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瓣樱花都有各自的秘密 第16章 实验目的

工藤新一从没想过，琴酒竟然还会勤勤恳恳地去警局上班。

但也多亏了琴酒当前在虚拟世界中的身份是警察，他暂时不会与侦探们一起参与调查。

否则他可不敢用十七岁高中生的模样和琴酒待在同一个地方，毕竟当年被敲闷棍的心理阴影可没有那么容易消除。

是的，欧文帮助小侦探换回了他高中生的身体。

这里毕竟是虚拟世界，他们本质都是一段数据，给身体换一段数据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如果他一直顶着江户川柯南的马甲，行动将大大受限，一个人走在街上都可能被当作离家出走的小孩送去交番，毕竟工作日的小学生得上学。

反正1991年没人认识工藤新一，反正这里认识工藤新一的也都知道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了，思及此，名侦探毫无心理负担地在虚拟世界中回归了工藤新一的身份。

目前，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问题是情报不足，首先，他们需要弄清死者的过往和人际关系。

三人决定分头行动，提高调查效率。

赤井秀一在决定命运的石头剪刀布中遗憾落败，不得不负责潜入搜查工作——但歌/舞/伎/町的潜入搜查官。

胜者降谷零则愉快地获得调查死者不动产的任务，调侃道：“希望你今天不会遇见黑泽‘警官’扫黄打黑，莱伊。”

工藤新一的任务是调查死者的公司，毕竟他一个未成年去不动产公司大概率得不到什么情报。

根据琴酒提供的情报，工藤新一顺利找到杉上麻衣子工作的公司。从公司的名字和墙上贴着的海报来看，大概是一家广告设计公司。

侦探的视线落在招募信息上，他对着大楼的玻璃整理好衣领和领带，推门而入。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前台向他礼貌鞠躬，问道。

“我想咨询一下广告设计的相关事宜。”工藤新一在应聘者和顾客中选择了后者。

有了赤井秀一应聘牛/郎进局子的前车之鉴，他绝不可能因为看见招募信息就去应聘职员，就算这个年代的薪资待遇好到他无法想象。

万一这公司是什么披着广告设计的洗/钱公司、诈骗公司怎么办，他可不想顾FBI的后尘进局子。

前台将他带进会客室，端来一杯大麦茶，示意他稍等片刻。

工藤新一借此时间，请求欧文帮他搜索“杉上麻衣子”、“广告”这两个关键词。

日/本1994年才开始有拨号上网服务，因此想依靠当时的互联网查找信息显然十分困难，但侦探手握未来系统这项外挂，欧文很快通过调取监控、查询记录等途径，替他整理出一份检索结果。

“您好，久等了。”会客室的门被人敲响，在工藤新一起身并回答“请进”后，一名青年男性推门而入，朝工藤新一鞠躬。

两人客套了几句，此后工藤新一用光了他对广告行业的知识储备，花费三十多分钟，装模作样地与对方商谈，终于在聊到公司设计人员时，找到切入口。

“我听说，贵公司有一位社员名叫杉上麻衣子。”

“是的、是的。”

“前年庆典的海报是杉上小姐设计的吧，当时我正巧被朋友邀请参加庆典，对那张海报印象深刻。”

“工藤先生，您希望与杉上小姐合作吗？非常抱歉，杉上小姐今天请假，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再约时间详谈。”

“在那之前——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先了解一下杉上小姐的为人。”工藤新一摩挲着一次性纸杯，“毕竟，可能是未来合作对象嘛。”

“杉上小姐啊……”对面的青年略一思索，回答，“是一位十分优秀的设计师。”

工藤新一点头，青年继续说道：“以我个人之见，杉上小姐无疑是我们公司最厉害的人。

对于我们这个行业来说，工作能力优秀是一方面，但最重要的是工作态度以及对待客户的态度。

与其他同事不一样，杉上小姐是我见过最朴实、踏实的人，她或许没有‘生来就该从事广告设计’这样的才华，但她会认真地处理与甲方之间的关系，和甲方沟通，对待工作也认真——我不是说下班之后去消费不好，毕竟现在大家都这样，我只是觉得她这样踏实的人十分难能可贵。”

工藤新一捧着杯子，掩饰住眼底的惊讶，“您的意思是，杉上小姐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不会出入高消费场所，坚持自己的生活吗？”

