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府上,如夫人命人将孩子带了出来,朝颜抱着孩子,孩子眉眼弯弯,叫着“娘亲。”
朝颜一听顿时泪如雨下,只觉得对不起孩子。
信陵君走了进来,“朝颜,犀首到了。”
朝颜抱紧了孩子。
公孙衍看到母子相拥而泣的画面,待到哭泣停了下来,便上前要带走孩子。
信陵君:“王兄,怎么看此事?”
王诩:“这是公孙衍的家事。”
我:“公孙衍,你听不到孩子喊娘亲吗?”
如夫人对着孩子说:“孩子,别怕,这是你爹爹。”
孩子看看信陵君又看看如夫人,在公孙衍的怀抱里,哭着喊:“爹爹,娘亲,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信陵君眼眶微红:“孩子在我们家是当亲生的来养的,你们大人先说好怎么养,如果孩子受委屈,还不如放在信陵君府里养。”
公孙衍:“信陵君受累了,我日后定会感谢信陵君。”
我扶着朝颜:“走吧,跟上孩子。”
公孙衍抱着一岁多的孩子回了别院,朝颜眼睛肿得像个核桃,孩子有了玩具有娘亲便不哭闹了。
我问公孙衍:“你是怎么知道孩子信息的?”
公孙衍:“老师送来的画像。”
画像?我怒目而视王诩,如果朝颜以后也只能呆在后院里,我得恨死我自己。
我:“你打算如何安置孩子?”
公孙衍:“孩子流落在外,我已经很是内疚,以后自然是跟在我身边。”
我:“朝颜呢?”
公孙衍:“她是孩子的娘亲,我唯一的夫人。”
听完这话,孩子喊着:“娘亲……娘亲……”
朝颜望了一眼公孙衍。
公孙衍又道:“孩子我养,朝颜有空了可以随时来看孩子。”
我:“师姐,你安心了吧?”
朝颜:“谢谢犀首。”
我退了出来,让他们一家三口呆一会儿。
王诩也跟了出来:“夫人松了口气吗?”
我锤了一下他胸口:“你知道朝颜有多怕被抢孩子吗?”
王诩:“这么长时间了,你也总该看一眼我们的孩子了。”
房间内,程十鸢:“刚喂了一些羊奶。”
我:“谢谢你,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程十鸢学着我的样子:“不用谢我,没有侍女我可怎么办。”
我笑着说:“好了,你去休息吧,孩子晚上和我睡。”
程十鸢走后,我将孩子哄睡。
细思这里的事件,好像和历史上的对不上。
我:“秦国都要出函谷关了,苏秦呢?”
王诩:“还在谷中刻苦读书。”
我:“哦。”
王诩:“你也算是周游列国了,写一篇策论交给我。”
我:“不用谢策论,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统一是大势所趋,一切战乱都会终止。”
王诩:“你还挺乐观的。”
我:“我是乐天派的抑郁症患者。”
王诩:“我能医你。”
我想了想,问他:“我可以让犀首举荐我做上卿吗?”
王诩:“很难。”
我:“为什么朝颜姐姐可以?”
王诩:“秦王爱其才,你做信陵君的门客也一样。”
我:“那我和朝颜一起合纵?”
王诩:“鬼谷弟子皆知连横合纵,不知夫人打算从游说哪里开始?”
我:“信陵君是支持合纵的,我以他门客的身份,和朝颜姐姐一起去游说楚国、齐国。”
王诩:“我这里有一些弟子关于合纵的策论,你先看一看。”
我:“我的想法是不是很幼稚?”
王诩:“天下是如何实现统一的?”
我:“当然是秦打败了其他诸侯国。”
王诩:“那你为什么不主张连横呢?”
我情绪低落:“合纵是注定会失败的。”
王诩:“所以让你写策论,先理清楚自己的想法。”
躺在床上,我苦思冥想贾宜的《过秦论》。
“齐有孟尝,赵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宽厚而爱人,尊贤而重士,约从离衡,……”
第二日,看着满桌子的竹简,我自我安慰道:屈原还是个小孩子,秦统一的步伐还没有那么快,这件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能阻止的,我太膨胀了,上卿哪有那么容易做的?
