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节目组开始分发任务,本来想照顾李子辰,偷偷开小灶,结果凌祁当着所有人的面问:“李制片不会假公济私吧!”
李子辰咬牙切齿:“当然不会。”
【富二代的游戏】
【不,是富N代的游戏】
【估计这个节目里只有凌总能治他】
【那可不,资方可是爸爸】
【不过少爷挺变态的,还往人窗户上扔蛇】
【太过分了,我最怕蛇】
……
这次任务比较简单,每组的素人上前抽签选择劳动内容。
昨晚凌祁突然叫停,早上制片又不见了,节目组也怕得罪人,原本的方案全部舍弃,连夜赶出脚本。
基本上外出真人秀都是这样的内容,明星做点简单任务,到处跑跑聊聊天,然后插播非常多的广告,时长就凑够了。
俗气的内容与前几期完全脱轨,不少人弃追,还有粉丝开始引战,说这太苦了就是剥削人,完全是满足某些人变态恶趣味的综艺。
现在又空降少爷,就是为了给他在娱乐圈铺路。
热搜从综艺巅峰又转回商业洗钱的方向。
李子辰作为其中的枢纽,他是矫情还是吃苦,决定了这个综艺的命运。
凌祁穿上墨绿色的塑料连体裤,黑色的筒靴“咯吱咯吱”的响。
路过李子辰身边时,他还在想这东西怎么穿,不咸不淡地开口:“你要想在你爸面前有点底气,就把这个节目做出点成绩。”
李子辰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其中的深重,本来老爷子就嫌他让他颜面扫地,现在又在大众面前丢人现眼,要是这个节目没赚钱,他就真要被送到国外去了。
捕鱼裤只有均码,司危本来就瘦,裤子穿上大的档能掉膝盖边。
“需要帮忙吗?”不带情绪的声音响在她耳边。
司危已经把裤子穿上了,调节的卡扣在背后,要自己弄只能重新脱下来,在镜头下不太方便。
其他的女生都还在忙,没别的办法。
“麻烦你了,搭档。”
关系划的比三八线还清晰。
凌祁走到她身后,帮她把背带缩到最小。
塑料的沾水很不好弄,凌祁稍一用力,她就跟着往后倒。
“抱歉。”
低沉的声音在耳后想起,不算暖的天里气息散在周围。
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温热。
他动作快,三两下就帮她整理好了,又给她一些纸让她塞进鞋子里,最后裤子终于不再拖拉。
“谢谢。”
“没事,上次在老街你不是也穿着这个吗?”
凌祁想起他在混沌店里看见她穿着这种裤子,黄色筒靴踩了一路的水坑,那时候不见得不好穿。
司危引以为傲:“我那可是专门买的,大小非常适合我。”
他说的像她不会穿衣服一样。
凌祁点点头,不置可否,上前领任务卡。
导演:“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姣白月光~”
短短两句,周围爆发剧烈的掌声,不约而同地给他鼓掌。
杨伦:“唱的很好,下次别唱了”
李丝艺:“怎么不唱了,没买版权吗?”
司危是唯二没夸张到捂耳朵的。
“导演你唱的让我想起一句诗。”
导演终于听到有人夸她了,问:“什么诗?如听仙乐耳暂明吗?”
司危笑了笑,说:“相近了,呕哑糟咂难为听。”
站在边上的凌祁没忍住,笑出了声。
导演苦笑:“文化人。”
李子辰说:“司危,你现在骂人可真高级。”
周围笑作一团。
【本次任务——荷塘寻鱼记,每组既不能损害荷塘,又要保证自己组抓到鱼够多。任务最后,抓鱼最多的队伍获得胜利,最少的队伍要接受惩罚。】
李子辰看着比轮胎还大的荷叶,人钻底下根本看不见。
“导演,池子里有大辣条吗?”
凌祁没听懂,问他:“辣条是什么?”
