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清理出营地周围的碎石,用它们搭了个简易的灶台,将急救箱架在灶台上烧水。
只有枯叶枯枝比较容易获得,可那些东西太不禁烧了。苏瑾折了几根比较粗的树枝加进去,由于树枝水分很多,差点把她的火堆扑灭。好容易烧起来了,烟雾呛得她一阵咳嗽。
看来,柴火也是要收集的重要资源之一呢,想活下来,每天要做的事情可真多啊!她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急救箱用来做锅挺合适的,盖上盖子,烧水时间可以节约很多。
苏瑾将葛根放在灶火旁,趁烧水的时间用军刀削去表皮上的暗红色菌斑。
“咔!”
钢刃切入块茎的脆响惊飞了树梢的几只小鸟。
清理石头的时候,苏瑾特意留下了一些比较平整的石板,小是小了点,但当作砧板切葛根还是没问题的。
还有一两块薄一点的岩片,烤热后可以用来煎东西,就是不知道强度怎么样,高温一烧会不会裂?
苏瑾将葛根处理好放在洗干净的大叶子上,水已经烧开了,她把急救箱从火上搬下来,打开盖子放凉。
问题又来了,她很饿很想煮点东西吃,可是她没有别的东西能当锅使了。
总不能把才烧好的水倒掉吧?
她爬到越野车上四处翻找,试图找出一些被她遗漏的东西。
可惜没有。
她瘫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思考,要不然把急救箱盖子卸下来当小锅用?箱盖分离,以后只是没办法提着走,煮东西盖一盖还是不影响的。
正想着,眼角余光瞥见车门储物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她立刻坐起来,伸手将东西拿出来,原来是一个带把手的不锈钢水杯,看样子应该是上一任租车人遗留下来的。
虽然个头不大,但是也算有用,苏瑾在心底感谢上一任租客。
花半塑料瓶的水洗了洗杯子,把剩下半瓶水倒进水杯里上灶加热,又切了几块葛根进去一起煮,煮熟后满满一杯。
怕这些块茎带毒素,她特意煮得久一点。
趁煮葛根时,她把一根两指宽的树枝剥皮,用多功能军刀挖了个凹槽,在粗糙的石头上磨出勺子的形状。又扯了两根细树枝,剥干净树皮作筷子。
苏瑾用木勺把水和葛根一阵豁楞,搅成糊糊,吃了一口。
没有什么味道,跟吃没放盐的土豆泥差不多。
她摸出路上采的浆果加了几颗搅拌进去,酸甜口的葛根泥,稍微能好吃点了。
杯子太小了,一杯不够吃。苏瑾最终还是把急救箱的盖子卸了下来,煮了满满一盖子葛根,吃完后心满意足地坐在车上。
累了一天多,总算吃了口热的。
吃饱东西,心情一放松,午后的阳光洒进车里,她的眼皮就忍不住往下耷拉……
鸟雀煽动翅膀的声音将她一下子惊醒。
不行不行!现在可不是睡午觉的时候,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幸好她还没完全睡着,不然一觉醒来该傍晚了,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苏瑾起身收拾好吃饭的家什,趁着天色还好,下午她打算再出去探探,看能不能找些可以利用的东西,她的容器太少了。傍晚不方便出门的时候再来加工这些葛根。
这次,苏瑾背上旅行包装上一瓶凉白开,带着应急的沙琪玛,选择向着营地的东方走走。
留给她的时间没有多少,她打算走快点,看到有价值的东西再停下来。
离开营地走了大约半小时,她看到一棵倒塌的大树。
这棵树特别高,枝叶茂密,看起来像是被大风刮断的。倒塌的树干上已经长了许多苔藓,看起来它已经躺在这里很长时间了。
苏瑾绕过大树的主干继续往前,发现它腐朽的枝桠下竟然有一具动物的骸骨。
她看不出这是什么动物,从它腿骨折断的角度来看,它可能因为骨折没办法从树下脱身才死在了这里。
苏瑾捡起几根骨头,还没有腐朽的迹象,摸起来很坚固。
也许用得着?
象牙不也是动物骨骼吗?象牙都能被加工成各种东西,那这些骨头是不是也能为她所用?
她挑选了一些形状比较好加工的骨头,大大小小的一堆,放进旅行包最下面。
大的几块也不想放过,她把像盘子一样的两块骨头叠起来放在一边,另外几根粗壮的腿骨也放在一起。
树冠的枝干已经枯死很久了,她折了很多,用藤条捆起来,拿回去可以当柴火烧。
大块的骨骼和柴火太重了不好携带,苏瑾把它们都放在一起,回程的时候再过来取走就行了。
苏瑾抬头看了看太阳的位置,还好,不算很晚,于是决定继续往前走。
再往前还有一些倾倒的树木,银白色的树皮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摸了摸,树皮很坚韧,烤一烤可以塑形成各种形状,有用!
