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喜牛当深夜主播的那几年 第2章 这个合同，我签了！

醒来的时候，天气阴沉沉的，一看时间，好家伙，8点50分，完蛋。

我七手八脚穿好衣服一路狂奔，好在公司不远，终于在最后几秒钟里成功打上了卡。

炎霜真是，昨晚干嘛那么开心，拉着我灌了那么多酒，现在衣服上好像都可以闻得到酒精的味道。

老黄还坐在他的工位上，身下的垃圾桶里放着外卖盒子，他不会从昨天加班到现在吧。

“喝咖啡么？刚煮的。”全熙笑吟吟地端着拖盘凑过来。

“好，谢谢。”我拿了一杯。

“老总今天脸色不太好，你要小心。”全熙低声说，随后又去其他工位推销咖啡了。

我看了一眼老板办公室了方向，厚厚的玻璃墙，百叶窗帘，和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我正准备品尝一口现煮咖啡，固定电话响了。

谁啊，这么早？

5348888，是老板的内线号码。

深吸一口气，“王总，您好，请。。。。。。”

“来我办公室。”电话那头像是压抑着怒火。

我把近一周的工作在脑海里飞快反思了一遍，应该没什么大错啊。

唉，老板又发什么神经。

我起身时，全熙向我投来了同情的目光。推开门，老板头也没抬，“坐！”

还可以坐？以往都是劈头盖脸地骂啊，难道这回是。。。。。。辞退？

我已经开始幻想该怎么去另一家公司投简历了。

“你最近加班很勤啊。”老板清了清嗓子。

“老总信任我，我绝不辜负老总信任，多检查几遍加下班总好过出错。”我想这个回答算不算正确答案，突然好想在线询问山东网友。

“工作是很重要，但是也不能没了生活嘛，你25了吧？”老总说。

“27岁。”我脱口而出。

老总尴尬地抬了抬眉毛，“时光飞逝啊，我总还记得你刚来，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啊。”

老总说我25就25，我抬哪门子杠，突然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也到了该找女朋友，多出去转转看看的岁数了。”老总接着说。

干嘛？周扒皮转性了？吃错药了？这是他能说的话？

“谢谢老总关心，等事业更上一层台阶我再找女朋友吧，毕竟不想让女孩子陪着我吃苦。”我暗示道，你别老哔哔没用的，升不升职吧，你就说。

“青春年华，要总是等啊等啊，难道要等坐到我这个位子，我这个年纪，才找啊？”

他的位置？我一时不敢答话。

“这样，公司也不鼓励加班，你加的班，公司退回给你，最近你白天就11点再过来上班吧。”老总说。

周扒皮真的吃错药了，他想干嘛？想以我每天迟到为理由开除我不付赔偿金么？

“谢谢老总关心，我宿舍近，晚回去几小时不打紧。”我说。

“我已经和人事说了，人事会给你调休单。”老总不急不慢说，随即又补充道“白纸黑字，你不用担心。”

我再拒绝就有些不知好歹了，“好的，谢谢老总。”

回到工位，全熙一脸疑问地望着我，“怎么样？”

“没什么，在说调休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合理讲出这件事。

“不会吧，我来公司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还可以调休啊。”全熙瞪大了眼睛。

“可能是新规吧。”说罢，我望了望老黄，老黄岂不是接下来几个月不用来了。

午饭时间，全公司都知道了我被强制调休的新闻，甚至有些从来没接触过的其他部门同事过来向我要微信，还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老黄更是神情复杂地看着我。5年的职场小透明，突然在某一天成了新闻的核心，就像当了十年太监才被认出来其实是东宫太子，我社恐一下子就犯了，也有可能是昨天酒喝多了，出现了幻觉。更有可能，那就是公司裁员阴谋，好家伙，大抵如此吧，毕竟打死我也不信周扒皮能关心员工有没有空谈恋爱。

这一天就七零八落稀里糊涂莫名其妙挨到了下班，老总甚至在下班时特意到我的工位上来，拍拍我的肩膀，“明天再干吧，先下班。”周围同事向我投来了肃然起敬的眼神，老总突然发现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了？

我只好拎着包，望着乌压压还在加班的同事，人生头一回，准点走出了办公室。

好诡异。

下午5点，原来天还没黑，糖炒栗子摊位还没摆出来，空气中还是忙碌的味道。路灯还没有亮起来，像是一天还没有过半，身体也还没有筋疲力尽，不得不说，准时下班太爽了。

有这个时间，可以绕道去买点菜，常年加班常年外卖，好久没吃家常菜了，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准点下班，要不今晚吃火锅？

我像是个掉到糖堆里的蚂蚁，都不知道先咬哪一块。

最后，想着好不容易有了空闲，还是外带食物，好好睡一觉吧，都不敢想象每天准时下班的人能有多幸福。

回到家，把一大袋烧鸟烤串放在餐桌上时，才注意到昨天的合同，二十几页。

扫了眼目录，义务、保证、我把合同细细看了一遍。

“不允许询问听众的任何**。”

“晚上十二点到凌晨一点，每天1小时。”这个时间点真的有流量么？

“直播前须点燃3根清香。”

“直播时屋内不可有其他人。”

清香？凌晨一点，我有点怀疑这是炎霜的恶作剧。

“不可以把合同内容告诉3人之外的任何人。”

这些不可、不允许、不准后面，都有一句后果自负，像是请了很专业的律师团队，不过自己家私人场所的事谁知道呢？

合同最后一页直接宣布了正确答案，“为保证合同的顺利履行，乙方必须在直播前一个小时打开甲方摄像头，直到直播结束。”

什么鬼？监视有没有点香，有没有其他人么？这真的很离谱。

我一把抓过手机就给炎霜打电话。一接通，“哥们！你这个合同怎么回事？莫名其妙。”

电话那头却是一阵笑声，“钱难赚屎难吃，只不过让你遵守几条规则罢了。”

“你这样不清不楚，我肯定不能接这活，离谱。”我说。

电话那头却是一阵沉默。

“怎么不说话？想吓我啊？”我问。

“随你咯，签约有5万的签约奖励，还会给你配备设备，不试试看？”

5万，这倒是有点心动。

“我再看看。”

挂了电话，我又把合同翻了一遍，待遇倒是出奇地好，加上以后可以十一点再上班，时间上也过得去。

等等，不会是因为老总知道这份合同，才给我一个人单独调休吧？

那这比离谱更加离谱。

想着这些诡异的事，不知不觉月亮已经爬上来，薄雾一般地披散在阳台上，小区的广告牌应该又亮了，还是那几个字，“明天，你准备好了吗？”或许对于我这种加班狗社畜而言，是什么，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就像那个中年男人张秉前所说，只要不犯法，那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难道还要继续从前一成不变的生活，埋在一堆堆的文件里等待衰老与死亡么？人生只有一次不是么？那不妨大胆一点，爷们嘛，毕竟。沉下心来，我一拍大腿。

这个合同，我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