“是的，我是这样认为的。”

“实在是太了不起了。”工藤新一说，“我能看看杉上小姐的工位吗？”

“可以的，这边请。”

的确，杉上麻衣子的工位十分简约朴素，桌上整齐地放着绘图工具、参考书等工具，找不到奢侈品的影子，对比周遭名牌傍身的社员，简直不像是**十年代的人。

桌角摆着一枚海豚钥匙扣，侦探多看了那枚没挂钥匙的钥匙扣几眼。

他还想再向其他社员套些话，却被欧文的声音打断：“工藤先生，请赶快离开这家公司。”

工藤新一：？

但他还是照做了，简单与接待他的青年客套两句，便离开公司。

走出约二百米后，就见几辆警车闪着警灯停在公司门口，银发男人推开车门，大步走下警车。

工藤新一：……

往好点想，至少琴酒穿的是西装，没穿交番巡警的制服。

“欧文，这是怎么回事？”他躲在街角，低声问。

“你自己去问黑泽先生。”

“我去问？”工藤新一难以置信。

“其实也可以等赤井先生去问。”

赤井秀一都说过NPC变成琴酒本人了，工藤新一当然不可能自己跑过去问，于是侦探选择在新建的三人群聊里@赤井秀一，把琴酒出现的事告诉他。

约莫十分钟后，赤井秀一把琴酒拉进了群聊。

「洗钱公司。」琴酒惜字如金，但秒回。

工藤新一：……

还好没去应聘，不然梅开二度。

“杉上小姐桌上的海豚钥匙扣，欧文你能查到吗？”名侦探走在街上，分析着获得的情报，问人工智能。

“应该是‘观鱼室’的钥匙扣纪念品。”人工智能回答。

“观鱼室？”

“日本第一个现代化水族馆，1882年建成，在东京的上野公园。由两个水槽和两排玻璃观鱼窗组成，对比你们生活的年代的水族馆，‘观鱼室’十分简陋。”

“杉上小姐去过那里吗？”

“根据我的数据来看，没有。”欧文回答，“但数据有限，无法确定结论是否正确。”

工藤新一回到老宅时，降谷零和赤井秀一还没回来。傍晚，金发公安风尘仆仆地回到临时据点，又过了半个小时，赤井秀一推开门，身后跟着琴酒。

工藤新一：……

现在申请换回江户川柯南的马甲还来得及吗？

但琴酒没有理会工藤新一到底是十七岁还是七岁，他只是淡淡扫过名侦探，脱鞋进屋。

饭后，三位侦探简单交流过今天点经历，琴酒投出重磅炸弹，“杉上麻衣子以前是□□的人。”

