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现在站着的地方有些隐蔽,身前被满目的树木所遮挡,拐角处站着的几个穿着病号服的异兽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
江月行扭头询问,“好机会,去问问?”
现在没目的地寻找,效率实在太低,时缪看现在别无他法,便点头赞同。
她走过去,时缪站在不远处望风,时刻准备提醒江月行撤离。
那三位病患,说完两句就时不时笑两声。
江月行走近,“你们在这干嘛呢?”
“商讨异兽村往后的区域规划,做好合理策略以促进经济的高速运转。”一只长尾巴的异兽转头看了她一眼。
而另一只短尾巴异兽则笑着欢迎她,“你要加入吗?”
江月行:“……”
她忽视他们的话语,低声问道:“你们知道哪里可以关押病患吗?”
三只异兽,两两相望,其中一只大惊失色,“你要把我们关进去!”
长尾巴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液,“这太可怕了,我们快走!千万不要被坏人抓到。”
江月行瞬间慌了神,“别担心,我不关你们,我只需要知道在哪。”
短尾巴一脸地怀疑,“你和林先生是一伙的?”
“不是,我不认识。”
“你问关押地做什么?”
江月行脑子飞速运转,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只好随口说:“找人,玩。”
长尾巴不屑的目光投来,“那里不好玩,就只关了一只异兽,冷冷清清的有什么可玩的。”
只有一只,那该不会是觉木吧。但为什么会只有他一个,是被故意关进去的吗?
江月行回头望向时缪,注意有无工作人员到来,“告诉我,在哪里。”
三只异兽同时转身,望向远处的一片树林,从错落交杂的树枝中隐约能看见模糊的白色。
江月行心里有了个大概。
而后异兽转身同时开口,“不知道。”
江月行一时无言,匆忙示意时缪赶紧离开。
两人踏入那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沿着一条石子路直走。
“真在这?”
江月行朝前方指去,“就是前面那栋白色建筑。”
走了没多久,他们终于到达建筑前,这里的构造和方才看见的建筑几乎一样。
大门紧闭,周边没有其他入口。
“这种地方把控严格,或许只有一个正门能进。”江月行盯着那扇门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就先等等吧。”
门内突然响动,有人在开门。
两人对视一眼后,江月行留下一句,“我去躲起来。”
就迅速藏身于一旁无人在意的角落,那里杂草丛生,很好地将她整个身子完全遮蔽。
时缪看着即将打开的门,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
“欸!哪里来的小孩?”
他出来了,径直朝时缪走过来。
时缪显露害怕的神情,但仍保持礼貌,“你好,我来找我妈妈。”
工作人员俯下身子,“你和谁来的?”
时缪眼眶泛红,眼里使劲挤出几滴泪水,透过泪液他迷迷糊糊地看见江月行轻手轻脚朝门口走去。
“我爸爸,他不见了,妈妈也没找到。”
“你妈妈时不时住在这里的病患?”
时缪点头,但下一秒就看见眼前的工作人员手往后指正要转头,他急忙拉住对方的手开始嚎啕大哭。
“哇呜呜呜!怎么办,我跑丢了。”他眯着眼看见江月行跑了进去才松了一口气。
那位被紧紧抓住手腕的工作人员赶忙停住了回头的动作,手也放了下来。
“别哭啊小朋友,你妈妈不住在这里,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时缪点头,一脸乖巧地任男人带他离去。
而提心吊胆跑进关押处的江月行还在马不停蹄地寻找觉木。
经过了幽暗的走廊,终于在一个拐角处的房间看见了觉木,他和觉眠一样长着长长的两只兔耳。
江月行透过窗户看了一下,便毫不犹豫地敲响了门。
觉木步履艰辛地走了过来,向往常一般将门打开。
江月行警惕地环顾四周,而后将门关上,“你是觉木吧。”
对面的男人背着手转身,微微颤颤地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
“已经吃饱了,我要睡了。”说着,他就作势躺下。
江月行伸手阻止,“你还记得觉眠吗?你儿子。”
觉木愣了片刻,接着摆摆手,“不认识不认识。”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觉木,发现他的腿是残疾的,身上穿的衣服很破旧。
显然他在这里过得并不好,觉眠妈妈为什么要把他送到这里来?
