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第二场,纪景辰对温阔。”
此时留在场上的不过四人,赵鸿明的小队中除去其本人,剩下的便是这个叫做温阔的角色了,虽说其修为离化境后期不过一线,但观其一战可知,此人并不简单,倘若用先前对付秋平的法子来应付他,纪景辰觉着怕是起不了什么效果。
之前在擂台下还是远远地看着,并不真切,可当真真正正对上其人,纪景辰才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这温阔生得高大魁梧,体貌勇武雄壮,全身上下覆有铁胄,持一方长戟伫立于擂台一侧,反观另一侧的纪景辰,却是一身形单薄的翩翩少年,光从气势上看,后者倒逊色几分。
“早在外头就听闻了纪道友与那李源那一战,道友年纪虽小,战力却强,真是令人钦佩...”温阔面色不改,眼底无波,说的虽然是称赞人的话,其中却听不出半分赞颂之意。
对此纪景辰也不是很在意,但明面上的客套还是要讲。
“呃...过奖,过奖...”
还不等他说完,却听温阔又道:“可今日所见,道友却是令在下大失所望啊!”
“此话怎讲?”
纪景辰当然知道,这温阔是在暗指他做的一桩接一桩的“取巧”之事,并借机奚落他一番,当然他也无话可说,只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只求阁下身上功夫同嘴上的一样利落,可莫要让在下一再失落了!”
话音一落,高大身影抄起铁戟朝他攻去,招招狠厉,直挑纪景辰周身要害而去。
这般攻势迅猛,让得纪景辰招架起来有些费力。
不应该啊...他心下存疑。
这温阔不过化境中期,但其施展出的实力与那化境后期的修者相比也不遑多让。
那到底是何种原因?
几番交手下来,纪景辰已然明了。
温阔手中的那尊长戟不俗,显然也是一样玄级上品的灵宝。
但即使放在一众玄级上品的灵宝中,也是位于最顶尖的那一批,只因其上的气息,甚至隐约压过他的碎星枪。
“只避而不攻,这就是道友的手段?未免太过小家子气了。”见纪景辰又是轻巧地躲过一道横击,温阔似是极为不满,遂出言挑衅道。
此子当真有化境巅峰的实力?莫不是以药堆起来的修为,简直虚浮之至!
也并非是纪景辰有意要避,只是这温阔一招一式严密至极,短时间内让人瞧不出半分破绽。
更何况他自然也有他的目的。
左脚蹬地,踏出的力道之大使得擂台硬生生下凹几分,只见纪景辰回撤时又是避开一击凛冽的攻势,而原本那道凹陷处,赫然浮现出一枚微小的淡金色法印...
“呲——”
戟刃前刺,纪景辰闪躲不及,不慎被划伤额角,鲜血直飙。
好快。
仅是一个不留神的间隙,便被这温阔抓到了机会。
想不到此人拳上功夫了得,挥舞起重戟来更是强上了不止一星半点。
纪景辰不敢掉以轻心,灵力流转间,灵鱼步此刻被他施展至极致,一时半会儿,这温阔竟然奈何不到他分毫。
见二者相持不下,这纪景辰也只守不攻,一丝怒火攀上温阔心头,引得其再次出言相激。
“怎么?是瞧不起我这区区化境中期?道友有何高招只管出手便是,如此这般实力,莫要让旁人以为你只是伙同那李源造势罢了!”
纪景辰自知不会被温阔激到,但后者所言不假,高招尚且留在后面呢...
紧接着又是几番缠斗周旋,也不知纪景辰是否真听信了他那激将之法,此刻不再一味闪避,而温阔明显能感觉到,他二人交手之际,周遭气息竟变得凝重起来...
“不好!”
温阔似乎感应出了什么,只见其腾空跃起,操起重戟猛地向下劈刺。
“绝灭——戟杀!”
灭灵戟气势如虹,从天而降,而这番震天慑地般的攻势,几乎让人避无可避!
可惜,他晚了一步。
起!
纪景辰心念一动,数道金色锁链自其身侧闪掠而出,攻势之猛,有如洪流激水,近乎是须臾之间,温阔的攻势便被强制打止,而其四肢同时也被这灵力锁链贯穿,挣脱不得。
箭步一跃,还不等温阔进攻再起,纪景辰汇起灵力,一掌将前者手中重戟震飞。
“咣——”伴随着一声铮响,擂台下方荡起阵阵烟尘,待得烟尘散开后,台下众人纷纷朝那柄被击飞的重戟看去。
只见这重戟倒|插在一道深坑内,周遭碎石飞溅,龟裂的地面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
“...看出来了吗?”
场外,穆老神情自若,悠哉地品着万宗会贡上的雪山灵茶。
“嗯...”宋青望着他们面前那道水镜,目光跟着纪景辰的每一步动作来回移动,似是在琢磨这场战斗中细微之处。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蓦地宋青恍然般一拍掌,雀跃道:“我知道了老师!他...”
“慢慢讲,莫急。”
“是,老师。”宋青清了清嗓子,“其实...”