司危替他回答:“花纹繁复,种类多样,具有较高攻击力的爬行类动物,学名——蛇。”
凌祁懂了,反应淡淡。
李子辰崩溃:“不是,你们不怕吗?那可是蛇欸!”
凌羽书无所谓:“你没看见吗?荷叶都是假的,谁家池塘五月份结莲蓬啊?难不成你还想才挖几天的池塘进大辣条吗?养蛇的农夫不得赚死,再说了,你动静那么大,蛇还怕你把他压死了。”
李子辰求饶:“别骂了别骂了~”
导演:“大家放心,节目组提前捞过,周围也撒上了硫磺,但是其他的惊喜就不一定喽~抓个□□黄鳝出来,今晚就加餐啊!”
凌祁把任务卡给司危,打开看里面写着一。
导演组:“你们手中的数字代表你们捕鱼的田。不同的塘里,鱼总量也不同,不同组之间可以串塘,可以抢鱼。”
他们幸运抽到一号田,司危跟他小声说:“咱们的塘鱼最多,一会你去拦他们,我去抓。”
“好。”
“游戏开始!”
导演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往池塘里冲。
司危背着背篓,手里提着篮筐,抬脚跳进塘里。
所有人想的先是在自己的池塘里捞,再想着去别人的塘里抢。
一号塘果然是最多的,凌祁快狠准的抓起一条来,又肥又大的鱼拼命拍着尾巴,甩了他一脸的泥。
“司危!筐拿过来!”
其他组尖叫声此起彼伏,凌祁声音往大了喊她,却一直没人回应。
转头,庞大的荷叶间找不到方向,看不见人影。
原路返回才看见被荷叶完全挡住的她,还是一手提着箩筐,背着背篓,姿势一点没动。
“柳暗花明又一村哈”,司危拔着自己的腿,怎么也拔不出来,求助:“……帮忙拉一把,我陷进去了。”
凌祁走到她身边,伸手一扯,一个踉跄,出来了。
“怎么这么矮?”
转头就看不见了。
司危眼睛瞪的像铜铃,矮?他说她矮?
哪个正常人会拿人和荷叶比身高?还是假的!
“你高,你最高,你把钙片当成宝,天塌下来死的早。杞人就是为你忧心死的,露个头跟装了GPS定位一样,生怕别人看不见你,跟我说话还不是要低头。颈椎病,肩周炎,脖子前倾颈劳损,疼起来医生肯定不说你是玩手机玩的。每天睁眼就是一个个发际线,秃头大爷还没问你礼貌吗?你怎么不和珠穆朗玛峰比比谁更高啊——”
司危穿着宽大的摸鱼服,小脸气的鼓鼓的,抱着篮子,小嘴跟机关枪一样突突不停,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医学疾病,人情世故,全方位无死角地把他骂的体无完肤。
摄像在荷叶间迷路了,只有航拍在拍,茂密的荷叶圈成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圈,里面只有他们二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其他塘传来惊喜或惊吓声,凌祁失笑,投降:“好了,我的错,别生气。”
听到他认识到错误司危才停下攻击,嘀咕:“就是你的错。”
凌祁笑意在嘴角化不开,点头:“嗯。”
抽过水的塘,只到他膝盖,还不至于举步维艰。
司危把手里的筐甩在他面前,让他快抓,自己也撸起袖子正式进入战斗状态。
说起抓鱼她可不是吹的,是真的会,只要不移动,速度比凌祁还快。
司危沉迷于抓鱼,还不忘抬头看看有没有其他人来偷,可确实是荷叶太高太大,像打了无数把伞在她头顶,根本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转头见他满头满脸的泥星子,能抓但根本不会钳制胡乱摆动的鱼尾。
“你是不是以前都没抓过?”
