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檀淮卿在结合穆元听到的反应,他就百分百确定自己的猜测。
穆元震惊了一下,随后像是妥协了一般:“是,而且和宫里某位娘娘有关。”
“好像是要在这位娘娘的诞辰,引进什么人。”
檀淮卿意味深长的看了谢临渊一眼:“是娘娘啊。”
嗅到了八卦。
谢临渊瞪了他一眼,他也搞不明白怎么檀淮卿会正好在外面,那个裕贵妃不是说四周都是她的人。
回去的是路上,穆元还是忍不住问道:“檀少爷似乎早就来人是宫中人?”
他是看见老汉行的礼,是宫中的小揖礼??,才确定来人是宫中人。
“不早不早,也就今天见到才确定。”檀淮卿丝毫不虚心的说道。
他之前只是怀疑,更何况他还在猎场撞破了裕贵妃那惊天献身,但是他还没觉得裕贵妃就是做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裕贵妃深的昭德帝宠爱,皇宫里除了她就是昭德帝,她明显是背着昭德帝,那就只能是找的宫外的人合作。
那个烟火应该就是他们这些人之间传递的信号,不管今晚来得是哪边的人,他们都不算白来。
今晚会面的那些说辞,都是檀淮卿凭借已知信息瞎蒙的,没想到竟然糊弄住了。
听完这些话,穆元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檀淮卿。
所以说,天陵城天字号纨绔的名头,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虚名吗?
不止穆元,谢临渊虽然有点思想准备,但是很明显准备少了。
他这辈子只佩服过他兄长的智慧和谋略,可那是一种运筹帷幄的稳操胜券。
而不是檀淮卿这种,再让人震惊之余,感到一股甚至是惊悚的多智近妖。
他一直觉得檀淮卿的身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就好像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檀淮卿不管是对皇帝或者贵妃,都没有任何畏惧,他好像不在乎这个时代的一切。
就好像是,特意为他而来一样。
几人回到了檀府已经是深夜了,悄悄摸回了弄玉小筑,没有惊动任何人。
檀淮卿随意地解开衣衫,然后由檀十七接过放在雕花木架上。
从檀淮卿回来,檀十七就一句话都没说过,虽然平日里话也不多,但是今天有些过于安静了。
他将檀十七和林风留下,可不是什么临时起意。
他虽然雄心壮志的要在这个时代,创造一番事业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但不是只凭一腔热血没脑子,他非常明白未来要做的事充满了险象和艰难。
所以他需要确定檀十七是不是,那个可以留在身边信任的人。
虽然檀十七不是个坏人,但是就怕是什么封建统治下愚忠皇权的人。
他留下檀十七和林风,就是想看看檀十七在明知他可能要做什么的情况下,会是什么反应。
就目前他的出来的结论来看,还算是好的,至少檀十七没有任何要出卖他的举动。
檀十七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少爷,您不难过吗?”
“嗯?难过什么?”
“就是崔夫人那个...”檀十七这几日跟着檀淮卿,他大概也看出了点什么。
大少爷和少夫人似乎在做什么危险的,又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檀淮卿不以为然说道:“哦,你说这个,不难过。”
檀十七像是不相信瞪大着眼睛:“少爷,夫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是一向最宠爱少爷吗?”
檀淮卿笑笑说道:“因为我毕竟不是她亲生的。”
谢临渊看着檀淮卿的回答,他知晓檀淮卿不是原来的那个,所以檀淮卿对崔夫人没感情他理解,
但是为什么檀淮卿的语气,似乎掺杂了一丝落寞,是他的母亲,难道也是崔娘子这样的人吗?
檀淮卿看着十七不吭说:“除了这个你就没其他要问的了吗?”
檀十七想了想认真回答:“少爷对于这件事的反应很怪。”
檀淮卿来了兴趣:“嗯?怎么说?”
“若平日里崔夫人对您哪一点遗漏,或者做的不好,少爷都会非常生气的。”
檀十七缓了一下,似乎是在努力的思考什么:“还有就是,少爷自从成亲以后,整个人大变样了。”
“变得...”
檀淮卿看他像是卡住了:“变得怎么?”
“就是比以前厉害很多了,还有就是...少爷似乎对十七...”
檀十七像是怕冒犯到檀淮卿,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对十七格外的好。”
檀淮卿的确是没想到檀十七憋了半天,竟然得出来了这么个结论。
檀十七继续说道:“不过十七从前没有贴身伺候过少爷,并不是十分清楚少爷的性格。”
“只是听旁人说,少爷非常严苛,在您身边做事要打起来十二分的精神。”
“十七不聪明,在少爷身边这么久了,却从来没有挨过罚,少爷还替我出钱给母亲治病。”
“所以十七觉得,少爷一定是可怜十七,所以才对十七这么好。”
檀淮卿这才想起来,那是他刚刚清醒的第二日,檀十七被临时拉来战战兢兢的在他身边伺候,还有点心神不定的样子,他就随口问了一句,檀十七还没说话就开始哐哐磕头请罪。
檀淮卿厉喝一声让他不许磕头,说原因。
檀十七才说道:“奴才不是故意的,家中老母缠绵病榻,奴才一时走了神。”
“求少爷饶命!留着奴才这条贱命伺候,奴才的母亲不能没有人照顾。”
檀淮卿打眼一瞧看他磕的满头是血,言辞又甚是凄苦,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你快起来,我...本少爷不怪你。”
后来檀淮卿才知道,檀十七原本是外间伺候的。但是因为原主落水,身边贴身伺候的几个仆人,全都被廷杖一顿发卖了。
原主又处于昏迷不醒生命垂危的,旁人都怕有个好歹惹祸上身,就把檀十七提溜过来伺候。
当时檀淮卿还没明白这是为什么,现下他已经非常明白,这是崔娘子故意授意的,就是想找个不聪明的伺候檀淮卿,最好把人伺候的一命呜呼,到时候也方便当替罪羊。
可是没想到原主嘎了,他直接鸠占鹊巢醒了。
檀淮卿听他说了原委,就让他去账房支十两银子回家给母亲看病。
加上他清醒过来之后,只是感觉这具身体没有精神,但是并没有大的不适。就让檀十七每日只需要下午来伺候就行,其他时间在家伺候母亲。
檀淮卿带着一点关切问道:“你母亲如今可好了?”