其实无论是先前的一味躲闪,还是后来短暂的几次交手,这纪景辰的每一个步骤,都是为最后那道凭空出现的锁链铺垫。
首先,借助身法优势混淆视听,在温阔以为对方只是单纯躲避时,顺道将灵力以特殊手法打入地下,仔细观察可以看出,擂台表面有几处方位留下了几道淡金色法印,而这法印看着倒是别致,纹路奇特,似花非花。
只不过大多数人的注意力会被底下的阴阳阵图吸引,从而忽视掉这几处微不足道的印记,与纪景辰直接对战的温阔就更不必说了。
再者,凭借对灵力的掌控程度,纪景辰完全能够以同样的形式在温阔身上“种”下法印,而二人交手时,身上不免都会沾染到对手的气息,所以这些气息正好就将法印的气息掩盖了下去,令得温阔无法察觉。
待得“种子”成熟之后,两股同源灵力相互牵引,使得这从地面生出的锁链便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将其锁定。
饶是那温阔再如何抵抗也无用。
这招可谓是出其不意,防不胜防。
“...不过这都是建立在灵活的身法与巧妙的灵力运控之上,二者缺一不可。”宋青阐述道。
听完宋青的阐释,穆老满意地颔首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继而他又道:“那你说说这纪景辰如何?”
“难得的天才。”宋青诚恳道,如若不是有老师提点,即便是自诩天之骄子的他,也没有这般悟性。
不过思来想去觉着不太稳妥,他又添上一句:“只是心性欠佳。除此之外,各方面都很出色。”
“总归是难得。”
心性可以磨练,但是资质不一样,悟性更是如此。
这么一个天才,说什么也要留在他们天衍宗。穆老心道。
这也是吴老先前再三叮嘱过的,不然一个小小的化虚秘境,可还不值得他这天衍宗执教大长老逗留...
再回到擂台上来。
见温阔一双手脚受锁链所缚,纪景辰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的法子奏效了。
当时在塔里时间紧迫,且情形又比较复杂,他没有细想。
为何一个明明是疗伤用的灵宝,在治愈的同时却又将他的修为压制?
在观看完严富那场比试后他终于有所启发。
或许这玉扳指本就是疗愈所用,压制他修为的正是内圈雕刻的那一道法印。
好在之前研习的时候,他就发现这道法印的纹路与符文的走势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因此也是没费太大心力便将之摹绘出来。
不过眼下的情形证实了他的猜想。
这温阔体内的修为确实被法印压制住了,不然凭他接近化境后期的修为,不可能挣脱不了纪景辰这化境初期凝出的灵力锁链。
况且我们都知道,灵修以灵力精纯见长。同等修为下比拼灵力强度,灵修将获得压倒性胜利。
......
“不愧是我纪哥,各位看到没有?这才是真正的强者。”见台上的温阔被纪景辰的锁链制住,台下的严福此时再次扮演起逗哏的角色,对着纪景辰又是一通夸赞,赞美之情溢于言表,仿佛台上站着的是他本人一样。
听着严福在一旁夸得天昏地暗,沈琴也被他这一举态逗乐了,掩唇轻笑道:“你这人还蛮有趣的。”
严福终究还是个不禁夸的,人家在一方面稍稍肯定了他,他就飘飘乎尾巴竖到天上去了。
“嘿嘿,我一直没变过的。”胖脸上浮起两朵红晕,严福像个**岁的小姑娘似的,双手扭拧在一块儿,两眼眉梢间透露着得意之色。
还不等他从美梦中醒来,只见沈琴霍然变了脸色,一滴血泪从她眼角滑落,映得那如雪的肤色更加惨白。
沈琴双拳紧握,洁白的手背上陆续泛起些黑青色,整个身体也止不住地发抖。
“糟了...”她低喃道,“画儿出事了...”
她们姐妹双生,互有感应,一方若有不测,另一方身上同样也会有所预兆。
“啊...啊?”
严福还未反应过来,只听见沈琴朝着上空道:“前辈,烦请送我出去!”
片刻后,掌控此次试炼的老者之声再度传来。
“你真的要退出?一经退场,切勿反悔!”
“是,我要退出!”沈琴的声音异常决绝,她深知眼前一切来之不易,尽管离成功...
但她妹妹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一道白光闪过,沈琴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令人感动的姐妹情...”严福回想着那道已经离去的倩影感喟道。
要是我遇上危险了...
于是他转头问严富:“瘦子,要是我出事了你会这么着急么?”
严富并不搭腔,只见他正潜心观看着纪景辰与温阔的这场比试。
依照现在的情形来看,纪景辰貌似稳稳占据上风,因为那温阔自始至终都没有挣脱开灵力锁链的束缚。
即便其仍然在奋力抵抗,但败下阵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可...真的就结束了吗?
“瘦子?瘦子?”
严福以为严富没有听见,便要去够后者的肩膀。
“当心!”
“嘭!”
几乎是同一时刻,严富的声音被一声爆响盖了过去。
轰隆隆——
擂台上方轰鸣声阵阵。
灵力锁链,断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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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话,只想把这个故事写完了,希望赶论文的时候不要影响进度就好T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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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擂台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