婆，守门的就是她，大家叫她四乃，谁知道她现在是人是鬼。她脑子有时候清醒，有时候不清醒，偶尔会以为家主还是150多年前的加茂宪伦，但她都能活着，说不定加茂宪伦也还活着。”

“哈……”加茂家比五条家魔幻多了，五条悟听得一口菜都没来得及吃，只喝了几口蜜瓜苏打水，“一年前总监部死了的那位，他有老婆吧。”

“他太太那时候得病了，癌症，几个月前已经过世了，知道她丈夫和加茂家商量的续弦的打算。所以她生前为儿子做的最后一件大事，是拜托我用构筑术式做了特殊的鸡蛋，蛋白质被改造过，吃下去体内会快速累积错误蛋白。如果我真的在她死后嫁过去，说不定会再生一个小孩，她儿子可能会无地自处，所以她选择先把这颗鸡蛋给她丈夫吃。”

“至于咒物……我年初去见了前夫的情人一面，是她要见我的。她说她一开始不知道她自己是第三者，后来知道了。她本来不同意把小孩送走，但小孩看得见咒灵，说过好多次看见了怪物，她觉得自己养不了那种小孩，才同意加茂家把小孩领走。但她恨我前夫骗她是单身，恨前夫让她生下了不正常的孩子，恨加茂家把小孩给领走了，招来了咒灵，和宪纪母亲身上的咒灵同款。她说她去我前夫父母给的地址看了，那里是加茂一家对外的公司办公地，根本找不到她孩子，没办法了求我带她去加茂家，想见孩子。”

“……你带她去了？”

“女人不会为难女人，我当然带她去了，但前夫家根本不要她进门。很过分吧。被拒绝进门后，突然她身上的咒灵就变强了，我好心免费帮她剥离了在身上的咒灵，把咒物塞给了咒灵，看着咒灵往加茂家去了，只是想报复一下加茂家，就是这样。”

听完这段后，五条悟和唐桥正美两人才开始吃饭，开始有边吃边聊的气氛。

“这是杀人鬼啊。”

“怎么？要杀了我吗？”

五条悟哼笑了一声：“听起来你好像不怕死。因为会反转术式觉得自己不会死吗？”

“那倒不是。只是在加茂家看过几本加茂宪伦的笔记，有一点……想法，放心，不害别人，最多咒术实验失败自己先死，关于人死前的咒物化，似乎可以通过把自身转化为咒物作为媒介，以此转移灵魂。而我的术式可以构筑躯体，重新装载这个咒物，说不定可以某种意义上避免死亡。”

“哎呀……听起来很可怕。比起咒术师，正美比较像诅咒师哦。”

“到时候说不定我会像加茂本家守门的四乃婆婆一样，活个150多岁。”

“立下了束缚之后正美很敢说啊。”咒术师里疯的很多，平心而论五条悟觉得正美还好，此前她的行为都是被挑衅后的报复。

“我这辈子最昏头的事就是同意了相亲，嫁到了加茂家去。我和自己立了束缚，以后不管活多长，绝不会再去填婚姻届。”

此后五条悟在学校里看到对学生笑得温柔的正美，都有一种错位感，明明是一个报复心很重的可怕女人啊。

因为保密束缚的原因，他和正美熟了起来。七、八年前，在高专读书时，杰是唯一能跟上他的人，但这也只是体术方面。在咒术方面，杰算是天赋派，术式的性质和他差太远，并没有太多交流。

而正美虽然不擅长体术，但咒术非常强，五条悟自认为在咒术开发上，他没有正美钻研得深，一方面是他比较忙啦……

比如在结界术的顶点领域展开上，正美因为自身构筑术式本身咒力利用效率很低，是个吃咒力大户，所以她会精准控制领域的范围，甚至可以压缩领域、改变领域之内的时空比。虽然五条悟看了之后也会了，但他自己本身没想过在领域上玩出这种花。

他也知道了正美的样貌为何和他记忆中有所不同，她以前修行领域展开时，将领域范围限制在自己身上，用构筑术式改造过自己的身体。

“当时是想把自己变漂亮点，让相亲更顺利？”

胡说的吧，五条悟没有反驳，脸只是一小部分的改变，身体内部供咒力游走的经脉才是最大的改变吧。如今的正美于多年前比，身体内部被自身的构筑术式改造过，他猜拓展咒力经脉是比给脸整容疼痛得多的苦修。

见五条悟不信，唐桥正美叹了一口浊气：“因为女人的虚荣、人的贪欲。以前……为了留住前夫，我以为这样有一点效果。可那时的我不懂漂亮女演员的丈夫也会出轨这个道理。”

啊……女人特有的想法，五条悟作为单身人士，不太理解这个。

术师这行很看天赋，毋庸置疑构筑术式是天赋高到连天赋都能改变的超规格术式，五条悟认为正美本可以更强，但被家系女性术师的既定路线压制了太多。

可怕可怕，这样的人如果成为敌人，真是可怕，五条悟在办公室远看着突然被结界填满的体育馆，在结界干扰下，六眼无法观测其中的样子，大概是那边在上结界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