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朽木,二十八岁,自由职业者,爱好摇滚。
目前与白桦海人和渡边日辉同租,二十岁时曾因非法交易与恶性斗殴被判十年有期徒刑,后减刑为七年。
貌似与两位室友矛盾比较大,佐藤朽木作息非常不规律,据渡边日辉透露,他经常带一些不三不四的边缘分子到公寓来。同时这群人发出的噪声非常大,不是简单的扰民的程度,而是已经非常严重地打扰到了两位室友的正常作息和睡眠状况了。
“看不惯,就、就搬走。”
男人头发长的已经完全遮住眼睛了,只有苍白的下半张脸露在外面,说话间隐隐可以到银色的舌钉。
过瘦的身型与微微的口吃,这种人按理说应该很容易被欺负。只是佐藤朽木几乎半个身子都是纹身,毒蛇几乎蔓延至喉结处,通过个人信息可以得知,他年轻时候是京都有名的极道组织的成员。
问话的刑警估计已经默认他是罪犯,面对他这样的态度几乎如临大敌,态度变得更加强硬:
“据了解,您似乎对白桦先生敌意非常大,渡边日辉先生说曾经不小心听到过,您和朋友曾经说过室友很烦,想杀了他们这样的话,请问是否属实?”
黑发的冷漠青年慢条斯理地嗤笑了一声:
“要是有本事能、能找到关键、键证据的话,就、就直接把我送到、到牢里,别、别说废话。”
……
“切换视角。”
听到这里,今井明干脆利落地关掉了审讯室的视角。
下一秒,三个管理员视角下的实验室监控、药品使用记录、库存清单出现在今井明眼前。通过这几天飞快地查阅下,剩下的数据只有最后一点了。
昏暗的房间里,少年托着下巴拿着叉子吃着漂亮的玻璃盘中被切好的水果拼盘。咬了一口最后仅剩的最后一个苹果快,金黄的汁水在犬牙的碾压下充斥着整个口腔。
“停。”
……
从警察局出来后,夜色已经降临了。
男人身形高而瘦,穿着极薄的破烂衣服,冬风刺骨,月色下衬得他单薄的摇摇欲坠。
在人来人往的街区行走时,很多来往的行人都向他投掷来好奇又微微嫌弃的眼神,佐藤朽木一个都没理睬。而等真正与人接触——走到超市买菜时,超市员工唯恐避之不及,把袋子递过来时像害怕病毒感染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有肢体接触。
佐藤朽木早就知道这是室友的手笔——似乎和谁都聊得来的热情阳光的青年跟附近街区的许多人都状似关心地提醒过:
那个头发长长的阴郁男人,□□未遂,蹲过牢、是个杀人犯、身上有性病。
而被传谣言的当事人拎着满当当的袋子,自嘲地想,流言在这个街区传开之后,至少就从来没担心过买菜时会缺斤少两了。
买完鸡蛋、葱花、和米饭。大家眼中的反社会青年独自走在回公寓的路上,打算给自己做个蛋炒饭。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后佐藤朽木隐隐地觉得了不对劲——屋子里绝对有别的人,即便说鞋柜没有任何异常,灯也没有开,但是绝对有别人。
但是那两个畜生应该都在医院没错。
长发男人警惕地把手背到了身后,放在衣服内口袋的折叠刀被无声地掏了出来。在黑暗中,锋利刀面上的银色反光稍瞬即逝,灵巧地甩了几下后,简单的凶器就出现在了男人手中。
男人无声地踩在地板上,缓缓地移动着。
客厅,没人。
卫生间,没人。
厨房,没人。
两个畜生的房间,没人。
自己的房间,没人。
警惕性从一开始就飙升,找不到一个人影并没有让佐藤朽木放下心,反而越来越觉得访客绝对是个不速之客,危险性很高。
忽然,皮鞋转动方向的声音传来——在厨房!似乎在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感到不可思议,青年皱着眉头,迅速地拿着刀冲到了厨房。
佐藤朽木一直被遮挡的眼睛,从凌乱而湿润的头发中露出,看到了来客,不可思议一样微微瞪大了。
——竟然是个小孩。
“哥哥,你知道灯光的开关在哪里吗?我一直找不到。”
今井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好像被自己吓到、看起来很瘦弱的男子,充满歉意地说道。
“啊,忘了说了,我是海人哥哥的学生,来帮他拿一些换洗衣物。你是佐藤哥哥吧。”
“滚、滚。我对那家伙的事不、不感兴趣。”
佐藤朽木松了一口气,边怼边摸索着开了灯。
灯下的小孩似乎因为吓到自己而不好意思,一直默默看着佐藤朽木冷漠地把菜放到桌上,接着洗手,然后开火。
充满了愧疚的情绪似的,今井明随着男人的动作围着他团团转。主动说要帮忙洗菜,被拒绝后去碗柜里帮忙拿碗,被瞪了之后似乎又想帮忙搅蛋液。
看上去阴沉的男人似乎忍受不了了,拿出了备用围裙,干脆利落地几下子就把围裙戴到小孩身上。可是好像尺寸有点过大了,所以显得今井明非常可笑。
今井明边帮忙摆盘,边好奇地问:
“佐藤哥,听你说话好像有京都腔哎,你是京都人吗?我妈妈也是哎!”
