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赛博精神病 第14章 女妖之眼（十四）

今玄环顾四周，分别微笑朝众人点头示意，阿曼达见他进来，一下来了精神。

“莱因哈特，测试结果怎么样？我听队长说你的秘术是一柄燃着黑色火焰的长矛，听起来就很带感诶，比我的‘治愈甘露’强多了。”她眼中带着羡慕，语气满是向往。

今玄向他们靠近，出言安抚阿曼达，“只是半颗星，没有你厉害。”

他话音刚落，在对面站着的罗根忽然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一双眯眯眼让人看不见他真实的表情，“莱因哈特，你不需要谦虚，你们还不知道吧？就在刚才，莱因哈特已经建立了他的领域符号。”

此言一出，阿曼达和戴蒙顿时睁大了眼睛，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今玄，连队伍中最为年长最为沉稳的布莱兹都露出些许的惊叹。

戴蒙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面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我从第一次铭刻秘术到建立领域符号花了整整七年的时间！真不敢相信莱因哈特你是从昨天才开始接触秘术。”

阿曼达亦是惊奇，“我还是低估了天生高灵感者的变态程度，莱因哈特，我有种预感，或许不久后你就能成为净化猎人的正式成员了，也许很快会升至二星甚至三星，和布莱兹队长一样拥有自己的团队！”

女士，你想的有些远了......

今玄原本并不打算将自己建立领域符号的事说出去，他不想因太快晋升而获得关注最终暴露自己是穿越者的秘密，成为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谁知罗根直接将这事替他抖了出去，让他防不胜防，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尽力遮掩。

“只是‘废物之树’而已，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夸张。”

一旁的布莱兹却摇了摇头，“不用妄自菲薄，所谓‘废物之树’也只是因为比起其他的符号需要更多的灵感而已，莱因哈特你是天生的高灵感者，也许会因此更加强大，而且，比起‘废物之树’这个名字，我更喜欢它的官方称呼，‘万象之树’。”

万象之树？好霸气的名字！

今玄稍稍平衡了一些，布莱兹轻轻拍了几下手，严肃起来，“好了，言归正传，关于这位布斯先生，戴蒙，你那边查到什么了？”

戴蒙打开银白色通讯手环，将其中储存的信息投影出来，“布斯·米克，九级公民，常住地为极夜城黑玫瑰区帆布鞋公寓17-3-1809，是一名幻舞剪辑师，管理着一家名为岩浆的幻舞工作室，父亲是个因家暴入狱的罪犯，母亲是幻舞演员。这个布斯于上周六晚在家中杀害了自己的母亲，他的邻居报警后，白骑士把他当作普通的赛博精神病送到了第三精神疾控中心。”

布莱兹皱了下眉，“他的信仰是什么？有没有参加礼拜的记录？”

戴蒙对着他摇了摇头，“查不到，他的母亲可能是辉光教会的信徒，只是最近一年没再参加过线上的弥撒了。”

“线上的？这种活动也能线上？”今玄有些诧异地问出了声。

站在他对面的罗根眯着眼摊了摊手，“是啊，赛博礼拜，电子弥撒，教会的人也不是老顽固，他们管这叫做融入城市氛围，不过效果也是相当的好，毕竟拜白骑士所赐，走在街上被帮派火并带走小命的几率不比两个欠了一屁股债的男男女女为了生育补贴去申请一个合成生命再把他们扔在垃圾场里的概率小多少，现在足不出户就能追寻精神慰藉，又有谁不愿意呢？”

被罗根这句话提醒，戴蒙几乎被黑眼圈占据了的惨白脸庞突然有了表情变化，“莱因哈特，你作为新来的，周五参加辉光教会幻舞弥撒的机会就让给你了。”

今玄：......

“那是什么活动？”

“教会和联邦组织之间的线上联谊活动，不过你去参加也是好的，多了解一些东西，对恢复记忆有好处。”布莱兹温和的回答道，“戴蒙，你和莱因哈特一起去。”

戴蒙哀嚎一声，在阿曼达幸灾乐祸的笑声中将信息切换到下一页，“值得关注的是布斯上个月刚刚更换的金属义肢，来自九州重工的‘泰坦之握’，官方售价15万联邦通币，因为是限量款，黑市上泰坦之握的价格只会高不会低。而根据布斯的邮箱信件显示，他的生活账单拖欠了整整半年未支付，有关部门曾经对他进行强制执行，但是他名下的账户里只有不到五百的余额。”

阿曼达托着下巴，“有没有可能是抢来的？”