檀十七感激的看着檀淮卿:“母亲已经大好了,一直嘱咐我要好好听少爷的话,专心为少爷办事,豁出去命不要。”
谢临渊听着他们的对话,抓取到了一个关键信息。檀淮卿是从落水醒来就有些不一样的,这个人就是在那个时候上的身吗?
所以是一醒过来,就马不停蹄的赶到驿站救了他?
谢临渊的心李有一股说不清的感觉。
檀淮卿神态闲散的坐在床边上,像是闲聊一样:“你方才说少爷我变了,哪里变了?”
这个问题似乎是触及到了檀十七的盲区,他茫然的问道:“少爷哪里变了?”
檀淮卿换了个问法:“你觉得我变了,你会怎么办?”
檀十七:“十七会一直听少爷的话。”
谢临渊突然接话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少爷了,或者他根本不是少爷呢?”
檀淮卿眼尾上挑看了一眼谢临渊,却没有说话。
檀十七迷茫了一瞬间,随后斩钉截铁的说道:“少爷就是少爷。”
“少爷救了奴才母亲的命,还留下奴才在少爷身边伺候,让奴才不用被人欺负嘲笑。”
“还能每天能吃饱穿暖,甚至有专门的床让奴才睡。”
“少爷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少爷,十七永远都是少爷最忠心的奴才。”
檀淮卿听完,心里有一股说不上的感觉。
他有些不擅长面对这些场面,干巴巴的说道:“行叭,你下去吧。”
“对了,明天去账房支十两银子,是对你最近认真办事的奖赏,买点补品给你母亲补补身体。”
檀十七一听,开心的瞳孔都震了震,忙不迭的就开始哐哐磕头。
檀淮卿连忙制止他:“行了别磕了,大半夜的不知道还以为我这屋里地震了。”
唉,累了,就这样吧。
檀十七的回答虽然是意料之中,但也确实给了他惊讶。
他早就发现檀十七虽然办事利索,但是很明显脑子里缺根弦。
这样也好,想的少烦恼就少。
挺好的。
檀淮卿揉了揉酸软的腰半躺了下来,这几日他只是外表看起来风轻云淡,其实他心里比谁都累。
这个国家的腐朽程度,他其实不需要刻意的去调查,只凭这两日大街上转转看到的事情就可见一端。
穷苦人家买卖儿女,高官贵族视人命如商品。这样的朝廷不出问题才怪呢,却也正是乱世出英雄。
檀淮卿对自己的智商没什么困惑,更何况他还手握剧本拥有一定程度的上帝视觉。
可是乱世只凭借脑子是不够,最重要的是拳头。
所以他需要一把剑,一把所向披靡削铁斩鼎的剑。
谢临渊这个美强惨的形象,无疑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檀淮卿坐在床上看着那个身影,谢临渊正好穿好寝衣转过身。
“看什么呢?”
檀淮卿眉眼笑开说道:“小将军可真是人中龙凤。”
谢临渊眉心拧了起来:“快睡觉。”
事情有了眉目,檀淮卿躺下就睡了。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些人影晃动,还带着说话声。
“逢川,你还记得谢临渊吗?”
传来一个有个刻薄的声音:“北疆的那个蛮子?”
檀淮卿看到了沈久闻和“檀淮卿”一起:“逢川,他到底是陛下御封的昭武将军,你在外说话还是要注意点。”
“檀淮卿”嗤笑了一下:“一群只会打仗的土老帽。”
“更何况这里可是天陵城,这里是天香楼,是我檀家的地盘。”
檀淮卿突然意识到,他不是真的看到了什么,也不是在做梦。
哦,也有可能是在做梦,但是准确地来说,他是在原主的记忆里。
记忆里的沈久闻叹了一口气:“只怕这天陵城,马上就要变天了。”
原主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北疆又打起来了。”
“檀淮卿”不在乎的说道:“打就打呗,跟你我有什么关系,瀚朔部那群未开化,只知道茹毛饮血的畜生,离天陵十万八千里远呢。”
沈久闻露出来一个有些忧愁的神色:“我说的不是瀚朔部,而是近在眼前的。”
原主那张艳丽精致的脸上出现了愠怒:“沈久闻,你他妈要是有话就直说,打哑谜就滚去找那群满口之乎者也的公子哥。”
[比心][比心][比心]谢谢宝宝赏阅。
谢:老婆不睡觉大半夜沉迷于我的美色。
檀:这就是我压得宝,可真是个好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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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