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子野搭着发小志方的摩托去青田村,志方的摩托噪声很大,轰隆轰隆的,陆子野坐后面感觉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一路上那些在家门口乘凉的老头老太都盯着他们疾驰而过的身影,像是看见了什么毒瘤。
幸好路程不长,不然陆子野能立马跳车。
陆子野一到地方就立马下车,嫌弃地推了一把志方,“你这啥破车,声音这么大?”
志方烫着一头锡纸烫,闻言臭美一笑,“哥们这叫拉风。”
“还拉风……”陆子野不理解,摆摆手,“等会儿回去我自己走啊,我怕等下被人砸东西。”
志方嘿嘿傻笑,勾着陆子野的肩膀进去把他扶进去,“我说你这也算身残志坚了,感天动地,都这样了还要来陪我吃烧烤。”
陆子野懒得搭理他。
店面积不大,里面外面都摆了桌椅,在外面吃虽说有氛围,但是耐不住它没空调蚊子还贼多。
陆子野的朋友们到得早,抢占了里面唯二的大圆桌,他一进去感受到空调凉风,身心都舒畅了起来。
桌上有几个生面孔,男女都有,陆子野没在意,人多了撸串才带劲。
志方一过去挨着一个女生坐下了,身边给他留了个空位,陆子野坐过去,夹在他和柏良中间,和其他人打了下招呼。
志方这人陆子野清楚,铁定是看那姑娘漂亮,想坐她旁边搭讪。
果不其然,他一坐下就和那个女生讲话,陆子野正想听听志方要憋什么话出来,就听见志方老老实实喊了一声,“表姐。”
陆子野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刚到嗓子眼就被志方这一句表姐叫的呛到了,他朝后面咳了几声。
柏良见状拍他后背给他顺气,“老头准你出来跟我们鬼混?”
陆子野缓了过来,“你说呢,我偷溜出来的。”
桌上已经摆了很多烧烤,还有两打啤酒,每个人都拿了一瓶,边吃串边喝,陆子野也拿了一瓶。
志方扭头皱着眉看他,“扭了脚不能喝酒吧。”
陆子野还没问他怎么把他表姐也喊过来了,回答他道:“我是什么瓷娃娃吗?”
柏良听见他的话也跟着笑了起来。
一群人边吃边聊天,没一会儿就熟起来了。
柏良上上下下地打量陆子野,“你说你真是对不住你这张脸,天天穿得比我爷爷还爷爷。”
陆子野硬着头皮喝了半瓶啤酒,已经有些上头了,“论辈分我本来就是你爷爷。”
柏良白了他一眼,陆子野扭头把另半边脸给他看,“瞧见没,这是我见你们的最高礼仪了。”说着用签子指了指右边耳垂上的小圆环耳饰。
柏良白眼翻得更起劲了,陆子野没工夫理他,因为他看见了秦洲。
秦洲是一个人来的,只买了一塑料袋冰饮,陆子野隔着看了一下,似乎还有几瓶啤酒,他朝秦洲那边举着酒瓶挥手,“大学生!过来喝几杯啊!”
说完他就意识到坏事了,他叫秦洲名字也好,叫秦小子也好,用“大学生”来做代称再配合他开玩笑的语气,像是在挑衅。
但是他忘了,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一下就说顺嘴了。
这桌的几个人也都看过去,秦洲却很淡定,一手提着塑料袋一手插兜,鸟都没鸟陆子野直接走了,背影那叫一个潇洒冷酷,当然这是放在秦洲身上才能看出帅来,要是志方的话,估计会被认为是落荒而逃,没办法,气质使然。
陆子野心里感慨了一下,秦洲这人真装逼。
志方像是嗅到了什么东西,他一直都很唯恐天下不乱,拍了下陆子野,“什么情况?”
陆子野没在意刚刚的小插曲,“我的债务人,有点害羞。”
陆子野想起来什么,问他,“我想打暑假工,做做兼职,你知道哪里有招人吗?”