“不可能，九州重工现在已经不再生产这款义肢，而装的起泰坦之握的人也不是布斯能惹得起的，他要是从私人安保比一个连队还多的上流人士身上扒下部件，蜂鸟酒吧就该连夜摘下‘铁腕’温蒂的照片，换上新的传奇布斯·米克先生了。”戴蒙毫不犹豫地反驳阿曼达，惨白的脸颊因激动而染上了几分绯红。

布莱兹的环形通讯器“叮咚——”响了一声，他轻轻点了一下，查阅完新来的信息后，带着歉意看向众人，“陈组长找我，我先过去一趟。嗯，戴蒙，布斯义肢这条线索很重要，接着查下去，直觉告诉我他背后应该是一个不小的密教社团。”

他交待完便急匆匆离开了，留下今玄一头雾水看向阿曼达等人，“布斯的死和密教社团有什么关系？”

“兰波没和你讲吗？他的‘脑子’最近又不灵光了，我看它真的该升级了！”

阿曼达略显惊讶，却还是耐心和今玄解释，“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推演的，总之目前秘术界主流观点认为赛博蜉蝣携带者一定是信奉并祭祀邪神的邪/教/徒，而这些邪恶的家伙往往归属于不同的密教社团，比如什么均衡教派啦、秘银俱乐部、繁华姐妹会等等，当然，他们当中最最臭名昭著的还得是‘秩序法环’，一个神秘又血腥的组织。”

提到秩序法环，阿曼达脸上出现憎恶又畏惧的表情，罗根眯着眼替她补充，“秩序法环的元首自称‘君主’，是个嗜血又变态的疯子，他不仅在净化猎人内网通缉名单上排行第一，在五大教会的异端通缉录上也是高居前三。莱因哈特，你要是不幸遇见了他，一定记得赶快跑，别回头，这疯子见谁都是掏心掏肺的。”

戴蒙也是一脸心有余悸，“是啊，我见过被秩序法环侵袭过的郁金香小镇的照片，镇上的人都被挖去了心脏，那场景....我只是看了眼现场的照片，害得我两天吃不下一点东西。”

看着三人提起这位“君主”都是一脸菜色，今玄不着痕迹的将话题移回布斯身上，“布斯之前和我提过他母亲染上了香料什么的，会不会和这玩意儿有关系？”

“有可能！香料是管制物品，能接触到这玩意儿的地下势力没几个，从这里入手比查义肢容易。”

戴蒙眼睛闪过一丝精光，“阿曼达，你和我一起去白骑士那里查一下有关香料的犯罪记录，找到卖给布斯母亲香料的贩子。”

阿曼达点点头，跟随戴蒙一道离开了停尸间，只留下今玄和罗根对着布斯残缺的尸体面面相觑。

“脑子炸得稀巴烂，植入物也被赛博蜉蝣啃得惨不忍睹，还能查出些什么来？莱因哈特，你会通灵吗？”

今玄摇了摇头，“不会。”

罗根叹了口气，打趣一般随口了一句，“那可惜了，我也不会，一个没造成什么伤亡的小案子，上面不会重视的，看来除了和白骑士破案那样的笨办法，只有我们的布斯先生重新活过来告诉我们他信仰了哪位邪恶神灵了。”

今玄面带微笑，内心却在疯狂呐喊，不要在停尸间里立这样的flag啊！

罗根似乎察觉到今玄微笑伪装之下的真实想法，眯着眼看向他，“怎么，你不会害怕了吧？”

今玄看着他和X一样欠揍的脸，感受到自己右眼皮狂跳，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反应迅速，知晓这是自己刚刚铭刻的秘术【主星潮汐】起作用了，他当即后退两步，眼睁睁看着停尸床上只剩下三分之一脑袋、四肢和后背残破不堪的布斯猛然坐起！

“罗根，你真该把你该死的天赋用在极夜城天气预报上。”今玄咬着牙，开始在脑海中描摹黑焰之矛的奥秘符号。

“很抱歉在如今连可控核聚变都即将被人类掌握的时代，天气预报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准确。”

罗根面露歉意，从腿部的枪套中抽出自己的配枪，毫不犹豫朝着布斯的心脏连开三枪，惊讶发现这具丧尸一样的怪物竟然毫发无伤。

他随即意识到大事不妙，朝着空气大喊，“兰波！你在吗？支援，我们需要支援！”

回应他的是沉默。

怪物布斯从停尸床上起身，朝着今玄的方向扑了过来，残缺的脑袋随着他的动作前后甩动着，像一颗巨大的肿瘤。

今玄手中的黑焰长矛凝结完毕，他手腕用力，朝着怪物的心脏狠狠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