“对不起啊,哥哥你是不是刚刚被我吓得不轻?”
“警察叔叔也问你话了吗?是不是有点吓人,哥哥你不要害怕哦,我爸爸说只要实话实说就没事。”
冷酷的男人好像被逼得忍受不了了一样,只回了一句。
“闭、闭嘴。”
“哎,感觉哥哥你是i人哎!是不是嘛?”
佐藤朽木翻动了一下手中的小锅,好像终于有了一些回应的**,冷冰冰地问:
“什么是i人?”
这下倒是今井明愣住了,绞尽脑汁地说:
“就是会害羞啊,像哥哥现在这样。”
阴湿的男人一下子暴怒:
“谁、谁害羞!”
今井明乖乖改口:“我害羞。”心里面想难道这就是日漫里的傲娇属性?
终于开饭了,佐藤朽木觉得见了鬼了,自己竟然做多了一点,不知道为什么没注意好量,多出来一些饭。只好使唤那个自来熟的小鬼去碗柜再拿一套餐具,然后在小孩亮晶晶地目光下把金黄热腾地炒盛到他的碗里。
今井明倒是超级高兴地道了谢,等佐藤摘掉围裙坐上饭桌后就开始扒起饭吃。
吃着饭,还不知死活地开口问:
“朽木哥,你怎么吃这么少,这就是传说中的小鸟胃吗?我前几天见到一个爆能吃的饭桶叔叔,我家那么难吃的饭他还能给那么多,饭量是你的十倍!”
“闭嘴,你、你也不看看自己。吃、吃这么多。”
虽然看不清佐藤朽木的眼睛,但是今井明直觉他绝对翻了个白眼,只好放弃了沟通的**,埋头有些苦闷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还思考自己究竟是不是如佐藤朽木所说的一样也是个饭桶。
佐藤朽木马上就吃完饭了,刚想起身,就瞥到了桌角那边有个白色的小盒子,他微微皱起眉问道:
“我不是说、说过,要把饭桌收拾干、干净吗?那是你的、的吗?收、收起来。”
“不是哦。不是我的。”
吃得很饱的小孩在暖融融地灯光下显得有些困倦地托着下巴,软绵绵的脸又些皱起来了。
“不是佐藤哥你的吗?”
在许久没经历过的堪称温馨的氛围下,佐藤朽木的戾气好像又些消融了。听今井明这么一说,也懒得争辩,顺便拿起小盒子打算先收起来,说不定是那两个蠢货的其中之一的东西。
没想道,小孩的下一句话却如同让他一秒掉进了冰窖里一样。
“盒子里面有大概0.1克左右的的砒霜,佐藤哥你要小心点拿。”
他脸上的表情立马僵住了,握着盘子的手心冒着湿漉漉的冷汗。青年颤抖地转头看到的是今井明托着下巴,表情十分坦荡,眼神却锐不可当。
像是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骇人听闻的话一样,黑发少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
“这个装着给白桦海人下过的毒药的盒子,是在佐藤哥你的房间发现的哦。”
——砰!
在手心不断冒着的冷汗中,盘子慢慢变得抓不住,直接掉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意识中嘲讽和轻笑的声音不断,声音不断变化,众多声调拉扯不清。
铺天盖地的晦暗的画面中,一切都在分崩离析,一切又都在重组,最终变成真实而骇人的真实景象。
记忆袭来。
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纸糊上去的门帘在点点血迹地装饰下中映出一个人影
“大哥,想要我替、替你认罪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绝望呢……明明为大哥付出一切是理所当然的啊,就像被前所未有、无法讲述明白的情绪压抑着身体挣脱不了束缚一样,光怪陆离的画面变得模糊而恐怖。
“佐藤啊,大哥在你十五岁的时候把你捡回来,这么多年也算你的衣食父母了,你要懂得感恩对么?”
