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回后的这几天里,顾淮每天都在训练场接受地狱级洗礼。每天一睁眼就先安排个五十公里负重越野醒醒神,接着就是格斗、枪械、手雷投掷等一系列实战技巧。期间还有时不时的紧急集合、模拟实战突击。
安逸了没多久的身体又再次回到了最熟悉的军旅作息。
几天的定制集训下来,顾淮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兴奋了不少。没错,是兴奋,那是身体累到极致后的一种兴奋舒适。
距离行动开始时间越来越近,顾淮也早就挑选并熟悉好了武器装备,现在也是只剩遗书这一项了。
顾淮端正地坐在书桌前,只见她穿着全套迷彩,衣袖被挽到大臂,露出的手臂上青筋凸起。
顾淮就这样握着笔久久不动,或者说无从下笔。
她烦躁的起身,椅子被她撞得发出了滋啦的刺耳声。顾淮忍不住走到储物柜前,翻找起了以前的遗书。
望着柜子里那厚厚的遗书,顾淮知道这里总共有九十八封,这九十八封遗书贯穿了她十三年生活。
她打开了最上面的那封,那是她写给大小姐的,上面都时间停留在两年前。那是她最后一次写遗书,当然这次除外。
也是那次行动后,顾淮失去了搭档。也是那次之后,她像疯魔了一般,她再也不敢写遗书,再也不敢去见庄羽。
顾淮整理了会儿纷杂的思绪,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快步走到了桌前提起了笔。
思绪纷纷杂杂,遗书也写得断断续续,她想写的内容很多,她想像大小姐道歉,想和大小姐解释那消失的两年。她奢望着自己能得到原谅。最后的最后,署名,停笔,封边。
做完最后这一件事后,顾淮看了一眼时间,还剩两小时,她坐在了床边,她,想庄羽了。
她很想跟庄羽道别,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出于任务保密的性质,顾淮的手机以及所有的含身份信息的东西都已经存放了起来。
两小时的时间很快就溜走了,顾淮单手拎起单兵作战包就去了停机坪。
停机坪上,一群军官围在那,气氛压抑,神色凝重,甚至有点咬牙切齿。
“老大。”向阳担忧的望着走来的顾淮。
“怎么了吗,一个个都什么表情。”顾淮望着那一张张黑沉的脸边向直升机靠近边揶揄道。
“老大,刚M洲政府新上任的总统在总统府遇刺身亡。M洲政府现在自顾不暇,也不会提供其他任何帮助。”向阳解释着,忍不住拽住了顾淮手腕。
谁都知道M洲政府早就名存实亡了,甚至连犯罪集团的武装都比他们先进正规。这次的总统遇刺,说明M洲政府早就八面漏风,奸细遍布了。
“嗨,别瞎想那些有的没的。原来咱不是就没指望过他们支援,现在不过是提前让他们知道我的消息罢了,我小心点就是了。”顾淮故作轻松的说着,不战而怯兵家大忌。
一众年轻军官也知道挽留没用,可他们还是忍不住。
“好了,到点了,别给我搞那些肉麻的,走了。”顾淮打着哈哈,成功从众人的包围中脱身,并迅速登上了直升机。
“到点了,起飞吧。”
“是。”年轻的飞行员也知道这是紧急集合,耽误不得,迅速操控着直升机深空。
直升机起飞的巨大风力和声响刺耳的厉害,可年轻军官们却不愿意退却半步。
直升机迅速深空朝着边境线飞去,谁都知道这是死亡之行,他们阻拦不得,只能暗暗恼怒自己能力不行。
“敬礼!”“敬礼!”“敬礼!”此起彼伏的嘹亮口令在再军营各角落响起,士兵们都停下手头的训练朝着直升机的方向敬礼。
作战指挥室里,林港归沉闷的站在沙盘前一遍遍推演,他想从中找出一丝顾淮的生机,可是却一遍遍的失望。
“砰!”林港归一拳砸在了指挥桌上,随行的参谋长见状也看了过来。
“这个点,顾淮应该起飞了吧。”林港归自顾自喃喃着,不自觉走出指挥室。
刺眼的阳光照在他那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林港归不适的眯了眯眼,然后望着天空中那逐渐远离的直升机。
参谋长也跟着走了出来。俩加起来快破百的中年男人一起沉闷着。然后默契的朝着直升机立正敬礼。
那孤独的直升机在太阳照耀下熠熠生辉,仿佛一逆行的孤勇者,义无反顾的逐光而行。
恰如不久前顾淮遗书里的最后一句,“为民而战,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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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