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当个路人甲啊 第16章 第十六章

姚百舜收了秦修竹二十万，替他来C市打听情况。

钱不钱的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秦修竹那个装清高的东西低三下四求他办事，姚百舜被顾朝弋揍了之后他们落井下石，现在一个沈韫自己作没了，他也乐得见秦修竹吃瘪。

打听到顾朝弋经常在这家宠物医院附件出现，姚百舜特地借了表弟的狗过来探查，想看看这里有什么宝贝值得顾朝弋专门过来。

姚百舜待了半小时，只看到一堆病猫病狗，来往的宠物主人也不像是会跟顾朝弋扯上关系的样子，更不要说院里那两个年纪不小了的医生。

最后他将目标放在了前台的鹿远和陈珈身上，两人年轻朝气，样貌也都还过得去，但要说和顾朝弋相配，那还是差得远了。

他来回张望的模样太可疑，陈珈偷摸跟鹿远吐槽：“难得来个帅哥，但怎么看起来那么奇怪，这狗不会是他偷来的吧？”

鹿远自从听到那人是姚百舜之后，就知道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这狗多半是他借来的。

“养美卡的人少，如果是偷来的，他不敢这么招摇过市。”

“什么偷来的？”

闫龙七悄然出现在二人身后，将闲聊中的二人吓了一跳。

“院长你走路怎么没声啊！”陈珈朝着姚百舜抬抬下巴，“我们在说那边的人，看起来不像是狗主人，一般这种狗都去市里的专门的宠物店，他偏带来咱们这种小地方，而且刚才登记的时候，他连狗的名字都搞不清楚。”

闫龙七：“那只美卡？我知道他主人是谁，那人应该是狗主人亲戚，不用管他，钱收了就行。”

说完，他走向姚百舜，俯身不知道跟对方说了什么，姚百舜露出恼怒的姿态，站起来刚要发作，瞥见闫龙七身上的纹身，悻悻地收手。

他把狗带走的时候，还狠狠剜了闫龙七一眼。

闫龙七站在前台朝他挥挥手，笑着目送他离去。

陈珈好奇：“院长，你跟他说了什么，他好像很生气？”

闫龙七摊手：“当然是狠狠宰了他一笔。”

陈珈将信将疑，凑过来看鹿远电脑上的账单，闫龙七敲敲桌子，视线与鹿远交汇。

“以后这种娇贵的狗就别接单了，出了什么意外咱们担当不起。”

说完他转身离开，感叹的声音飘过来，“咱们这地方虽然小，倒真是卧虎藏龙。”

鹿远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姚百舜是第一个来这里露脸的人，但不会是最后一个，只要顾朝弋经常出入这里，他从前那些朋友就会闻风而动。

鹿远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他不想被那群人搅得不得安宁。

姚百舜走后没多久，顾朝弋就来了，正好此时医院没什么人，他一来就直奔鹿远面前。

“今天晚上值班吗？”

“不值。”

“那我带你出去吃饭。”

“……我不去。”

顾朝弋语气中的轻松愉悦戛然而止，“为什么？”

“我要学习。”鹿远举起自己厚厚的书本，“要考试了。”

“一顿饭而已，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那家餐厅很难约的。”

“不要，我吃不起。”

“我请。”

“不要，我不想花你的钱。”

“为什么？！为什么不花我的钱？！”

“我为什么要花你的钱？”

顾朝弋的反应比鹿远想象中还大，他拍拍鹿远的书本，脸上写着明显的恼意。

“你不花我的钱花谁的钱？！！”

他的语气好像在质问鹿远是不是出轨了一样，鹿远语气无奈：“我非得花别人的钱吗？我自己没有工资吗？”

“你那点工资连房租都付不起。”

“你——”

“咳咳，打断一下。”

闫龙七总是神出鬼没，一个没留神又出现在二人身后。

“顾先生，你是在说我苛待员工吗？我们这里提供员工宿舍的。”

“那总不能在员工宿舍住一辈子。”

顾朝弋怒气未消，很自然地迁移到主动撞枪/口的闫龙七身上，“你们的薪资不合理，难道不能提出质疑？”

鹿远惊慌，扯了下顾朝弋的袖口，小声说：“你闭嘴吧。”

当着他的面跟他老板吵架，这不是盼着他被开除吗？

闫龙七笑笑：“顾总日进斗金，我们只是家小医院，一年收入可能还比不上顾总一个月的收入，顾总如果嫌弃，以后还是少来。”

“你以为我乐意……”

“啪——”鹿远捂住顾朝弋的嘴，“院长，他吃错药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没……”

“啪——”

“你……”

“啪——”

顾朝弋几次扯开鹿远的手腕，又被他拍了回去，鹿远死死捂住顾朝弋的嘴，几番纠缠下，顾朝弋也放弃挣扎，冲着闫龙七翻了个白眼。

闫龙七的心情可谓是无比复杂，面对鹿远饱含歉意的尴尬笑容，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愣愣地从大门走了出去。