“您老这身体状况还想着补贴家用呢?”志方幽幽道。
那边志方的表姐也听见了,“你要兼职?正好,小珊他们店里要人。”
吕小珊是志方表姐的朋友,陆子野这下明白了为啥志方表姐也在,合着这局不是志方攒的。
吕小珊闻言答应了下来,让陆子野明天去见老板。
陆子野很不好意思地说:“可能得等几天,我养养脚……”
吕小珊轻轻皱眉,“那可能不太行,我们老板急着要人。”
陆子野舌头打个转又说回来,“好,我明天就去。”
……
后面陆子野就喝醉了,不过一瓶半的量,一桌的人都在嘲笑他。
陆子野没管他们,提前回去了,农村夜晚的风很凉快,陆子野晕头转向地走回去,就差没开始跳舞了。
快到家的时候陆老头养的小土狗虎子冲出来迎接他,陆子野蹲下去撸狗,站起来的时候差点一头栽下去。
秦洲回房开空调要睡觉,关窗户的时候就看到陆子野带着一条土狗鬼鬼祟祟地在他家前坪弄着什么。
想起刚刚陆子野在农家乐对他说的话,秦洲黑着脸下楼去查看情况。
刚一打开门,秦洲就看见陆子野正背对着他在田埂边上站在,有可能是在放水,看来这些年来他的素质提高了很多,不会尿在他家门口了。
陆子野保持那个姿势很久都没动,秦洲觉得不对劲,走过去看,陆子野的手在那处上下动着。
秦洲心里一惊,下一刻又看了个清楚,陆子野正一脸焦急地要拉裤子拉链。
秦洲顺着看过去,陆子野穿的裤子压根就没有拉链。
陆子野越来越急,迷迷糊糊看见秦洲,就向他求助,“怎么办,我裤子好像坏了。”
“……”你脑袋坏了的可能性比较高。
秦洲善良地怕他尿到裤子里,手指上去一勾就把陆子野松松垮垮的黑短裤撸了下来。
陆子野大喜过望,开始撒尿。
秦洲往后退,没看他撒尿,手指回味了一下刚刚的触感,屁股还挺翘。
陆子野撒完提上裤子就要带着虎子走,秦洲知道他现在喝醉了,上前拦住他,“你干什么去?”
脚都肿成包子了倒是能折腾,又喝酒又乱逛的。
陆子野把他扒拉开,“我遛狗呢,你别挡道。”
秦洲有点嫌弃他撒完尿没洗的手,稍微躲了一下,又不能就这样看着一个瘸腿醉鬼带着一条傻狗三更半夜压马路,他犹豫了一下,选择跟上去。
“你就这酒量还和我装呢?”秦洲和他搭话,想起来陆子野之前挑衅他去喝酒。
陆子野走在前头,步法混乱,秦洲觉得他下一刻就会左脚踩右脚把自己绊倒,他还有点期待。
“伦家以前没喝过嘛。”醉鬼和他装可爱。
秦洲大笑,真应该把刚刚那句话录下来。
不过他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醉鬼在对他咸猪手,还是撒完尿没洗的手。
陆子野两手扒拉他的外套,“天这么热,穿这玩意干啥。”陆子野清醒的时候就看不惯秦洲这件外套,大夏天穿两件,用生命在装逼。
他扒拉扒拉着手就伸进了秦洲的衣服里一通乱摸,嘴里还念叨着,“拉链呢?”
“……”秦洲算是知道了,陆子野喝完酒的症状就是找拉链拉。
秦洲把他的手推了下去,陆子野还要缠上来,秦洲也不跟他客气,甩手拍了他小手臂一下。
陆子野立马把手缩回去,委屈地蹲下来抱虎子,秦洲觉得这一刻地上蹲着两条狗。
陆子野嘴里嘟嘟囔囔,“切,小气,大的摸不到我摸小的。”
秦洲一阵无语,他还知道他是在摸,不是在拉拉链。
陆子野抱起虎子摸了两把,突然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先是由于自己的剧烈动作扯得脚踝痛所以鬼叫了几声,然后大呼,“卧槽虎子,你今天晚餐吃屎了?”
