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异能外送员，日进斗金 第18章 负重前行

奉金区，梅花街。

梅花街位于春行北部，几十年前曾是城市的第一批发展地，经历过一阵辉煌极尽的岁月后，发展一路往南推进，与这里背道而驰。好在春行是一个永远不缺人的地界，梅花街虽是大不如前，倒也仍旧热闹喧嚷，只不过购物模式更迭，服装饰品店倒了不少，新生出一大批外卖小餐饮店。

一踏入街头，混杂着各式美食的香气扑面而来。

11号，是一家包子铺。

鲜红的招牌，纯白的五字，“春行小笼包”，简洁明了。

雨天逛街的人不多，李玄一身运动套装快步向包子铺而来，兜头的帽衫遮住大半张脸，与前几日相比，他又消瘦不少，脸颊更有凹陷趋势，因皮肤是异于常人的白，显得越发病态。

包子铺门口的摊车旁站了个壮实的中年男，揉面的间隙见李玄走近，微不可察地同他点了头，接着热情洋溢地喊道：“吃点什么？”

“一笼小笼包。”

“好嘞，里面坐。”

对话声惊起又消散，很快归于宁静。

从狭窄的排桌过道穿过，李玄直入店铺最深处。他停在阴暗的墙角杂物间前，警惕地回身环顾了一圈，确保屋外没有异常人物才握住把手推门而入。

本该只有两平米的杂物间内居然别有洞天！

硕大的电子屏悬于中央，四处排满工位，俨然一间高新实验室。工作人员穿着整齐划一的黑金制服，胸前口袋处用金线绣了只凤凰。他们多是在对着电脑敲敲打打，或是凑在一起交谈什么，整个空间一片繁忙景象。

这里是涅槃在春行所设的基地之一，由空间拓展异能创造出来，用于分析Nirvana实验效果。

黑市所流通的Nirvana均为试验品，与其说那些购买者是自主选择了Nirvana，不如说他们是被涅槃的宣传所吸引，继而心甘情愿地成为了被试者。

涅槃将Nirvana投入市场后，会追踪使用者的后续状况，并对Nirvana不断改良，直至风险系数降低至可接受的范围，才会拿来给组织内部的成员使用。

大屏之下，几个与李玄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松散围立，正指着大屏上的数据高谈阔论。

“这一批7代的数据明显优于前面，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正式使用了。”

“嗐，每次都让外面的垃圾先用，我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你在说什么傻话？你也不看看，每次第一批都至少要死几十个样本。”

……

见李玄进来，其中一人噤了声，旋即向同伴示意，于是几人同时看来，脸上都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几人家中都有亲人因李玄父亲入狱，因而他们一向与李玄不对付，每每见到李玄都要恶意挑衅。而此前栗子在时，他们曾多次因对李玄出言不逊而遭到栗子的暴打。

栗子缺乏常人的人情世故，不会因他们是同事就有所收敛，出手狠戾，每次都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他们惹不起。现下栗子死了，李玄又因执行任务不利失了势，这几人早就虎视眈眈地想着踩上一脚。

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目光一路追随，待李玄与他们只离一米远了，扬声道：“要我说，那些没什么存在价值的人都该送去试药，不然活着也是浪费。”

李玄未予理会。

另有一个寸头猥琐地吹了声口哨，一如在调戏小姑娘。霎时，恶劣的笑声在几人之间流窜。

不少人停下工作向几人瞟了一眼，也只一眼。基地盛行冷漠之风，人与人之间相隔甚远，彼此不会多给予一分关心，所有人都只在意自己的任务。

若是放在从前，李玄一定会给这些杂碎点颜色瞧瞧。他深谙，在涅槃，倘若被欺负一次，则势必会被贴上好欺负的标签，进而不得不面对无穷无尽的欺负。

可他眼下实在没什么心情应付他们。

栗子的死像是一个抽气泵，抽走了他对事物的一切感知，活着，宛如行尸走肉。

什么都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没意思。

直接无视那几个杂碎不怀好意的目光，李玄埋头直奔最里面的办公室，敲门进去。

“很准时。”声音来自桌面上的一台电脑。“坐吧。”

这是10号基地的管理者，李玄的领导。不过，李玄从未见过他的真实面目，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电脑桌正对面摆放了一张客椅，李玄一言不发地入了座。

“这段时间辛苦了。”

“我看了你的报告，里面关于7代的分析写得很好，很全面。”

抽鞭子之前先给一颗甜枣，是训狗的方式。

李玄没应。

“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很希望把你留在基地。”

“但是，你目前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异能局没有放弃追捕你，你留在春行很危险。”

“异能紊乱仪虽然能够帮助你不被异能搜索到，但春行的天网监控也是不容小觑。”

“所以，出于对你的安全考虑，组织决定将你调离春行。”

