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宋一直在书房忙着处理工作,李恣睡到半途醒来,摸到手机睁眼看了眼时间。
刚过凌晨两点。
他睡不着了,闭眼摸几下床头,想开灯,但是指尖却碰到了纸质的东西。
李恣坐起来,打开灯后,将那东西拿到手,是个已经拆开了的信封。
不记得睡觉前有这个东西,是秦宋放的吗?
李恣翻来覆去看了遍,没有兴趣,又放了回去。
他揉按几下酸涩的眼睛:“六子?在吗六子?”
长着一对雪白翅膀的小电视从空气中出现,语出惊人:“你们做到现在?哎秦宋人呢?”
李恣揪住它的翅膀:“都说过了,没法儿做,六子,你很八卦。”
“66我没有装载八卦模块,”小电视乖巧地坐在宿主的手里,“都是66我猜的,因为66我在系统空间里看见进度条涨得很快。”
李恣疑惑地“咦”一声:“竟然还没有完成任务吗?还差多少?”
小电视换算了下:“1%。”
“奇怪,是哪里出问题了?”
李恣盘着腿坐在床上,捏着下巴皱眉苦苦思索,这个节目叫做“我真渣改造计划”,李恣不是那种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人渣,现在他也不会再去做渣男,按理说在他接受秦宋的吻的那一刻已经算是改造任务完成了……
小电视学着他浮在半空中,小翅膀尖尖抵着机身:“亲,是你之前的前任?”
李恣脸一黑:“六子,这种会影响任务进度的隐形bug没有上报解决吗?”
“已经排除过了,亲,难道还有第二批?”
“不可能,”李恣像是开了窍,冷静分析,“我现在和秦宋闹得僵,在外人看来简直是有我没他,那些皆为利来的人见我是李家的弃子,不可能再对我抱有幻想。”
小电视不解,小电视头疼想短路:“那还有谁会认为宿主是渣男?”
李恣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想起秦宋看向自己时患得患失的眼神,蹙着眉再次拿过床头的那个信封,这次毫不犹豫地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几张银行卡和存折。
李恣拧着的眉渐渐舒缓,他笑了一声,低声说:“直接给张空白支票多方便,弄这些,这些……”
六子看着宿主眼眶微红,聪明地没有说话。
话语渐渐隐没,李恣一脸平静地将这些东西装了起来,他看向小电视,语气笃定:“我知道这最后的1%该怎么办了。”
他眯起含情眼,微微转头,仿佛透过墙壁去看这座房子的主人:“来点狠的,药到病除。”
小电视头顶问号。
李恣摸了一下它:“辛苦六子再和我待一段时间了。”
小电视抱着他的手臂蹭了蹭:“亲,不要这么说,66喜欢你。”
李恣打了个哈欠,将它抱在怀里躺回去:“等天亮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下半夜李恣睡得不安稳,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听见轻微的推门声,秦宋掀开杯子躺在了他的旁边,李恣没有动,他睁开眼,没一会儿秦宋略沉平稳的呼吸声传到他的耳朵了,李恣闭上眼睛,睡熟了。
再次睁开眼时,身边已经没有人,李恣甩过去手臂,躺平看着天花板:几点了六六?
爱岗敬业的小电视:“八点三十九分,宿主睡了好久,命运之子帮宿主上药都没有醒。”
李恣闻言,在自己的腰上摸到了纱布,又去摸膝盖,发现也被包得严实:秦宋这弯转得够久,再等两天伤口都看不出来了。
六子摇晃身体:“不可能,至少需要七天。”
李恣看着膝盖碍事的纱布,又摸了摸扁扁的肚子,还是没有扯下纱布,慢悠悠下床,打开卧室门,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李恣喊:“秦宋?”
没有人回答。
他是真的饿了,洗漱完边走去吃早餐,便拿出手机给秦宋打电话,路过书房时也没有抬起头,但是紧闭的门却从里打开了。
李恣握着手机,听见声响下意识望过去,书房门口撤了秦宋还站着个陌生人,陌生人见到自己时震惊地张大了嘴。
认识我?
李恣去看秦宋:“刚想给你打电话。”
又对那个陌生男人笑着说:“早上好。”
“您好!我姓王,是秦总的秘书,”王秘书强行压住好奇心,“不打扰两位了……”
王秘书深谙职场之道,看不懂的事情从不多问,也从不和别人八卦,他带着上司的指示和加厚的奖金,绕过李恣撒腿跑路。
没有别人在,李恣向秦宋伸伸腿,抱怨:“哎你这包的什么啊,走几步路又松了。”
秦宋握住他的手臂:“我早上看又渗血了,怕会感染才先包起来,咱们吃完饭去医院看看吧?”