又一个尾巴一甩飞回去了,他坦然回答:“没有,只钓过。”
司危了然:“难怪,你要它不动,得这样……”
她抓起一个示范,凌祁学习能力很强,一点就通,越来越顺手。
其他组的池塘,鱼都比较少,特别是李子辰,捞了半天没捞着,许晓是个胆子小的,什么都不敢,他们组只有他一个苦力。
箩筐里只有两三条在苟延残喘,李子辰让她守好了,他要准备去偷别人家。
司危跟凌祁还在卖力的抓,这么半天已经有两筐了,她全装进背篓里,放在小船上。
就在她把鱼腾进背篓的时候,发现不对,混浊的池水里能看见鱼游动带起的水流,在往一个方向游。
稻田里的水怎么在流啊?
“凌祁!后面!李子辰在刨坑!”
凌祁抬头一看,一号和五号连接的埂上,一个水红色的脑袋躲在嫩绿的荷叶间动过去动过来,跟个土拨鼠一样。
李子辰专心致志地用手刨泥,水从洞里出来,鱼也跟着游了出来,一个接一个的掉进田埂下的篮筐里。
痴傻的笑声不加掩饰,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突然顶上落下一片阴影,一个恐怖的声音响起。
“你知道你头上这抹红色多显眼吗?”
凌祁一脚踹他进泥里,随手把篮筐拿回自己的田里:“司危,拿走。”
李子辰一屁股坐进泥里,水尽数进了裤子,咆哮:“干嘛!那是我辛苦挖来的!”
他重新从塘里站起来,想过去抢,凌祁一抬手拾了把泥敷他脸上。
“你辛苦挖的?要不要我也辛苦辛苦给你挖个坑?”凌祁一个过肩直接把他整个人掀起来扔进塘里。
李子辰糊一脸泥也不甘示弱,两条腿缠在他腿上就不放下来。
“放开!”
凌祁抽着腿,怎么也出不来。
“我不能赢,你也别想赢。我要报仇!”
李子辰盘腿直接坐他脚上,怎么扯都不撒手。
凌祁甩尝试甩掉脚下那个1米8的挂件,根本甩不掉,他扯着他的胳膊,平和的说:“再不放手就让你脱臼一会。”
李子辰立马撒手:“哥,录着呢。”
司危在一号塘里守着那一背篓的鱼,谢书瑶看只有她一个人,催促着杨伦去引开司危,然后她去偷。
杨伦跑到李子辰的塘里,当着凌祁的面挖田梗,泥巴一坨一坨的往外搬,堆起高高的小山。
李子辰和凌祁目睹了他的一切。
当人面挖墙脚。
哥们,你是真勇。
凌祁起身扑在杨伦身上,堆起的小山被他一推,洞又被堵住了,李子辰见势,加入队列。
三个男人扭打在一起,后来变成两个男人钳制他一个。
左右两个挂件,玩个游戏,凌祁不可能真把杨伦手拧断,没有余力再回田里,只能撑到时间结束。
“司危,后面!”
司危刚确实往前走了几步准备去阻止杨伦,奈何池塘的泥太稀了,她举步维艰,只能抱着背篓在田埂守着。
凌祁突然的一声吓得她一激灵,往后看时谢书瑶一篮筐直接扣头脑袋上,伸手就要夺背篓。
司危从竹条缝里看不清,只能死抓着背篓不放。
谢书瑶咬牙切齿,脸都憋红了却怎么也掰不开她手,于是就开始抠她的手指,一个一个抠起来。
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司危怕其他组的也来偷,索性抱着谢书瑶一头载进了泥里。
泥水全往裤子里灌,被惊动的鱼一尾巴拍她脸上,谢书瑶急的尖叫:“不就是一个游戏嘛,你至于吗?”
“你不来偷,我也不至于这样!”
司危死抓着背篓不放,把它推到离谢书瑶更远的地方,谢书瑶撑着她的肩膀压着她往前扑,头上的箩筐挤掉了,司危还没来得及看清形式,一头栽进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