下一个瞬间。铁门和四面灰墙变得无限狭小,似乎堵塞着人的生存空间。恐惧中,各种惨叫声此起彼伏,最响亮最声音属于自己,正跪在地上奄奄一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哑巴、是口吃啊。原来长得也蛮可爱的嘻嘻。可惜腿断了,身上都是血,不然真想来一发。”
“不是吧,你这家伙超级变态啊!他脸上现在还是马桶水呢?好恶心呐!”
无数情绪涌上来,其中最重要的是尖锐的愤怒。向前爬行中,他突然有所预感,自己好像要死了,辛酸地高兴慢慢涌了出来,好像幸运的死亡终于要降临了。
千钧一发的时候,他模糊地意识到自己躺在监狱的病床上,l。连愤怒都变得疲惫,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唔,能和这么美丽小姐的小姐一起用饭是我的荣幸才对。哎?你是说那个室友吗?啊,那个变态啊。小姐我奉劝你理他远一点哦。
因为那个人杀过人,蹲过牢。好像是先杀后奸?而且身上不干不净的。哈哈哈,被吓到了?唔,跟那种人做室友确实要提防,能快点搬出去就好了。”
影子被拖的无限长,秋日里竟然会这么冷吗?明明不是一直相处的很好吗,就像被好不容易被拼凑的玻璃器皿被毫不怜惜地又一次甩到地上一样,心情再一次变得破破烂烂的。
原来,幸福和他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切最终变成可笑的哑剧。等回过神来,佐藤朽木发现自己愣在原地,白炽灯的刺激下视线一片模糊。
眨了一下眼睛,水滴在眼中掉出的一瞬间,他看清了前方。
个子矮矮的小男生蹲在地上,在慢慢捡碗的碎片。在灯光的照射下,黑色的头发散出顺滑的光泽,看起来非常的乖顺。
不可思议一样,耳朵也终于听清了他清脆又童稚的声音。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佐藤哥,我又吓到你了吗?”
“没关系的,不用担心,我知道不是你,绝对不是你。”
“在我老家,碗碎掉了有个说法是“碎碎平安”,还有个说法叫“塞翁失马”,反正就是以后会变得更加幸福的。”
今井明很头疼于自己来求人办事竟把人给吓到了。没想到,佐藤朽木不仅原凉了自己,而且出乎意料地回答了他的每个问题,就是态度不知道为什么更别扭了。反正今井明很顺利地验证了自己结论的正确性。
时间回到今井府。
今井明一直坚信不移,如果是以柯南的世界观,完美犯罪是不可能实现的。
他说停下的瞬间,三个视角的录像下分别停在一张使用记录的签名上、砷化合物的库存清单上,以及一场实验中的助手身上。
使用记录上的签名签着高城一正,今井明在对比这个签名在几千张使用记录上的签名进行对照,发现字迹不对。虽然高城这个姓写的惟妙惟肖,但是“一正”写的估计比较匆忙,完全不符合签字主人的写字习惯。
以及这张清单上申请使用的砒霜量和使用后的库存清单相差的不太明显的量。
而这种反常签名和差量一共出现了三次。
三次加起来0.2克,预估了一下蛋糕检测出的投毒量,应该还有0.1克的量没有用。
第三个视角下,等助手带着口罩的模糊侧脸放大后今井明稍微眯了一下眼睛。
随即,他把视角立马转换成药企的人力资源部,随着一张张的人脸迅速在眼前移动,今井明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已经有意地去找寻猎物了一样。
“停。”
在视角录像停止的一瞬间,一张一寸的蓝底证件照从少年纯黑的瞳仁中反射出来。
少年饶有趣味的往前倾了下身子———两张照片上的人脸出现了重合,任谁看他们两百分之百就是一个人。
蓝底的背景下,青年笑的阳光开朗。在屋内暗沉地光线下,那张脸上的剑眉星目变得邪肆起来,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初遇时的干净气质。
在证件照的旁边,照片的主人龙飞凤舞地写了自己的名字——实习助手
——渡边日辉。
白桦:男寝皆是修罗场……
请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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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投毒案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