“不去,”李恣要去吃饭,“再提我就走了。”
“那我叫医生过来给你包扎?”
李恣支使他去盛饭:“你包得挺好的,秦宋,能让我扒几口饭吗?饿死我了。”
早餐是秦宋煮的咸蛋黄粥,包了两屉小笼包,李恣喝粥吃包子,肚子鼓起来忍不住感慨:“比李家中不中洋不洋的早餐好吃多了,也许我不是有钱人的命。”
秦宋坐在他的对面,笑着说:“怎么开始信这个了?”
说完,两人齐齐一顿,这话熟悉,当初时隔半年,他们在甘隐寺再遇时,李恣也是笑着说了这句话。
或许是灵验的,秦宋默默想,他那时在佛前求两人重归于好,现在不过两个月,李恣便笑盈盈坐在他的对面了。
他那次求签,求出了上上签。
李恣不动声色瞥一眼落在锅盖上的小电视,心里叹气,任谁看了这东西,都不得不信吧?而且它还说自己是早死的炮灰。
李恣模糊不清说:“嗯……两个月前,有感而发,吃饭吃饭。”
两人将早餐一扫而空,李恣看着秦宋收拾碗筷,送进洗碗机里,他问:“你这两天很忙吗?我自己在这里可以,回去上班吧,别让秘书大老远的多跑一趟。”
秦宋摇摇头,端着果盘:“不忙,我怕你自己一个人不方便也不习惯。”
李恣看着电视目不转睛:“还好吧,我在这里也待不了几天,等便宜爹开口,我就能离开了。”
听见李恣说离开,秦宋放果盘的动作明显一顿,但他没有说出挽留的话,坐在李恣身边说:“李恣,床头的那个信封你看了吗?”
“看见了,”李恣转头对他笑了下,“谢谢你,不过我可以养活自己,等我活不下去的时候,再来找你吧。”
不,你不会,即便是穷困潦倒吃不上饭,你也不会来找我。
秦宋张张嘴,他凝望李恣秀美精致的侧脸,嗓子眼里像是堵着块石头,牢牢地将想说的所有话堵住。
许久,李恣换台间隙,秦宋才道:“你还会考虑那个问题吗?”
“……”
嘴硬的胆小的木头!李恣恨恨骂了句,面上淡淡说:“还在考虑,有结果通知你。”
秦宋稍稍放松,他这人笨嘴拙舌的还要说:“好,但我更希望你像从前一样开心,不必勉强自己。”
李恣实在忍不住,被他气笑了:“嗯嗯,闭上嘴巴,我要看电视。”
他转过头不去看秦宋了,小电视飞过来:“降了0.2%,真的是因为他?”
李恣气呼呼:秦宋这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情圣?
小电视用翅膀给宿主顺气:“命运之子令人和系统看不懂,可能他认为爱是放手?”
李恣:那我非得治治他这个毛病。
李恣在秦宋家里住了四天半,期间给亲给摸,有一天懒散的东西难得精神,他也不回避,拉着秦宋进行了友好的互帮互助。
把秦宋勾得只是和李恣坐在一起,也越发的痴迷心醉。
但李恣只字不提“留下”“在一起”等字眼,而进度条也缓缓地后撤了0.3%。
这一天,秦宋下班回家,搬了画板颜料等等进家,李恣的伤口愈合大半,想要帮忙,但是被秦宋躲开了。
“我知道你不会放下画画的,”他将这些东西搬去了空置的房间,边整理边说,“刘老师不懂,但是我明白。”
李恣扶着门框,惊讶地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竟以为秦宋开窍了。
但是秦宋他没有,他踌躇半晌:“你这两天情绪不高,是因为这个吗?”
李恣告诫自己很正常,他瞪了秦宋一眼,没好气地说:“啊,是啊,谢谢你了。”
秦宋慢慢走出这间充当李恣画室的客房:“李恣,我去做饭,你记得注意下时间。”
“等等,”李恣坐在椅子上,微微仰头,叫住了他,“想和你说几句话。”
秦宋心里一咯噔,期待又忐忑。
然而李恣沉吟一会儿:“秦宋,你还记得,高二送我去集训的时候,说帮我开画展吗?”
“记得……”
两人从小认识到现在,秦宋对李恣说过许多个承诺,无论是“永远和他站在一起”,还是“开画展”,又或是“帮他离开李家”,大大小小,秦宋记得清清楚楚。
但他有些不敢接话,倒也不是因为食言,而是和甘隐寺的那句话般羞于开口的秘密。
秦宋略有心虚的模样瞒不过李恣,李恣微微眯起眼,好啊,有不能让我知道的小秘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伪装死对头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