我从策论里搜找平原君与春申君的消息,奈何一无所获。
走到院子里,看到朝颜在带孩子玩,我:“真羡慕公孙衍,白得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朝颜:“我想陪一陪孩子。”
我:“师姐说要阻止秦国出函谷关,可是要合纵。”
朝颜笑了笑:“老师的理论,在谷中的时候,他们整日开口连横,闭嘴合纵,仿佛人人都是天下的下棋者,待出了谷,日日疲于奔命,倒是许久没听过了。”
我:“天天听那么多,不知道王诩会不会后悔自己提出的理论。”
公孙衍:“张仪在秦国高举连横,我与他不同,我要合纵。”
我一脸迷妹脸:“师兄厉害,佩戴五国相印。”
朝颜笑了:“哪有那么容易,步步小心,就怕万一出了错。”
公孙衍:“师妹说的是一种方式,合纵必须有统一的大元帅。”
我:“你们夫妻的工作目标一致,何不合作呢?”
公孙衍:“合作吧,师妹。”
朝颜:“好。”
我:“还有一个叫苏秦的,他的合纵写得也很不错。”
王诩:“苏秦暂时还不出谷。”
春光明媚,别院里的白色芍药花开了,王诩坐在花旁调试琴弦,看他低头沉静专注的样子,宛如貌美的谪仙。
别院里平时很安静,几人的闲谈一停,别院恢复了他的宁静。
我问朝颜,“赵国可有一位平原君?”
朝颜:“有。”
我:“哦。”
我:“犀首不用忙公务吗?”
公孙衍:“夫人是下逐客令了吗?我刚来大梁,府邸久未打扫,还要再打扰老师几日。”
我:“犀首客气了,别院有的是空房间,想住多久都可以。”
公孙衍:“听说是夫人向公主华举荐的张仪?”
我:“是我,怎么了?”
公孙衍:“夫人举荐他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我:“没有目的,只是听闻他有才学。”
公孙衍:“哈哈哈,可惜当时我不在大梁。”
我:“师兄,你打算如何合纵?”
公孙衍:“先从齐国开始。”
我也是一时兴起想和朝颜一样做上卿,望着王安若粉扑扑的小脸蛋儿,我想的居然是隐居鬼谷也不错。
我不忍破坏这一刻的宁静,两个孩子牙牙学语,互相说着婴儿的语言,朝颜笑的直不起腰来,公孙衍对着儿子喊:“被带偏了。”
我也觉得神奇,我看着他们,突然体验到了一种做老师的快乐,就像菜地里种下了种子,看到了“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的场景。
王诩抚琴,我坐在他旁边静静地听着,还记得刚来这个别院的时候,听到琴声,绕梁三日。
过了很久,王诩问我:“想什么出神呢?”
我望着他笑,总不好意思说是在想他吧,转身离去,“我去看安儿。”
王诩笑道:“你慢点,别摔着了。”
程十鸢问我:“你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可以。”
程十鸢:“听辛白说西施在大梁城开了一家珍馐阁。”
我:“我去吃过,菜品精致,样式新颖,味道嘛,当然是很不错的。”
程十鸢:“我也想去吃。”
突然觉得有点对不住程十鸢,我已经嫁人了,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肆意了,“让仲子去买回来。”
程十鸢:“师姐。”
我:“怎么了?你的布庄怎么样了?”
程十鸢:“布庄的布卖的不错,我想跟着辛白,去赵国看看铁矿。”
我:“师妹,你可以去,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教你画图纸。”
程十鸢:“模仿着你画的,我也设计了一批成衣,卖的还不错。”
我拍着她的肩膀:“你真是又努力又上进啊。”
程十鸢:“师姐,跟你一起很轻松。”
看她认真的一张脸,我捧着她的脸认真道:“我和朝颜在一起很轻松。”
程十鸢笑了:“你从不恶意揣测别人,说话很自在。”
我抱了抱这个年龄和我差不多的孩子:“别怕,以后遇到事情了,师姐罩你。”
程十鸢:“辛白对我很好,以后我就依仗他了。”
我:“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怎么还哭了?”
程十鸢:“舍不得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