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钱！ 第5章 第五块大洋

“你想抓鸡？”陆子野看他盯着自己家鸡不放。

秦洲收回目光，险些把自己搭进去，“不想。你爷爷不是让你捉来着吗。”

陆子野点头，“对啊，我等下去，要不你也试试。”

说完还冲秦洲眨巴眼。

“不试。”秦洲拒绝。

但是陆子野还是把他赶鸭子上架，“试试又不亏，我脚还疼着呢，我都能想象出来你抓鸡的英姿了。”

秦洲知道他在说胡话，但是自己也有点跃跃欲试。

村里的鸡都是散养的，清晨放出来，晚上自己会回鸡舍，现在都漫步在坪上。

秦洲把外套脱下来，顶着陆子野鼓励的眼神往外走。

他锁定了一只在水泥地上乱啄的傻鸡，朝它走了过去，结果傻鸡冲他猛扇翅膀，两条腿哒哒哒哒地就跑了。

陆子野早挪到了最佳观影位置，见状止不住地嘲笑他。

秦洲又去追了其它几只鸡，有几只跑得飞快，还有几只被捉到以后奋起反抗，抖落了很多小绒毛，还差点在他身上拉屎。

秦洲放弃了，他包袱还是挺重的，特别是对着陆子野。

他坐了回去。

陆子野靠着门框，“不试了？”

秦洲没有回答他，男人不能承认自己不行。

陆子野哼哼一笑，伤脚被揉开了，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他利落地将长腿一迈，在前坪边边锁定了一只鸡，信手拈来一般，直接拎住了鸡的两只翅膀，然后轻松地朝他走过去。

秦洲居然觉得被他装到了。

他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

陆子野经过他身边，“去烧点热水，等下我杀鸡要用。”

秦洲看着他绑鸡，不禁想，帅是挺帅，不知道拔鸡毛的时候还帅不帅。

帅不帅他还不知道，但是很臭。

秦洲就在旁边看了一会会就被鸡臊味熏走了，又觉得这样子显得自己太磨磨唧唧，就又折回来。

陆子野杀鸡利落得很，秦洲注意到了陆子野手上的青筋，不得不承认，这个小时候到处撒尿的人现在长得很帅，真人比他朋友圈照片里的帅很多。

皮肤白，但是有血色，肌肉线条也很好看，毕竟天天又上山又杀鸡的，虽然穿衣不讲究，但是发型很有型，还喜欢戴耳饰，杀完鸡还会反复洗手，秦洲一时搞不清楚陆子野是粗糙还是精致了。

陆子野处理完鸡就把它放到冰箱里保存，“嘿这大肥鸡，够咱们吃饱了。”

“等晚上我做菜，你来帮忙哈。”陆子野说。

秦洲明知故问，“你还会做菜？”

陆子野顺手把上衣脱了，打开风扇坐到竹椅上，“那当然了，我要是吃陆老头做的菜我都活不到今天。”

秦洲看到陆子野脱衣服，觉得自己是时候走了。

“你不热吗？”陆子野问他，虽然秦洲刚刚把那件让人看一眼就觉得热的外套脱掉了。

“我不会脱的。”秦洲回答他，然后又补充着，“打赤膊太粗俗。”

“哦。”陆子野想起来什么，“你是怕你家里人看到你有纹身吧，你纹的什么，我上次和你打架的时候没看清楚。”

“我爸妈知道我有纹身，我纹的就是一条线，还是以前初中的时候纹的了。”秦洲不想提及以前的事迹。

陆子野问他，“为啥纹条线？”

秦洲拎起蛋糕打算要走，觉得告诉他他应该会不留余力地嘲笑他，就随口胡说，“我喜欢，这样好看，怎么了？”

陆子野怕他生气，连忙说，“没事没事，我也觉得好看。”

秦洲拎着蛋糕走，留给陆子野一个充满故事的后脑勺。

他才不会告诉他本来要纹的是一串艺术字体，自己是因为怕疼才临时决定只纹下边那条线的。

*

秦洲一回去他妈就拦住他，“晚上妈也炒几个菜，等下你让小野还有他爷爷都来我们家吃。”

秦洲点头答应了下来，只是不太希望陆子野到时候还是光着膀子的。

天色渐晚，秦洲收到陆子野的微信。

[路子野：开干，速来（酷）]

秦洲出去把客厅空调打开，下楼去了对面。

陆子野在家门口朝他招手，换了一身和昨天差不多的衣服，只不过更破了，老头背心的下摆甚至还有一个大洞。

秦洲走过去和他进厨房，“你都可以去要饭了。”

陆子野坐下来往灶膛里加柴火，心说我现在这样天天朝你伸手要钱已经在向要饭的靠拢了。

“你帮我看着火，锅里煮着鸡呢。”陆子野把他摁到椅子上，自己去洗菜去了。

秦洲坐下来，感觉人都要被烤化了，“你别准备太多菜，我妈也要做菜，等会把这些都搬到我家去吃。”

陆子野打来一盆水，斜了他一眼，“为啥去你家吃。”主要是他会在秦洲妈妈面前觉得不自在，他妈妈好歹也是个老师，陆子野从小怕老师。

秦洲坐的离火远了点，“我家开空调。”