直到他身影消失，鹿远才松开顾朝弋，顾朝弋回眸瞪他一眼，不等他开口，鹿远先蹙眉责怪。

“你想做什么？你以为这年头找工作很容易吗？你知道我找了多久才找到这里的吗？你这样跟我的老板说话，是嫌我失业的不够快吗？”

顾朝弋不屑一顾，“你不工作，我可以养你。我也可以帮你找到比这更好的工作。”

“我为什么要你养我？顾先生，你是不是太想当然了，难道我的生活要永远以你为中心吗？”

“……你在生气吗？”顾朝弋刚才的气势荡然无存，脸上有些疑惑。

鹿远险些被他这个问题气笑了，冷冰冰地说：“是的，我在生气。我不想和你一起吃饭，你走吧，别打扰我工作。”

顾朝弋愣住，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赶我走？”

“是的，请你，离开。”鹿远指了指大门口，“我要工作要学习要考试，没工夫和你争论这些。”

顾朝弋愣在原地：“……”

鹿远将桌上的书收拾起来，拨通了陈珈的电话，提醒她该换班了，等她来之后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梯。

顾朝弋还站在前台，见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烦躁地皱起眉头。

他真的不知道鹿远在想什么。

明明他可以给鹿远这辈子都用不完的荣华富贵，他偏要窝在这种地方，领着那点微薄的薪水，他就算勤勤恳恳干一辈子，又能赚多少钱？

顾朝弋无法理解鹿远的想法，单凭他在沈家救过自己这一点，鹿远就可以朝他索要客观的报酬，但他没有。

不知是出于他的自尊心还是其他什么，鹿远转身就跑的行为让人感到诧异不解。

如果他当时留下来朝他要钱，顾朝弋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跟在他身后跑了。

他能轻易看透鹿远的心思，但好像从没了解过他，如水中明月清晰可见，却又无法触及。

顾朝弋出生起，他的人生就尽在掌握之中，他要想的都唾手可得，人生唯二两次脱轨，一次栽在沈韫手里，一次是鹿远。

被沈韫囚禁的时候他尚且能够冷静，因为知道自己终有离开之日。

唯独在鹿远这里，他心中总有种自己无法掌控的情绪，莫名喜悦莫名烦躁，莫名地怅然若失，像是无法抓住湍急的水流。

“那个……你还好吧？”

陈珈来时便觉得氛围不对，猜测两人在吵架。

她从没见过鹿远生气，即使遇到胡搅蛮缠的客人，连王叔都忍不住破口大骂的时候，鹿远都能够心平气和地上前劝解。

她下意识地觉得肯定是顾朝弋做了什么惹鹿远不高兴的事情，毕竟这位小少爷看起来就很难伺候，两人的接触中也明显是鹿远顺着他的时候比较多。

但他的神色看起来又很受伤，那种惹人怜爱的破碎感，陈珈忍不住关心他。

“没事。”

顾朝弋冷漠回应，转身走得决绝，大有种再也不会回来的架势。

他也的确有四五天没再过来，鹿远回到从前的生活，平静但不无聊，忙起来陀螺似的满医院转，不忙的时候看书做题，听陈珈王姨聊聊八卦。

这样的生活正是他想要的，脱离和主角有关的一切，回归他路人甲的身份。

只是每到下班时间，他总是会关注大门的动静，有人进来时，心中似乎总有那么一丝丝期待。

但顾朝弋没再来过。

鹿远偶尔会想，他那天跟顾朝弋说的话是不是太过了。

其实顾朝弋也没做错什么事情，只是想请他出去吃一顿饭。

但他白天才见过姚百舜，正因顾朝弋身上牵连的那些复杂感情线而不安，又听见顾朝弋贬低他的工作他的生活，才会气不打一处来。

争吵过后，鹿远又有些内疚，反复回想自己说过的话，会不会有哪句话说得太重，伤人太深。

现在的顾朝弋还是个病人，他的心理创伤未愈，鹿远不能再刺他一刀。

纠结许久，鹿远还是跟闫龙七请了一下午的假，去了顾朝弋的公寓。

敲门后无人回应，鹿远用钥匙打开门。

这把钥匙是顾朝弋第一次带他来这里之后留给他的，鹿远从没用过，都是和顾朝弋一起过来。

听到门锁的咔嗒声，鹿远有一丝忐忑，慢慢地推开门，做贼似的蹑手蹑脚走进去。

身子刚探进去，便跟玄关处的顾朝弋对上视线。

“你在家啊……”

鹿远尴尬地想要缩进地板，假笑一下，正要往后退，顾朝弋上前抓住他手腕，把他拽进房间，关上房门。

鹿远被大力拉进他的怀中，一抬头瞥见他下巴处的细小胡茬，鹿远有一瞬恍惚。

“……我就是来看看你，你太久没消息了。”

顾朝弋没说话，把他来到客厅按在沙发上，自己钻进了卧房。

四五分钟后他出来时已经换了身衣裳，家居服换成了高领毛衣，胡茬也刮干净了。

“你来做什么？”

他抱着胳膊坐在顾朝弋对面，一副高不可攀的姿态。

表面：[白眼][白眼][白眼]

实际：[爆哭][可怜][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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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