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abo世界和宿敌he了[系统] 第3章 共进晚餐

观山托着腮，坐在咖啡店靠窗的位置上，看着窗外的轰轰烈烈而来，熙熙攘攘而去。银色的办公楼在阳光的照射下发散出冰冷的光线，观山无端觉得这栋楼同池苑那个人十分匹配，都是看起来冷冰冰的。

他突然有些怀念起小时候的池苑。

池苑是被师父带上宗门的，七岁之时他生活的村子被妖物所屠，而池苑因为上山采药逃过一劫，被路过的师父带了回来。恰巧池苑的资质有不错，师父便有了收他为徒之意。

“山山啊，师父给你带了个师弟回来。”师父的大嗓门从山脚一直传到观山住的屋里。

随着这句一同响起的还有系统的提示音：请宿主注意，男主已就位，主线任务即将开启。

观山：……怪不得这个剧情这么熟悉，典型的男主身世。

池苑小时候并不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他样貌生得极好，像个粉雕玉琢的糯米团子，同辈的师兄师姐都爱逗弄他，每到这时池苑都会找观山求救。

彼时观山也刚进入这个世界没几天，因为怕人设崩塌受到惩罚，找了借口减少与其他人的接触，与池苑也是除了完成任务平日里也见不到几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池苑很粘他，也许是因为师父不常在宗门，他能够依靠的也只有观山。他本来想着，反正后期也要刀剑相向，二人的感情还是越浅薄越好，但池苑用湿漉漉的眼望着他，他不由自主地心软了。于是池苑越来越勤，几乎要跟观山住在一起了。无论池苑后期会成为多么冷峻的厉害人物，他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孩。

那时候的池苑心情十分外露，爱笑也爱哭，最喜欢委屈巴巴地看着观山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观山也渐渐被他磨软了性子，把他当作家人来看待。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呢，观山皱了眉头，他记不清了。

对面的大楼上又乌泱泱走出来的一群人，观山看着汹涌的人群神色莫名。

按照观山原本的计划，大学毕业后他也会成为这其中的一员——直到系统这个诡异的东西出现。他原本以为在第一个世界之后，生活就会回到正轨，没想到接下来还是无穷无尽的任务，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

他满怀的期待被狠狠打破，上一个世界所有的美好构想全部落空，他无能为力。若是从前的池苑陪同他一起，观山也更容易接受些，至少日子也不算难捱，任务也更容易完成一些。

观山觉得自己独自站在了一根浮木上，未知如浪潮一般向他袭来，他有些眩晕。

咖啡店有新的客人进来了，风铃的碰撞声将观山从自己情绪里拔出来。他看了看桌子上的冰美式——现在已经变成常温美式了，他端起杯子来，咬着杯边的咖啡渍抿了一口，有些烟熏火燎的味道灌到嗓子眼，观山面上有些呲牙咧嘴的狰狞感。

无论过了多久，美式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喝。这杯咖啡不仅没有让观山勾起关于大学的美好回忆，反而还想起了被逼着喝中药的痛苦日子。今天上午过得属实是有些失败了，他本来是为了享受和回顾现代生活菜出来的，但却一直在想上个世界的事情，点的咖啡还是如此失败。

不过对于消磨时光来说，今日也算过得成功。一天过半，观山准备回家好好考虑与池苑的谈话，至少先打个腹稿，避免他俩真的吵起来，感谢现代法律，现在杀人犯法，他想着。临走前去前台外带了一杯抹茶冰沙，准备打道回府。

这家咖啡馆离家不远，步行十分钟左右的距离，下午三点多钟的太阳很是晃人，不过他也没有什么要打车或者是做公共交通的想法。毕竟他先是从宗门那座冻人的小山峰上住了几十年，又去了毒龙派那样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几十年。

观山的身体素质在上一个世界的锤炼中有所加强，是冷热不侵的体质，虽说不是百分百身穿，但是也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至少他的体质有所增强。顶着大太阳走路也没有很难熬，走到家也只是出了一层薄汗。

他不知道池苑今天要不要来吃晚饭，略微多做了一些。他的厨艺一般，a大食堂是出了名的难吃，学校几乎人手一个小电锅，大部分人都不会做饭，赶鸭子上架也只能是有菜有肉，比学校食堂略微好一点，不过胜在价格低廉。

