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Beta 第3章 六月不飞霜

无霜市被一条横穿的大河从中间分成了三个板块，第一个板块位于河流的北边，称为北界；第二个板块位于河流的南边，称为南界；第三个板块位于河流的中下游，是一座河中岛，称为云螭岛。因为无霜市的大学全都建立在岛上，所以云螭岛也被叫作无霜大学城。

无霜市主要有三大名胜古迹，第一个是清潭山；第二个是分别连接了北界和大学城、大学城和南界的两座大桥——南北双鹊桥；最后一个就是一座八米高的城主石像。

清潭山之所以叫清潭山，是因为山里有座寺庙，寺庙的名字叫清潭寺。清潭寺内有一汪清潭，潭中清水一年四季都清澈见底，冬季不结冰，夏季透骨寒。

古人认为此处清潭必然是一处修炼圣地，于是在此修建寺庙，起名清潭寺。现在清潭山已经被列为国家4A级旅游景区，清潭寺则是其中一个景点。

郁汀兰每次去清潭寺都是拜财神，她觉得万般苦痛都是源于没钱，唯有财神能够解众生的忧愁，拜财神简直再适合不过了。

郁汀兰住在北界，清潭山位于南界，从郁汀兰家去清潭山必然是要经过大河的。在下雪的冬天从北界去往南界时，选择走南北双鹊桥，幸运的话会有一个比较奇妙的体验，那就是北鹊桥雪花飞舞，而南鹊桥天朗气清。这是由无霜市特殊的地理位置造成的，也是南北双鹊桥的一个奇观。

之前元旦郁汀兰是和林冬两个人一起去的，她们还特地走了南北双鹊桥，却没有遇见那种奇观。

城主石像位于云螭岛的最中央，外地人每次来无霜市旅游都会感慨无霜市的旅游路线是最好规划的。

现如今石像上城主的脸经受岁月的洗礼，已经模糊了很多。但是人们永远不会忘记这位几百年前无霜城的第一任城主——陆航飞。关于陆航飞的故事，郁汀兰从小听到大。郁汀兰的小学课本还专门设置了一个单元来讲陆航飞，每年的春游的固定流程就是参观陆航飞的石像，然后写观后感。

街头巷尾谈论的十个有八个在讲陆航飞，有说陆航飞是天神下凡的；有说陆航飞是海陆空兼优的士兵，毕竟陆航飞这个名字就很有特色；有说陆航飞是从现代穿越到古代的……前些年还出了些关于陆航飞的影视剧。

在那时，无霜城还是双城，意为南北两座城。云螭岛由于太过荒凉，没有人在岛上安家。云螭岛起初连个名字都没有，大家只叫它无名岛。

有一听力甚好且住处离无名岛近的渔民称，夜半时听见过岛上传来阵阵哭声。那哭声撕心裂肺者有之，断断续续者有之，婉转叹息者有之。渔民不敢上岛查看，只好求来大师做法。大师说是岛中厉鬼上岸索命，无可奈何，若想保命唯有离开。渔民连夜搬了家，附近人家害怕受牵连也搬走了，一时间岛对岸的宅子全都变成了空宅。

陆航飞为了寻找自己失踪已久的孩子，只身一人来到了天寒地冻的双城。临近新年的双城到处都挂着喜庆的红灯笼，唯独无名岛周围黑灯瞎火。陆航飞得知无名岛传闻之后便暂住在那个听力好的渔民弃宅中。

没多久陆航飞就在深夜时登岛了。陆航飞发现岛中有好几座大型房屋，而那些屋子居然是亮着灯的。于是陆航飞潜进其中一座屋子，看见了令人发指的一幕。

屋内囚禁着一批面黄肌瘦的Omega，他们正在被几个Beta用工具挖取腺体内的液态信息素。明明Omega们的痛哭声不绝于耳，Beta们却置若罔闻。期间走进来一个Beta，只见那些原本无动于衷的Beta纷纷对着进来的Beta行礼，嘴里恭敬地叫着城主。陆航飞听见城主对着下属说：“这批暗香水我会一直在旁监督制作，新年之前必须完成。”

古代人不知道什么是信息素，也不知道原来大家还分了ABO。只知道总会有人在十四岁之后变成异类，异类不仅身体异常，还会有发情期。一个异类脖颈上的一个小凸起甚至还会分泌出一种普通人闻不出的香气，古人于是把信息素叫做暗香。

后来陆航飞又查看了其他的房屋，无一例外都有Omega，有的房屋里还关着Alpha。当陆航飞查看最后一座屋子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那多日不见的孩子。这座屋子是最安静的，因为里面全都是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冰冷尸体。陆航飞偷偷把孩子的尸体背出无名岛，回到渔民家中，一整晚都没睡。

谁言岛上无芳菲？

你看，

那不是开满了朵朵血花与泪花吗？

谁言岛上无鸟语？

你听，

那不是充满了声声啜泣与哀嚎吗？

谁言岛上无花香？

你闻，

那不是飘满了阵阵暗香与尸臭吗？

天刚泛出鱼肚白时，陆航飞找来一辆斗车，把孩子的尸体放上去，又把一张草席盖上去。然后陆航飞找来一张纸，血书“杀人偿命”四个大字，又将纸贴在身前，就这么拉着尸体走在路上。