虎子无辜地蹲在原地吐舌头,陆子野踉踉跄跄,一头扎进路旁边的草里开始吐。
秦洲被他吓到了,陆子野吐得惊天动地的。
等陆子野吐完,他走过去蹲下要问问他情况,可陆子野应该是属八爪鱼的,两只手不由分说抱上了他。
秦洲才发现今晚陆子野耳朵上戴了银圆环耳饰,还只戴了一边,骚|包得要死。
他只分神了一下下,陆子野就见缝插针,腿也缠到了他身上,好在秦洲核心力量强才没有被他扑到地上。
“给我下去,不然我给你甩到田里。”秦洲没好气地威胁他。
陆子野做完一系列动作以后像是完成任务了一样,安心地睡过去了。
秦洲又不能真的给他甩田里,秦孝良会追杀他的,他只能试着给陆子野变一下姿势,就是背着也好,这样面对面地,站起来以后会很奇怪。
他掰了很多下,陆子野在他身上纹丝不动,力气用得太大了陆子野还会哼唧,秦洲怕他吐到自己身上,只能认命地用手臂兜着他的屁股站起来。
陆子野看上去也有一米八了,却不算太重,也有一部分是他配合得好的原因,才没有那么吃力。
秦洲就这么面对面地把他兜回了家。
秦洲把陆子野送到他家门口,陆老头的鼾声从屋里传出来,他试着推了下陆子野家里的门,不出意外地全关了,他想要颠两下把陆子野弄醒,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后又放弃了,只能艰难地空出一只手去摇他,“喂,你家钥匙在哪里,野鸭。”
“野鸭”这个词像是触碰到了陆子野的开关,他睁开眼瞪了秦洲一下,用气声说,“兜里。”
秦洲把手塞回去,扫了一眼陆子野的裤子,发现有四个口袋,“哪个兜?”
陆子野又耷拉了回去。
“野鸭,野鸭?”秦洲叫他。
这次陆子野没有回答了,还弯腿踢了一下秦洲的屁股。
秦洲想现在就把他丢地上,忍了一下,决定自己摸。
他拍了两下屁股兜,兜里除了屁股没有其他东西,他又把手伸到前面摸前面的兜,裤兜口也松松垮垮的,很容易探进去,刚一摸到底,秦洲触到了两个物体,一个是钥匙,另一个是陆子野的随身物件。
“你摸我鸟了。”陆子野突然诈尸。
秦洲面不改色地掏出钥匙开门,“谁稀罕。”
凭着记忆把陆子野送回房里放下,陆子野屁股刚挨到床就开始哇哇乱叫。
“你摸我鸟了,你摸我鸟了,你摸我鸟了!”一声比一声大。
秦洲怕他把陆老头招来,厉声呵斥他,“闭嘴。”
秦洲的样子凶得要死,陆子野焉了下来,自己小声嘟囔,“你就是摸我鸟了。”
秦洲无语,打算扔下他就走人,结果楼下陆老头突然咳嗽着起夜,秦洲连忙把灯关掉,在心里祈求陆子野不要发癫。
陆子野确实没有发癫,睡了过去。
秦洲等了十分钟左右,等重新听到陆老头的鼾声后轻手轻脚打算离开。
但是陆子野就跟存心的一样,从床上猛地弹起来,像是被电到了,哭着喊,“秦小子,给我五十块钱吧秦小子。”
秦洲没见过这样的奇葩,这得多缺钱,哭得怪凄惨的。
天知道陆子野睡梦中来了任务,时间奇短,直接把他电醒了。
陆子野见秦洲没有动作,过去抱住他不撒手,哭得悲怆,“给我二十块钱吧秦小子。”
“到底是五十还是二十?”秦洲问他。
显然陆子野还醉的不轻,自己都搞不清楚多少钱。
秦洲被他抱住不好动弹,好在他视力好,去年刚做完近视手术,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抬不上来,他低头给陆子野转账,转了七十块。
陆子野立马撒手,冲过去点了收款。
“……”这家伙,收钱的时候倒是不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