池苑筑基之前也曾尝过他的手艺，宗门统一发放的辟谷丹有限，池苑还正是吃得多长身体的年纪，有时候半夜饿了，就眼巴巴地扒着观山的门框，一句话不说，可怜兮兮的。

观山只能找地方给他做点吃食，只是那个世界的厨具实在是简陋又不顺手，做出来的成品实在是难以下口，甚至给池苑吃吐过，尝试了好几次也只能保证池苑饿不死罢了。

所以他其实是抱了些一雪前耻的心态，又加上任务在身，做了两道略有难度的家常菜，端到餐桌上后给池苑发了个消息，打算简单洗个澡，不然一身油烟味也算不上正式。

等他出来之后，池苑居然已经回来了，正严肃地坐在餐桌前，像是面对着一份要紧的文件。

观山见此情景心理咯噔一下，冲着池苑尴尬地笑了笑，他以为池苑不会回来这么早，又怕饭菜凉了不好吃，所以洗澡洗得着急了些，而且衣服也没有穿得很规整。

“没事的没事的，都是男人。”观山默默安慰自己，然后飞速冲去衣帽间换了居家服，感受到自己发烫的脸冷却下来，才一步一步挪到餐厅。

怎么才见了第二面就出糗了，上一次见面甚至还挑衅了池苑，丢大人了。观山无声尖叫，落座的时候没敢抬头，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金灿灿的软炸里脊。发觉到池苑没有太过注意他，才小心翼翼地移动目光投向池苑，然后发现池苑也在看着桌子上的菜。

这个池苑看起来比他印象中的成熟太多，那日匆匆一面并未看清楚，现下细细打量了，观山才觉出些不同来。

池苑从前修炼的是摒弃外物的无极剑道，自有几分仙人似的超然物外之感。而现在的池苑不曾修剑道，周身气质奇异的多了些沉稳之感，不过观山描摹着他的眉眼，却多了些锋利感。

可是现在池苑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菜，额前的头发垂下来一点，睫毛也遮住了他的一半眼睛，他这副样子居然让观山看出了几分柔软。又想起了可怜巴巴在门外望着他的那个小孩。

观山冷笑一声，馋不死你。

轻咳一声，气定神闲地开口：“吃饭吧。”

没想到池苑摇了摇头：“多谢师兄款待，我已经吃过了。”

观山一愣，在心里大呼系统：“让他看着我吃也能算完成任务吧。”、

系统：不可以哦，是共进晚餐。

“共”字被放大的音量，震的观山脑子疼。他磨了磨后牙，露出一个近乎威胁的笑容，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

“吃两碗是吧，我去给师弟拿碗。”

观山在厨房里挑挑拣拣，选了个最大的碗，盛米饭的时候故意压得很实，力气大得要碾碎每一粒，最好能把一锅米都乘在小小的饭碗里。他把那只不堪重负的碗放在池苑面前，肌肉拉扯嘴角上扬，一个很标准的商务微笑。

“师弟多吃。”

而后也不管池苑怎么想，端起碗来开吃。观山今日为了在池苑面前显摆一手，特地看了好几个食谱，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总之比他在a大用电锅做的好吃，也不知道是厨具的原因还是现在的食材经过更新迭代之后更加可口了，观山这顿饭吃得很香。甚至于吃到有些撑，此刻歪在沙发上，向给他拿水的池苑道歉。

我现在应该坐得端正一些的，观山想，这样躺在沙发上没有一点气势，总感觉平白矮了人一头。

池苑端了两杯热水过来，搬了个小凳坐在观山对面，看得观山眉头一跳，居然能品出了几分贤妻良母低眉顺眼的滋味来，池苑依旧是没有抬头，盯着桌子上蒸腾而上的水雾。

观山默了一瞬，才重新开口道：“关于我们结婚这件事，我觉得……”虽然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观山还是觉得与昔日的师弟谈论这些事情有些尴尬，前面半句说得囫囵不清，手不自觉地扣着袖口处的一根垂落下来的线头。

池苑似乎是没听清一般，微微抬起头来看着他，歪了歪脑袋，眼睛里是明晃晃的疑惑。

观山就又顿住了，他觉得今天的池苑与往常十分不同，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按自己原先准备的说。

这个池苑身上穿着特控局的工作西装，袖口处看起来像是金属材质的夹子在灯光下反射出冷然的光芒，灰色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更显得不近人情，不过观山现在开了十足的“软糯师弟”滤镜，关注点都在池苑那张挑不出什么缺点的脸上。

甚至觉得师弟比之前的几十年中更加温柔，太反常了，观山心想，他疑心这是师弟设下的什么陷阱，就等着他自投罗网。不过他也想不出来现在的他有什么可以图谋的，于是便更加松懈了心防，喝了口水，清清嗓子，索性豁出去脸面，用一种哄劝的声音继续说：“就是，关于我们结婚这件事，我有几个想法……”

池苑仿佛才回过神来一样，抬起头来往向观山，接着又转向别处。

他说：师兄，我们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