这一路上，因好奇陆航飞身上四个大字和斗车上的东西而跟在陆航飞身后跟着的人越来越多。等走到城主府的时候，太阳已经爬到头顶，陆航飞身后也早就水泄不通了。陆航飞停下，转过身，掀开草席，露出孩子的尸体。有些胆小的人看见之后瞬间尖叫起来，陆航飞身边自动空出了一个圆形空间。

陆航飞跨上旁边的城主府石阶，对着围过来的人说：“各位父老乡亲，在下想请大家帮我一个忙。”由此，陆航飞开始陈述她找孩子的全过程。当陆航飞说出无名岛之事时，人群中一片哗然。

陆航飞把怀中的一瓶暗香水举起来，“这就是暗香水。人证物证俱在，城主必须还我一个公道。现在岛上还有很多被困的孩子，在下想请大家帮我一起去把那些可怜的孩子救出来。”说完陆航飞朝大家鞠了一躬。

城主府大门紧闭，人群开始燥动，却没人敢站出来。这时一名少女背着一把长刀站出来，冷冷问：“你能打开那瓶暗香水吗？”陆航飞等的就是这一刻，她抬头看向少女，说：“可以，但是大家做好准备，尤其是闻得出暗香的人。”于是陆航飞打开了暗香水。

寒风呼呼地吹，瓶中开始飘散出信息素。虽然Beta们都没有反应，但是Alpha和Omega闻到之后都迅速捂住了口鼻，相当震惊。有一个人还认出了那是他哥哥的信息素。一瓶暗香水的效果已经如此显著，很难想象制备那么多的暗香水到底是何居心。

陆航飞眼疾手快把瓶子恢复原状。少女再次发言：“我来助你，我要找回我弟弟。”然后是刚刚认出哥哥信息素的人加入，越来越多亲人朋友失踪的人站出来帮忙，最后大家基本上都抄上了家伙来帮忙。

日暮时分，众人踏上无名岛。为了防止被信息素干扰作战，陆航飞让大家里三层外三层用布条把口鼻和脖颈遮住，还要求一旦有谁发情那人便要立马退出作战。

众志成城，陆航飞带领着大家把无名岛攻下。陆航飞把逃跑的城主抓回来当众斩首。

那些被抓的Omega和Alpha终于在新年到来那天回到了自己的家，他们与家人朋友相拥而泣。还有少部分无家可归的Omega和Alpha决定往后余生都追随陆航飞。

至于屋子里的尸体，大多都被人认领了。没人认领的那些，陆航飞就安排他们跟着陆航飞孩子的尸体一起火化，又将骨灰收好。

那一大批的暗香水也被集中销毁，一个不留。

安顿好一切之后，陆航飞就在大家的拥护下做了城主。当上城主的那一刻，陆航飞宣布把双城改名为无霜城，大河则命名为无霜河，南北两城分别改名南界和北界，原本的无名岛正式命名为云螭岛。

无霜城牌匾落成时，陆航飞提笔写下：“新年覆雪尸骨寒，惟愿无霜再无双。”

写完之后，陆航飞又颁布了几条新规。

第一：严禁暗香水。

第二：禁止囚禁或贩卖人口。

第三：每年农历六月三十日为无霜节。

紧接着陆航飞又采取了一系列关于保护Omega和Alpha的措施，并说：“他们不是异类，而是每一位父母的孩子。”

后来陆航飞领导着大家建了两座石桥，就是几百年后都还在的南北双鹊桥。

自从有了双鹊桥，南北两界来往贸易更频繁了。云螭岛再也不是无人居住之地，曾经那几座屋子也被一把火烧掉，不复存在。陆航飞在云螭岛上建立众多学堂，鼓励大家读书写字，学习知识。现在岛上的部分大学就参考了那时的学堂来起名。

搬走的渔民也都搬回了原地居住。

在陆航飞的带领下，无霜城迅速发展壮大，变成了一座著名的商城。无数外地商人涌入无霜城进行水路贸易，河岸两边建起了一座又一座的客栈供外地商人居住。商人把无霜城的故事和规则传播到越来越多的地方。众城主纷纷效仿，并与无霜城建立长期贸易关系。

陆航飞去世之后，人们为了纪念她于是众筹了一座陆航飞的石像。人们将石像放在云螭岛中央，寓意陆航飞就是镇守在岛上的云螭。新城主给石像划了地，还安排了人员每天看守并维护石像。久而久之，守护石像这个身份变成了一个官职，想要守护石像还得通过当地考察才行。

无霜节至今传承几百年，现在每年无霜节都会有一大批人专门来到无霜市，享受这个无霜市除春节外最盛大的节日。而且在无霜节当天，全城的公交车都可以免费乘坐，很多人就冲着免费公交车也愿意出一趟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