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个怪人 第2章 出远门

陈其序走后，陈安哭着扑进陈生怀中：“大哥哥，序哥哥他不回来了吗？”

陈生摸了摸小陈安的头，安慰道：“序哥哥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呀。好了好了，小陈安不哭了。”

陈安听到了陌生的称呼，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圆圆的脸颊怔愣一瞬，大眼睛透露着疑惑。

等反应过后才又咯咯笑道：“序哥哥给我们取名字了，我们有家了。大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桑无宗啊？好呀，我们有家了！”

陈朝抱着油纸袋，一个人走在最后，大声回了小陈安的话：“是的！小陈安。”

陈安扭头朝陈朝抓手：“二哥哥，二哥哥。”

陈朝纠正到：“小陈安，叫我朝哥哥好吗？”

陈安也不在意，粉嘟嘟的小嘴一张，“朝哥哥！朝哥哥！！！”

陈生一只手牵着陈安，一只手牵着陈晨，往山上走着，听朝安的对话觉得又好笑又好玩，心中暖腾腾一片。

心好像再一次有了归属，不再空荡荡。

陈朝：“啊！”

突然陈朝的惊呼声传进陈生的耳朵里，他像是应激反应一样，急忙回头望去，发现陈朝只是摔倒了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因看到陌生的男人而紧绷了肌肉。

很奇怪，陈生自己也知道他是一个警惕心很强的人，却在看到陈其序的时候，如同着魔一般，觉得甚为熟悉，很想亲近他、靠近他。

陈朝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撞倒他的那位人高马大的男子，对陈生说：“生哥，他刚刚撞了我。”

男子急忙否认：“小弟弟，你怎么能乱说呢？我刚刚也是不小心。”

陈朝说：“我看着你向我撞过来的，怎么会是不小心呢？叔叔。”

男子说：“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我方才走神了没注意。”

陈生皱了皱眉，警惕的看着男子。男子也发现了陈生的神情，着急的脸上更显无辜。

陈朝又看向陈生，没有说话。

陈生不愿多生事端，毕竟他们五个加在一起都不够男子一拳一脚的。只能暗自记下男子的样貌，暗自吃这个哑巴亏。

男子从地上捡起两个油皮纸袋，把一个明显大了的袋子递给陈朝，陈朝接过，头一扭走开了。

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了。

*

陈其序在给谭颜尘传完讯后，便一直向东走，想着沿途寻找线索。走了大概半月，他来到了云城。云城与他的家乡湘地十分不同，房子竟然是修建在河边的。

陈其序来的那天恰巧碰上云城下雨，河道上雾蒙蒙一片，只依稀瞧得出大概的景色。雨水击打在土里、击打在河里、击打在小舟上，木船里斜放着桨，起起伏伏飘在河岸边。

河道上横跨着一弯石桥，石桥头立着两座石狮子，呲牙瞪目，好像在震慑着那些妖啊魔啊之类的。行人则是撑着一把素雅的油纸伞，或是披着蓑衣、带着斗笠，不断着经过、在经过。

河道旁修筑着青砖白瓦的紧密建筑，马头墙则建立在两座房子中间，甚为美观。雨水滴答滴答落在翘角上，再顺着凹处缓缓滑下。

整个天色朦胧一片，毫不悠闲自得。

于是陈其序停下了脚，打算多看看。他眷恋地摸了摸胸口的竹指：爹娘很喜欢水，这也算带他们看过了。

寻了一座小院，交上租金，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后出门用膳。

陈其序收了油纸伞，拂去肩头的雨滴，微微抖伞，将它立在店门口。

陈其序：“小二，随便上两道特色菜”

掌柜的：“外地人吧，尝尝我们云城的美食！”

陈其序：“多谢。”

云城的吃食与湘地的很不一样，小巧而又精致，以甜、淡为主。掌柜的见陈其序是外来人，还特意送了他一盘糕点，名云酥。

陈其序当着掌柜的面吃下了糕点。糕点香甜酥脆，有浓浓的红豆味与不知名的香气，就是有一点干。

陈其序勉强牵扯出一抹笑，搜刮着脑海中夸人的词语，道：“不愧是特产，甚为好吃。”

掌柜的立马接话：“那是！小哥是修仙的吧？好多仙人都来我们店吃，就因为我们店的云酥是整个云城做的最好吃的，连宝糕坊都比不上嘞。”

陈其序轻轻点头，又四处看了看，见店里没什么人，便将目光落在了一旁擦桌子的小二身上。

他一边抿着清茶润嗓，一边跟小二套着近乎，想着打听一下他想找的信息，顺便测试一下他自己的身体素质。

陈其序道：“你去湘地玩过么？”

“没嘞，仙人原是湘地人啊。”小二脖间挂着一条汗巾，重复着擦拭刚走客的桌子，嘴角带笑的回答。

陈其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干巴巴憋出一个嗯字。

小二可能也没想到话是陈其序开头，也是陈其序结尾这种怪事吧。他挥抹的动作迟疑了一瞬，眼神空洞又呆滞，随后又兴致勃勃的干活。

陈其序注意到了小二的不对劲，眉头微微上挑，直接挑明话头。

“请问见过这个东西吗？”他将一节假竹指捏在指尖。

这个假竹子跟真的有**分像，人们轻易认不出。竹指虽是用竹子做的，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让他看上去有通体翠绿美玉之感，摸上去不冰反润。

小二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液，凑上前打量这竹指。陈其序注意着小二的神色，见他要触碰竹指，迅捷收回了手，将竹指放进腰带里。

小二冲他尴尬一笑，说了句这是个好东西，他怎么可能见过，就继续忙活了。

陈其序心一沉，但也没继续赖在这，放下银子后就走了。掌柜的也奇怪的很，全程只带笑看着他们，只到最后说了句。

“仙人，下次再来。”

*

陈其序在这里待了半月有余，山、湖、亭，基本上都看过了，可线索还是没有丝毫的进展。他不免有些心急，想传讯给谭颜尘，但转念一想，未免有些太自私了。

没成想，谭颜尘竟然主动传信过来。陈其序迫不及待地展开书信，看见：

[徒儿亲启：

之前你交代的那五个小孩子，我已经嘱托负责内务的红极长老让他们在外门住下了，不必挂念，他们一切安好。另外，如果徒儿不知道该去哪的话，可以往东走，多去靠近有江流的地方。为师占了一卦，卦象上说可能会有你想要的消息。为师在桑无宗也一切安好，不必多心牵挂，只是山高路远，你要万事小心，不可鲁莽。遇到比你强的打不过了，就使用我给予你的法宝，不可硬碰硬。你尚无实战经验，一切要更加的谨慎。

初元长老]

谭颜尘并不像别的长老那样，写出来的字端正苍劲，而是很飘忽，潦草。唯唯这封书信上的字，明显是一笔一划、认真写出来的。

陈其序端坐在木桌前，面前摆着纸质黄皮书信。

透过墨痕，他好像看见了初元长老是怎样端坐于桌前，摸一摸他那长长的银白色的胡须，沉思一刻，落笔一瞬，又划掉，依次反复。

一声叹息牵连着雨声入耳，不止是谭颜尘的，还是……他的。

巧的很，他现在就在东方，而且云城还是坐落于江河边的市井，冥冥中好像有个力量在牵引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