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向生命许愿 第10章 第 过往 住他家 我叫裴千语

这份工作一直持续到二十多天，直到春节前夕……

已经是十二月底了，十二月的天气往往透着浓浓的寒意，凛冽的寒风呼呼作响，像刀子一样划过脸颊，让人感觉生疼生疼的。

在北方地区，大多已是冰天雪地的景象了，雪纷纷扬扬的飘落，如灵动的雪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又似满天的梨花肆意绽放，大街小巷被雪温柔覆盖，石板路变得模糊不清，行人踩出的脚印，恰似雪地上跳跃的音符。街道上的积雪在路边，被过往的车辆和行人压得瓷实

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将沈千语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继父的怒吼声还在耳边回荡：“你给我滚出去，别再回来了！”那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扭曲，妈妈也劝说她“你别惹你叔叔生气了，快道个歉。”相比继父的怒吼，妈妈的话更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她心里。

沈千语抱紧怀里破旧的书包，里面装着仅有的一点课本和几件换洗衣物，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泪水在眼眶里汹涌，却被她强行憋了回去，她绝不在他面前示弱。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深秋的凉意。

刚一踏出家门，门便“哐当”一声在身后重重关上，那声响仿佛是这场噩梦的句号，又像是绝望的宣告。

沈千语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脚下楼。

“没地方去了？”

就在这时，一抹身影映入眼帘，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是顾成宥。他背着斜挎包，双手抱在身前，半靠在墙上。

沈千语的心猛地一揪，他都听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感瞬间涌上心头。她慌忙将书包藏在身后，仿佛这样就能遮住自己的狼狈，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几缕发丝糊在脸上，她却不敢抬手去整理，就怕这细微的动作暴露出更多的不堪。眼睛望向别处，就是不敢与他对视，心跳得像要蹦出嗓子眼，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在他面前卑微到了尘埃里。只希望这黑暗能将我此刻的狼狈彻底吞没，别让他再多看一眼。

“我……”

没等沈千语说完，顾成宥又出声了。

“脸怎么了？被打了？”

从他说话的语气间，沈千语居然听出了慌张的感觉。

沈千语脸上的是巴掌印，半边脸已经红肿了，颜色通红，恰似熟透的樱桃，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它的颜色分布不均匀，有些地方深如红血，像是淤血积聚，有些地方则是淡淡的粉色，交织在一起，让人无法忽视它所承载的力量。

不知为何，眼泪竟然不自觉的在眼眶里打转。

踏入顾成宥家里的那一刻，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既紧张又满怀着难以言说的雀跃。屋里暖烘烘的，灯光洒下柔和的光晕，可我却觉得手脚都有些无处安放。

跟着他走向客厅，眼睛悄悄打量着四周，屋里的布置简洁又带着独属于他的风格，每一处角落似乎都藏着他生活的点滴，让我愈发觉得新奇又羞涩。墙上的照片记录着他成长的片段，书架上的书籍排列出他思想的轮廓，每一处摆件、每一张海报，都仿若在轻声诉说着他的喜好，沈千语愈发羞涩，像个探秘者不小心撞进了他的私密世界。

“先敷一下吧。”顾成宥从厨房冰箱里拿来了冰袋，用毛巾裹着，怕过于冰会冻伤。

沈千语接过冰袋，轻轻敷着脸。“谢谢……嘶！”脸上传来的疼痛感让她眼眶微微泛红。

“笨死了。”

嗯？沈千语抬头望去，只见顾成宥接过自己手里的冰袋，轻轻给自己敷脸，这让原本就有点尴尬的她瞬间红温。

“你发烧了吗？还是说两边都打了？”看着沈千语泛红的脸，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刚才过来风太大给吹感冒了。第二个反应是她的脸两边都被打了。

“没……没什么，我自己来。”沈千语接过顾成宥手中的冰袋，转向另一边敷脸。

“你……和你父母关系不好吗？”

沈千语敷脸的手顿了一下，眼神低垂。

“我爸，是一名机长，在我九岁那年，一场意外事故无情地将他带走了，至今没找到尸体……”

顾成宥沉默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那，现在那位是你叔叔？”