她在房间内转悠了一圈,桌椅是摇摇欲坠的,她不敢坐下。但是桌面上有张纸条。
她拿起来看一眼,上面写着:随意处置,折磨致死也无所谓。落款只有一个字,林。
这个林应该指的是觉眠妈妈口中的林医生,以及刚才那几个病患说的林先生。
“林?林医生来过你这了?”江月行抓住觉木的手臂,一脸不说不罢休的模样。
觉木挣脱掉束缚,抱着手臂说道:“不要,不要再打我。”
她试图安抚觉木激动的情绪,“不会的,你冷静一下,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你的儿子就要被无千控制住了。”
话刚说完,觉木顿住了不断挥舞的双臂,难以置信地望向江月行,“我的儿子。”
“对,你被无千关进来的是吗?”
觉木机械一般点头回应。
“你想出去吗?”
不知道无千的意图何在,但现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将觉木救出去。
“不行,会被抓回来的,还要被打。”觉木两眼无神,拼命摇头。
“你有试过吗?”
“我太笨了,我的脑子总是不清楚,好多次,”他无奈地说道:“都没出去。”
“没关系,跟着我们。”江月行晃了一圈,看见在床叠下隐约露出了一张白色的痕迹。
她扯出来发现是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字:遗产转移证明在我手上,后山找。
后山就是果和来时对他们说过的,那位眉心有痣的人就在那。
江月行盯着那行字,将它揉碎塞进了口袋,遗产证明会不会就是三千想要的东西,她费尽心思想要夺取的东西现在正在一个陌生异兽手中。
江月行有些着急,“跟我出去吧,这样你就能见到觉眠了。”
但觉木似乎并没有想要出去的意图,“不了。”
说完又躺在了那张破烂的小床上。
江月行只好先行离开,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将他接出来也不迟。
“我儿子就麻烦你了。”
在江月行关上门之际,觉木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看着那个孤寂残缺的背影,“好。”
——
在来时的地方等了许久,终于和时缪会合了。
“找到他了,但是他不愿意走。”江月行将时缪拉到一边的草丛中,见四处无人才谨慎地说道:“我们先去后山。”
时缪低声说道:“刚才那位工作人员姓林。”
江月行猛一回头,“有什么信息吗?”
“他是这里的院长,我找到一些关于觉眠的资料,他或许想把觉眠带到这里,但被无千阻止了。”
“他以为觉眠病情深重?”
“对,所以无千才想方设法阻止他带走觉眠。”
两人一边说一边朝后山走去,通往后山的小路杂草丛生,很难走。
江月行回头朝时缪说道:“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时缪转而提出其他的疑问,“果和为什么要找他?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证明还在他手里头,我们一定要趁早把他找到。”
说话间,两人朝着后山深入,此时人烟寂寥,就连动物都少见。
周围一片静悄悄,两人的说话声回荡在山谷间。
此时,一股食物的香味侵入鼻间,但这里荒郊野岭,味道的源头从何而来。
江月行静悄悄地说道:“食物烘烤的味道。”
“闻到了。”时缪伸手往右侧指去,“在那边。”
江月行脑海中又想起来果和说的话,“会是他吗?”
时缪回复道:“很大几率是的,这鬼地方还有谁会来?”
两人疾步向前,朝着味道传来的方向走。
很快,香味越来越浓重,他们穿过树林走到一条河边,那个身影也逐渐显现出来,他果然穿着黄色衣物。
江月行径直走上前,“是你吗?把转移遗产证明交出来。”
出现的声响似乎把男人吓了一条,他手中正拿着烘烤的食物“啪”一声掉落在地,脸色苍白地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两人。
他狠狠踩了一脚食物,怒气汹汹的说道:“你们谁啊!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
江月行视线往上移动,果然在他的眉心间有一颗显眼的黑痣。
她迅速走上前,“不是你在写在纸上的来找你吗?”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但按照他所说的内容,应该是很希望见到来找他的人。
男人思考了一下,一把将江月行推开,“我的纸条不是给你看的,谁让你来找了!”
时缪在一旁扶住江月行,沉声说道:“那是给谁?无千?”
男人沉默不说话了,继而转身找块空地坐下,“快走吧,我等的不是你们。”
江月行看着男人的脑袋,质询道:“你想从无千手中拿到什么?还有你为什么不直接跑到她面前说,偏偏要将纸条放在觉木的房间。”
男人转头恶狠狠说道:“你们别多管闲事!”
时缪走过去,挡在江月行身前,“你认识果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