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人皆拍桌而起,喝道:“你这藏头露尾的鼠辈,欺人太甚!”拔出剑来,把他们师傅的叮嘱丢在了一边,青年人做事总是容易被情绪左右,如今见师兄受了奇耻大辱,一股郁气直冲胸口,不发泄出来誓不罢休。
那青年叫他们把剑收回鞘中,这么多人,他们也不好让师兄下不来台,啪地收回剑,狠狠地盯着李殊。那青年对李殊抱拳:“我的师弟如此这般,倒是失礼了。阁下让我吃四碗面,如今只有三碗,还差着一碗呢,阁下可否把您那碗赏给我。”
青年的样子很是滑稽,说出的话很有礼貌,但这却让李殊沉下了心,TMD,这可是个狠角色呀。
李殊这时的任务还没完成,心里没个底,问道:我都把人给欺负成了这个样子了,也该算给个教训了吧。
系统发了个抠鼻的表情,火候差不多了,等他把你吃剩的那碗面给吃了,任务就完成了。
青年那座位上沾满了油水,他跟师弟换了个座,吃着李殊那碗坨坨。他吃坨坨的速度快了很多,连里面的汤汁都喝完了。李殊一瞅其它三碗面还剩着满满的汤汁,心里想着:这货为了不打架,让她消气,还真是蛮拼的。
叮,C级任务:出来混的,就是讲究个面子已经完成。先发放任务奖励:武力值 1,魅力值 2。
好了,任务总算完成了,她也得快点走了,后面的三个怒气槽都满了,再不走就是一阵稀里哗啦、噼里啪啦。
刚跨了两步,青年拦住了李殊。李殊戒备地盯着他,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来,低着头捧到她面前。“这是给阁下的赔礼。”
系统,我的手不由自主的就......就伸过去了。
忍住!拿了刚刚的人设就崩了。
但手已经伸出去了,再拿回来就显得非常刻意了。李殊把银子拿到手后,狠心丢在刚刚的桌子上,说道:“有些人做事总得讲究武力胁迫,眼神还不好,该惹得不该惹得,都惹了。”说完装模作样嗤笑一声,连忙走了。
老板娘走过来,把桌上的银子捡起,却被一只剑鞘压住了手,抬眼看见是青年人中为首的那个。老板娘开客栈这么多年,眼力劲儿还是有的,知道这种一看就是名门子弟的人不好惹,她忙松了手,谄笑道:“我只是以为,那是黑斗篷人留下的饭钱呢。想不到是公子你的。”
青年人丢了一个锦囊在桌上,老板娘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莹润饱满的珍珠,顿时眼睛都快笑没了。就着袖子擦凳子:“您坐,您坐,你们都坐。几位爷,我去给你们准备好厢房热水。”
青年把桌上的银子拾起,皱着眉用手擦了擦,放进怀里。见外人都走了,剩下的人问青年:“师兄,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今天有两处都跟平日里大不一样。”青年笑着,问道:“怎么了,又有哪儿两处。”
那人思索了一番,才说道:“第一处,就是你丢银子的时候,你那时说话做事,有点......不合适。”青年又笑。那人见师兄没有生气的意思,又继续说道:“第二处,是你被淋面汤的时候。师兄就算平日里再温文尔雅、君子端方,遇上了刚才的情景,也会生气的。可你刚才好像......有点,我说不出来,但就是没有一丁点不开心。”
那青年摇摇头,问:“你觉得我和刚才那位交手的话,胜算有几分?”被问的人思索道:“少说也得有三分吧。”青年见老板娘从楼梯上下来,知道盥洗的东西已准备好,提步离开时回道:“只有半分。”
那人心下哗然,他们剩余的三个加起来都不是师兄的对手,除了马真师叔座下的那位,师兄在门派里可是无一敌手,看来以前在山上,是坐井观天了,他本想三个人一起跟着那个黑斗篷,再趁晚上没人的时候套麻袋打一顿呢。现在看来,是去找死呀。
李殊其实本不想奔波,就在那个客栈里歇一晚,但刚刚才得罪了人,害怕晚上被人夜袭,她只得换间客栈。路过药店的时候买了几贴养身子的药,在找定了另一间客栈后,守着小二熬了一贴,捏着鼻子喝了。
晚间李殊盘腿坐在床上练心法,练完后心里念着她要查的第一个人:刘二貂,家住溪浣镇,在镇上横行霸道,无一人敢管,幼时便丧父丧母,跟着镇外几十里处的土匪们打家劫舍,只是一个平常的喽啰罢了。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李殊找上门去,这刘二貂自己就先上这间客栈了。他是来要保护费的。这客栈的老板是一个瘦弱的书生,性子懦弱,看起来是被欺压惯了,早就备了二钱银子,就等刘二貂来取。