赤井秀一在歌/舞/伎/町找到了杉上麻衣子曾经的熟人，严格来说，是一个和她颇有渊源的漫画家的责编。

经由责编复述漫画家诉说的往事，加上琴酒利用警方资源的调查，两人拼凑出了杉上麻衣子的过往经历。

十九世纪七十年代，日/本□□盛行，组织数目达到数千家。

杉上麻衣子就是在那时和黑/道有了纠葛。

七十年代，还是国中生的杉上麻衣子遇见了大阪某黑/道组织首领的女儿。

处于青春期的少女被背德的刺激感吸引，迷上了那个黑/帮的二把手。当时，她意外遭遇黑/帮收保护费的场面，本以为自己要遭难，但那个二把手对成员说了些什么，放了她一马。

她逃过一劫，但在青春期激素的刺激下，开始悄悄关注那名二把手。但说到底，她只是无数国中生中平凡的一员，没那胆量和黑/帮打交道。

很快，她的关注被当事人发现，二把手终归是黑/道，他给了杉上麻衣子两个选择：加入他们，或者下地狱。

杉上麻衣子为了保命，选择了前者。

后来，她知道自己本是没有第一个选择的，但组织首领的女儿和她同龄，首领想给女儿找个伴，就有了让她选择的机会。

杉上麻衣子和首领的女儿成为朋友，大概是表面朋友。

首领女儿不是什么好人，她痛恨自己的出生，在13岁那年就自甘堕落般走进红/灯/区，出/卖/身/体、饮酒寻欢。

但杉上麻衣子不想成为这样的人，所以她们只是表面朋友。

首领女儿倒是配合她，从不要求杉上麻衣子和她一起去那种地方，又在父亲面前装出关系要好的模样。

或许她根本没把这个送给她的“玩伴”放进眼里。

高中毕业的第二年，这个黑/帮消亡了，大多还活着的成员都进了局子，杉上麻衣子和首领的女儿自由了，她们也断了联系。

杉上麻衣子的青春荒废在黑/帮，她被关在那里太久，没考大学，没有工作也不知道如何工作，也几乎忘了怎么和正常人打交道。

但首领的女儿切切实实地获得了新生，她不再沉迷酒色，她拿起画笔，投身于漫画行业。四年后，成为小有名气的漫画家。

1982年，两人在上野意外重逢，这时，杉上麻衣子才知道对方已经成为漫画家。首领的女儿邀请杉上麻衣子去水族馆，因为她要为漫画取材，分别时，她将自己绘制的一套漫画送给。

这一年，浑浑噩噩的杉上麻衣子重新开始生活，并入职现在的公司，各自拥抱新生活的两人也重新开始联系。或许从这个时候开始，她们成为了真正的朋友。

“原来钥匙扣是那时得到的。”工藤新一若有所思，向在场众人分享了今天的调查结果。

但好景不长，1989年，首领的女儿去世了，死于她父亲曾经的仇人寻仇。

“杉上想为朋友报仇？”降谷零挑眉。

“从钥匙扣看，她们的关系应该相当好。”工藤新一分析道，“不对，她为什么不把钥匙扣带在身边？”

“而且，她既然想为对方报仇，为什么一个月前才开始购房、消费？”降谷零同样疑惑，“我今天打听了她名下的不动产和购房意向，她出现在各大交易所只有这一个月，且购房仅考虑郊区——这栋地处足立区的老宅是她购房意愿中的一项。”

“另外，她在购房前，会很仔细地考虑房子的装潢、地段等因素，并不像为了炒房而买房。”金发公安补充。

“如果只出于某种实用性，在楼市崩盘的时候大量购房是合理的。”工藤新一陷入沉思。

夜里，高中生侦探躺在床上，扑朔迷离的案情依旧盘旋在脑海中。

杉上麻衣子的人际关系十分干净，就连她这个月内出入歌/舞/伎/町，都没有令她的人际关系变得有多复杂。

因此，他们甚至无法确定凶手的范围。

难道，只能使出最终手段，轮番跟踪杉上小姐，直接歹凶手行凶的现行吗？

黑/道。

歌/舞/伎/町。

洗/钱公司。

……

工藤新一默念着这些单词。

突然间，他翻身而起，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般冲出房门。

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

当他们来到虚拟世界时，欧文说过，他们的任务是阻止‘自杀案’的发生。

系统「预防犯罪你我他，共建美好米花町」是为降低犯罪率而生的，而降低犯罪率的手段是提前阻止犯罪发生，无论是教育、还是直接制止犯罪，都是在阻止犯罪的发生。

而不是在案件发生后，侦破案件。

但他们现在所做的，本质上只有“调查自杀案”。

工藤新一恍然大悟，所谓警方NPC，其作用不只是提供线索，更重要的是他们可以通过NPC借助警方的力量保护关键人物。

可惜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NPC是琴酒本人上，完全忘记了这点。

“欧文，历史上，那家公司也是今天被警方查封的吗？”工藤新一问。

“是的。”

如果杉上麻衣子出入高消费场所与购房的资金与洗/钱公司有关的？

如果她在1989年首领女儿去世后，为了替对方报仇，在筹备中意外发现自己工作的地方是某些人用来洗/钱的呢？所以她开始利用公司筹备资金，打算达成某个目标。

那么，公司被查封，是否意味着杉上麻衣子有危险呢？

工藤新一没有证据，甚至这只是他的猜测，而非一个侦探的推理。

但他的眼前摆着的是一条人命。

不管有没有晚一步，至少现在去总好过几小时后再去。

工藤新一几乎是以砸门的方式敲响赤井秀一的房门。

理由有二：赤井秀一的房间离他房间最近；别墅所有房间的钥匙都在受托人安室透手上，所以赤井秀一不可能锁门。

几秒后，没有得到及时回应的工藤新一直接拧开房间门。

“赤井先生，您快醒醒！杉上小姐可能有危险！”

然后，未成年在床上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譬如两具交叠的肉/体，譬如纠缠散落的发丝。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