她用刀小心剥离出整块树皮时,树皮下橙红色的形成层渗出清甜的汁液,她舔了舔手指——这是天然的糖分补给。
摸了摸身上,实在找不出其他东西,便把水瓶中的水一口气喝掉,用塑料瓶收集这些树液。
她把地上这种树的树皮都祸害光了,塑料瓶装了接近一瓶的树液。
包里装上一些大片的树皮,苏瑾朝着东边继续前进。
天色逐渐黯淡下来,太阳已经没有多少温度了,此时的苏瑾刚走到一面斜坡前。
涓涓细流从坡上石缝中划过植物的嫩叶浸入苔藓,最后滴落进下方的小水湾中。苏瑾跑过去捧起一抔水。
水很清澈,水湾里有一些小生物,看起来可以饮用。
太好了!这些水足够她用了,要不是这里植被太茂密,她甚至都想把营地搬来这里!
还是需要很多的容器,最好是像矿泉水瓶那样可以密封的,不然水湾这么远,每天取水实在是在麻烦了。
水滩碎石间匍匐着大片墨绿色植物,卵形叶片上密布着绒毛。苏瑾蹲下来掐断茎秆,辛辣的气息立即刺激鼻腔,断口处渗出的乳白色汁液让她想起山葵。
她将汁液涂抹在手背,等了一会儿没有红肿反应,才摘了几片嫩叶含在舌尖——尖锐的辛香瞬间穿透味蕾,是绝佳的调味料。
苏瑾摘了好些放进包里,打算晒干后使用。
她还在水湾里发现了几个蚌,用军刀撬开,挖出蚌肉,把蚌壳清洗干净带走。
转过河湾时,悬垂的藤蔓让她顿住脚步。手腕粗的木质藤条上挂着十几个风干的葫芦形果实,外壳早已硬化成深褐色。
用石头敲开其中一个,内瓤纤维已自然腐化,空腔里积着陈年雨水滋生的孑孓。她将果实拖到水流中反复冲刷,粗粝的河沙打磨着内壁,最终得到两个带天然瓶口的容器。
她怕天黑前来不及赶回去,只来得及做两个葫芦瓶。把两个葫芦灌满了水,又削了两块木头塞住瓶口才塞进包里。
来都来了,能多装点水就多装些回去。
太阳已经西斜,她整理好物品,一路连走带跑回到营地,路过倒塌的大树还拿上了她放在旁边的几块大骨头和两捆柴火。
收获很丰富啊!
苏瑾捡了一堆破烂回来,心里美滋滋的。
虽然没找到别的主食,但能解决水源的问题她已经很满足了。
趁着天还没黑,她赶紧生火做葛根糊糊。晚餐因为加了甜树液,苏瑾吃得高兴极了。
晚饭后,她把葛根切成指节厚的薄片,铺在烧烫的页岩板上。高温使淀粉迅速糊化,焦香混着水汽升腾而起。她用树枝做的筷子翻动薄片,直到两面泛起金黄斑点。
烤干的葛根片便于携带也不容易坏,以后出门她就带这个作为粮食了,车里那包零食就不要再动了,留着应急。
把明天要吃的分量烤好,为了节省时间,余下的葛根片她准备晾干。她在两棵南洋杉间拉起登山绳,葛根片像风铃般垂挂。
上午采的浆果分为两份:一份挂在登山绳上晾晒,一份加入甜树液捣碎成酱存起来。
天色越来越暗,晚上有很多大型野生动物活动,她不敢待在外面,苏瑾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她打算把没切的葛根做成粉。
小时候她见过做红薯粉,具体步骤已经记不得了,但值得一试。就算做出来品质不好,但至少能延长保存期限,而且可以用来做面食。
她将剩余的葛根切成小块,用石块捣碎,挤出乳白色的汁液。这些汁液经过沉淀后,底部的淀粉会自然分离出来。最后将淀粉晒干,就能得到葛根粉。
苏瑾把汁液装进急救箱盖子里,容器不足,她只能一点一点做。
把盖子放在汽车驾驶位坐垫上,就不用担心晚上动物会把盖子打翻了。
天几乎已经黑了,下午收集到的骨头、树皮和蚌壳还没来得及加工,她全都打包好放在车旁。
闻起来辛辣的不知名植物也还没来得及晾晒,实在没地方晒,只能明天再说了。
她铺好床,坐在车里用树枝的韧皮纤维把葫芦串绑起来,外出时可以系在腰间。
听着车外渐起的虫鸣,苏瑾躺进被窝,慢慢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