“那行。”陆子野没有原则地改口了，他晒不黑，不代表他不怕热。

秦洲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陆子野择菜也很利落，手时不时带着铁盆里的水晃动。

“你在哪读大学？”秦洲说。

“省内，农大。”陆子野记得当时秦洲考上A大的时候，大街小巷全是关于他的横幅，这个人这些年来一直没在家乡露过面，但是却在这狠狠火了一把。

油麦菜和香菜两下就择完了，陆子野又揭开锅盖开始炒鸡肉。

秦洲往里看了一眼，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你们有什么不吃的吗？辣椒香菜什么的。”陆子野用筷子蘸蘸尝了口咸淡。

秦洲摇头，“都没有。”

“成，那马上就可以了。”陆子野一边炒一边朝秦洲wink。

秦洲被他晃得耳根子都红了，低头加柴火。

陆子野每一次来秦洲他家都会感慨，装修得好像推开窗就是高楼大厦林立，可惜对面只有两层楼小破房。

秦洲他妈妈贡献了绝大部分菜品，什么小炒黄牛肉，爆炒猪大肠，还有一碟翠绿的上海青。

秦洲一家人的口味和他完全一样，他妈妈的手艺也很不错，陆子野吹着空调干饭，还加入了秦叔和陆老头之间的酒局。

陆子野小酌了一口，笑了一声，然后再也没有端起过酒杯。

辣得他怀疑人生，嗓子眼都要被烧穿了。

最可气的是秦洲在一边笑他，虽然表情不明显，但是侮辱性极强。

陆子野咧着大牙一笑，也给秦洲倒了一点，然后戏精地朝他抛媚眼。

没想到秦洲喝了，喝完还神色如常，眼神示意他也喝。

气氛都到这儿了，不喝说不过去，陆子野抿了一口，连仰头的角度都在装，“细品，细品。”

秦洲没有再为难他，转头吃自己的，这小子的下颚线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陆子野侧目看他一眼，小样。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秦洲他妈妈也很温柔，一度让陆子野忘了她还是个老师，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他天天来秦洲家蹭饭时的日子。

酒足饭饱后陆子野拽着意犹未尽的陆老头回去了。

陆子野倒在床上和志方聊天。

[路子野：你是不是唬我呢，今天我去上班可顺利了。]

志方几乎是秒回，[小芳：哦，那可能是在等技能CD。]

[路子野：少几把吓我。吓死人家了.jpg]

[路子野：我跟你说，哥真的太帅了。]

好小子，又开始自恋了，志方早习惯了他这样，附和他。

[小芳：对呀对呀对呀]

[路子野：(害羞)]

[小芳：说吧，又有啥事？]

[路子野：过几天再说]

[小芳：(菜刀)]

陆子野工作的地方是镇上的一家小吃店，饮品炸鸡小蛋糕，样样齐全，吕小珊一般都是和他一个班。

这几天上班的时候他总感觉吕小珊有什么话要对他说，老是欲言又止的，他主动凑上去和她说话呢，她又很自然。

搞得陆子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工作的时候特意挺直腰板，由内而外地装起来。

下班的时候店主说让他们处理掉没卖完的几个蛋糕还有蛋挞。

店主人好说话，年纪和秦洲妈妈差不多，还让陆子野自己打个冰激凌吃。

陆子野美滋滋地吃完了冰激凌，提着几个蛋糕跨上自行车回家。

这些天他没少因为要秦洲转钱的事情骚扰他，秦洲也跟被志方附体了一样，每次都秒回，陆子野越发觉得秦洲真是个大好人，打算把蛋糕给他送过去。

上楼的时候秦洲爸妈在看电视，陆子野笑着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他快到三楼的时候依稀听到了窗户推动的声音。

“秦小子？”陆子野敲敲房门。

秦洲在里面慌乱得要死，不过凭借他多年来上课玩手机从未被发现培养出的超高心理素质，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陆子野听到的回应很冷淡，“我在线上会议，你先等一下。”

“哦。”陆子野没察觉出不对劲，下楼陪秦洲爸妈看电视去了。

秦洲在房里打开窗户散味，幸好这小子来得正好，不然自己得被他吓萎。

等味散得差不多了以后秦洲关上窗户，出去叫陆子野上楼来。

陆子野拎着小蛋糕上来，笑得很虎，秦洲联想到了天天冲他窗户口傻乐的虎子。

狗和主人一个德行。

秦洲问他，“怎么了？”

陆子野进房，感受了一下温度，又看了眼空调设置，十六度，“你家空调是不坏了啊？”

秦洲暗道一声失算了，不过陆子野没有接着说，他把蛋糕放到桌上，“小的来孝敬你了。”

秦洲呵呵两声。

“喝不喝蜂蜜柠檬水？”秦洲问他。

“好哇。”

陆子野跟在秦洲后面，看他从冰箱里拿出一颗柠檬来，“你这么喜欢柠檬啊？”

秦洲拿刀切柠檬，没搭理他，陆子野想到了什么，看着秦洲的眼神开始古怪，“你不会是想美白吧？”

秦洲停下刀来，转头看他，“喝不喝？喝就别那么多废话。”

“喝喝喝。”陆子野连忙说。

秦洲把切好的柠檬放到杯子里，又用勺子往里头舀蜂蜜，陆子野一直在他旁边看着，秦洲正好刚刚解决完，莫名觉得现在有种事后温存的感觉。

“你也不算黑，没有必要。”陆子野酝酿了很久，开口劝他，天知道他为了想晒出男人味来经历过什么。

秦洲正好把饮料弄好，把杯子往陆子野手心里一塞，“闭嘴傻逼。”

陆子野抱着杯子跟在秦洲后边，“我去，你说脏话了？我以为你不说的呢。”

进房后一阵清凉，陆子野决定在这多呆一会，“你家空调好像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