“嗯，继父。”沈千语放下手里的冰袋，继续说“我爸走后，我妈一个人没有能力供我上学，所以，嫁给了继父让我来这边上学，但是要改姓儿。”

“改姓？那你以前姓什么？”

“裴。”

“非衣裴？”

“嗯。”

“还是裴千语好听。”

“？谢谢。”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那个，我爸妈这假期都不在家，所以你可以放心住在这里，我去把客房收拾一下，一会儿带你去附近的超市买点洗漱用品。”

顾成宥起身去收拾客房，又带她去楼下买了洗漱用品。

“麻烦了。”裴千语礼貌道谢。

“你早点休息吧。”

关上门的那一刻，裴千语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下来，第一次在男孩儿家过夜。

“什么？！”

视频电话那头传来虞欣然惊奇又气愤的声音。

“嘘！你小声一点。”裴千语赶快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居然敢动手打你？打哪儿了我看看？”虞欣然语气着急的询问。

“我没事儿了，都消肿了。”

“还肿了？”

“我真没事儿了。”

“不对不对！你刚才说你现在在哪儿？”虞欣然捕捉到了另一个重要的信息。

裴千语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儿，假装掏了掏耳朵。“别那么大声嘛。”

“别岔开话题，我问你话呢。”

“在顾成宥家。”

虞欣然仍旧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不是你俩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这对嘛？要是我没回去，你就可以住在我家了，我妈妈还怕我单独回去，把我身份证都没收了，唉！”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过好说回来，你跟顾成宥住一起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他这个人就跟苏淮南那家伙一样，榆木脑袋一个，冷冰冰的，你就安心先在他家住着，我在外婆家过完年就回来。”

挂断电话后，兴奋和紧张的情绪让裴千语在床上难以入睡。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更好了，比如裴千语下班晚了，顾成宥会专门去接她。

除夕之夜，城市的街头被五彩霓虹与大红灯笼装点得年味四溢。

他忙碌的身影正在厨房做饭，远远瞧见他挺拔身姿，心跳瞬间加速。走近。“我来帮你吧。”

“那就帮我剥两瓣蒜吧。”顾成宥不慌不忙的翻炒着锅里的菜，还抽出空闲时间去切菜。

“好。”裴千语蹲在地上开始剥蒜。“好香啊，你在炒什么菜？”

“红烧肉。”说话间，顾成宥颠了一下锅。

可这把裴千语惊到了。“你还会颠锅！”

“是呀。”

不知道为什么，裴千语总感觉顾成宥眼睛里露出得意地表情。

“蒜剥好了，这菜要洗吗？我来洗。”说着就撸起袖子去拿菜。

顾成宥连忙挡着她。“不用不用，我来就好，你出去看会儿电视吧，我这儿一会儿就好了。”

裴千语就这么被赶出去了？

不一会儿，几道菜就炒好了。

“哇，好厉害呀。”裴千语连连赞叹。

顾成宥盛了两碗米饭，递给她一碗，眼间全是温柔。“快吃吧，吃完我们去放烟花。”

“好。”

吃完饭，两人找了个离家稍近一点儿的公园。顾成宥手中的纸箱里，装着各式各样的烟花，仿佛藏着他们即将开始的时刻。

他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只仙女棒，递到裴千语面前，修长的手指几乎要触碰到她的掌心，裴千语慌乱地接过，指尖相碰，那一瞬间，电流般的酥麻感传遍全身。

他点燃打火机，幽蓝的火苗在夜色中跳跃，映照着他专注的眼眸。

随着“呲啦”一声轻响，仙女棒瞬间被点燃，金色的火花喷涌而出，如梦如幻。

他们挥舞着仙女棒，璀璨的光芒在眼前交织，每一次目光交汇，都能捕捉到他眼中闪烁的星光，比烟火还要迷人。周围的喧嚣仿佛渐渐远去，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烟花一束束腾空而起，在夜空绽放，五彩斑斓。

裴千语不禁仰头惊叹，眼角余光却瞥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眸中满是温柔与爱意。

在烟火的盛大背景下，他微微靠近，轻声说道：“希望以后的每一年，都能和你一起看烟花。”

那一刻，烟火盛放，而她的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填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