谁知这次一见着这银子,刘二貂先给了掌柜的一记窝心脚,只踹地掌柜的瘫在地上“哎哟喂”的叫疼,期间还夹杂了着”没王法啦没王法啦”。
“哼,这点子钱,当你二爷我是要饭的,再不拿出银子来,仔细我扒了你的皮。”刘二貂吼道。客栈里的人都装作没听见,又静又急地吃着自己的早饭,不一会儿,人全都跑光了。李殊在二楼上一手扣着木栏,一手支着脖子,抿嘴看着。
那掌柜的不敢反抗,低着头又从怀里掏出二钱银子,双手捧上。刘二貂接了银子,哐哐又扇了掌柜的两巴掌,志得意满地扬长而去,李殊悄悄地跟在他的后面。
这个小镇略微偏僻,人也不是很多,又没有来往的商人,所以并不繁华,娱乐场所也没有,刘二貂新得了银子,自然是要去大城里那等繁华场所去逍遥,出了小镇,有个二十多里路。刘二貂贪近,没走平坦的官道,倒是走了被乡下人踩出来的小路。
这可便宜了李殊,这小路平日里走的人也不是很多。
走到一半,刘二貂尿急了,解开衣带就往那半人高的草丛里钻,正急着。脖子背后被一个尖锐的东西抵住,吓得他尿了一手。他不敢回头,不敢叫喊,不敢反抗,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当孙子。
他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又低又谄媚,“身后的那位爷,我这腰上的袋子里有四钱银子,这就当我孝敬您了,您可千万别客气,只要爷爷您饶了小的一条微不足道的狗命,我就记您一辈子的恩德。”
刘二貂只听见身后的声音瓮声瓮气的,“两年前,你可干过屠人全村的事。”刘二貂心里咯噔一下,忙哭着脸道:“爷您这说的什么话,小人可是一等一的良民,从不干那种天怒人怨的事。”
“别跟我装,你是什么人,我知道的清清楚楚,若你好生说出来,我饶你一条狗命,我也是替人办事,只要知道消息就好,也不做些多余的事,替你的仇家杀了你。但你什么都不说,就休怪我剑下无情了,我交不了差,想着反正今后要受罚,还不如先杀了你泄泄愤。你早晚都得死,晚死总比早死好吧。再说,知道有人要找你的茬,这期间做一番手脚,你可能还有命可活。”
刘二貂这时心乱如麻,眼睛贼溜溜地转了好几圈可就想不出个法子来。两年前的事了,怎么如今还有人记住呢,那村子里就一帮没权没势的贱*民,里面的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也都杀了个干净,是不可能有雇佣这等人寻仇的人。
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找的,其实就是那两位公子少爷的。
那两位的身份,可是万万不能泄露的,只要不说出一丝一毫关于那两位的消息,这些人没迹可循,就算承认了杀人的事,也是不碍事的。
“我两年前,确实猪油蒙了心,可我当时是迫不得已,老大的一声令下,我这跑腿的怎么敢拒绝呀!这位爷呀,我当时千不该万不该做了那些事,现如今也是后悔得恨。我只恨不得到那些人坟前去磕头谢罪。”
听见他承认了那些事,李殊冷冷地望着他。刘二貂只觉得如刺在身。
“那还有哪些人跟你做了那些事?”
刘二貂一听,果觉得她要打听的是那二位爷的事。可他哪敢说,只胡乱说了四五个名字,李殊一听,其中有两个人的名字跟那名单上的人对上了。她知道自己不擅长逼供,到了现在已经是意外之喜了,立刻下了决心。
“我会让你去被你杀害的人面前去磕头谢罪的。”
刘二貂当下就要反抗,却被李殊一根树枝刺穿了喉咙。削尖的树枝头上面刚沾染了还热着的血。李殊用劲拔开树枝,弃了扔在草丛里。扯下他腰上的囊袋,揣在怀中。下上打量着刘二貂的尸体,只是想着怎样把他的头给弄下来。
“好呀!我就说你不是个好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你居然害人性命,劫人钱财。”
那人的声音洪亮,李殊吓了一跳,抬头望时,只见是昨天的那群青年。开口的人一脸喜气洋洋,其余的三个一个苦着脸长叹一口气,一个伸手就要捂住开口之人的嘴巴。一个拱着手对李殊说道:“我们冒犯了,求阁下只当没看见过我们,我们也只当今儿没打这儿走过。也求阁下给凛渊派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