前面几句入耳时，李玄都无甚反应，微缩着肩膀，低着脸，手指交叠扣着。直到最后一句出现，他的指尖不由地弹动了一下。

到底还是来了。

组织没有再为他开通挑选新下属的权限，他自然已猜到后续必定是要将他调离。他心里也清楚，组织将他暂且留下，不过是为了让他干暴力试药的脏活。

所谓暴力试药，就是强迫符合组织所需条件的异能者、非异能者测试药物。被强迫的被试者时常做出超乎意料的反击，这项任务危险性极高，且行事需万分谨慎，非一般人可承担。

办公室内静默了片刻，李玄终于是抬起脸来，麻木地答：“知道了。”

离开基地后，他兜起帽子，浑浑噩噩地往回走。潮湿的空气包裹着他，让脑中那原本混沌的恨意越来越清晰。

他恨异能局，恨涅槃，更恨自己。

他加入涅槃，是为了帮父亲夺回应有的荣誉。

他选择栗子，是为了给栗子一次新生的机会。

可结果呢？

栗子倒在了成年之前的黑夜。

为父亲正名之事不知何时才能实现。

回首再看，一事无成，手上却早已沾满无辜人的鲜血。

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悲鸣贯耳，蒙蔽了注意，在他身后，一纵人一路尾随，只待他拐入通往居住区的深巷，尾随的人现身了。

“急着去哪儿呢？”

戏谑的问声从巷子里中间窜起，奔赴黯然的天穹。

李玄止步，循声望去，是那几个无聊人中的三个。

“大概是急着逃跑吧？”

身后还有两个。

五人将李玄围堵在他们之间，晃荡着散漫的步伐，一点一点靠近。

正前方，是一名西装革履的青年，戴了副金框眼镜，斜刘海微卷，一副斯文败类的姿态。眼镜男因在几人之中职级最高而最有话语权。“反正都要走了，走之前和小爷好好谈谈心？”

李玄不愿与他们纠缠，从喉间吐出一个字：“滚。”

被骂了，眼镜男不怒反笑，愈发狂狷。

他身后有人接茬：“听说男人和女人的滋味不一样。”

“嗐，他和女人有什么区别？”

“我听说他之前就是……”

……

一时间，污言秽语交杂而生。

李玄没有因此被激怒，稍稍侧过身，冷静地留意两边动向。他悄然蜷缩手指，掌中伺机汇聚异能能量。

寒风呼啸着贯穿窄巷，李玄稍稍侧身，以便留意两边。他的眼中还是死寂，手上已伺机汇聚能力。

李玄自身的异能是瞬移，不过他不打算用，逃了也没什么意义。这几个无赖盯了他这么久，不会轻易放过他。早上出门前，他以防万一服用了Nirvana搭配控电异能，正好派上用场。

指尖擦起细小的电火花，李玄敛容静候，严阵以待。

视线定在李玄脸上，那张精致的面庞，宛如一个瓷娃娃，只是如今清减过多，不如之前圆润好看，眼镜男双眼发着幽深的光，他抬手摸了一下下巴，神情趋于下流。

五人向着李玄一点点逼近。

“啊！”

忽地，李玄后方俩人发出一声惨叫，看去，一道灵力金光擦过他们肩头，在衣服上烧出一个大洞，即刻可见伤口渗血。

金光源头，一道颀长身影立在旁边矮楼楼顶，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们，一如在看一群蝼蚁。

“是那个兽人！”

有人认出苏珩来。

经过与栗子一役，苏珩的存在早已在涅槃中广为流传。而这几个人，连栗子都打不过，更何谈与苏珩相斗。

“走！”眼镜男令下，几人飞身向巷口撤离。

却不想，又有一人闪身出来。

巷口狭窄，黄璋往那一站，顿时生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风掀起墨黑风衣的一角，衬得他愈发不羁。他面上没有一丁点笑意，甚至连痞笑都没有，冷冷的，满是深沉的愠怒。

黄璋迅速施展幻觉异能，扭曲的波纹似藤蔓，缠绕住那几人。他们顿时眼神失焦，有人睚眦欲裂，有人发抖发狂，有人猛拳砸向好友，一个个都如同被恶灵附身。

反应强烈至极，必然是极其恐怖的幻境！

躲在安全地界的钱姝本在津津有味地吃瓜，见到那几人的情状，不禁打了个寒战，这样的黄璋有些可怕，也有点……奇怪。

依黄璋那毒舌又爱瞎侃的性子，打架前不是该说上大段废话，最大程度羞辱对方吗？怎么就这么冷酷出手了？

正想着，钱姝忽而大惊。只见眼镜男陡然抬手，随即从天而降一阵暴风，风卷砂砾，暗藏杀机，直扑黄璋。

【小剧场】

钱姝：我好像吃到个大瓜！

苏珩：西瓜还是哈密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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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