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李殊好不容易打通了自己的一条经脉,喜得没办法,连宵夜都多吃了一碗。之后的几个月里,又打通了十几条经脉,多日的努力一连爆发出成果。转眼就到了深冬。
这个世界的冬天格外冷些,李殊身上裹了好几层棉衣,围拥在火炉旁,还是觉得冰冷入骨。屋外下着鹅毛大雪,莺儿推开门一进来,冷气就窜进屋里来,刺的李殊又抖了几下,连忙让莺儿关好门。她取下毛绒披风挂在衣架上,手里提着食盒,放到火炉旁。
“这天冷的,只消一小会儿盒里的热气就全没了,姑娘得等煨热了再吃。”见李殊点头,她又继续说道:“我听公子房里的人说,公子一会儿要来姑娘屋里。”李殊皱眉,“来我屋里做什么?”莺儿神秘地一笑,“指不定又有好东西要给姑娘你呢!”
这几个月来,白歧宴来来回回往李殊房里送过不少东西,玛瑙、珍珠、翡翠、玉钗首饰、金银之类的东西更不消说,整箱整箱地送。还送过一只波斯猫,这让李殊想起了幸运,心里突然有点空落落的,难受的紧,所以又让人把它送了回去。
李殊吃了午饭,外面的雪也停了,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白茫茫一片。她不顾莺儿的阻拦,拥了白狐皮袄就出去玩儿雪。她费了好些力气堆了一个雪人,其实只是一大一小两个雪球凑在了一堆。除了李殊自己,没人能看出这堆得是个什么东西。
白歧宴披了猩红的氅子踏雪而来,身后跟着几个捧着玉匣的小厮。丫鬟们拿了小厮手里的玉匣,放回屋子里,小厮们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白歧宴凑过脑袋问李殊在做什么,李殊拍着雪球回答她是在做雪人。白歧宴看着李殊那露出的一截雪白的手腕,笑着问道:“阿殊怎么不带我给你的红玉镯子。”李殊瞧着她手里的雪球,哪里都觉得不对劲,也没回话,白歧宴又说:“这次我给你带了你要我查的东西过来。”
李殊终于发现有哪里不合适了,这里没胡萝卜、没铁桶,勉强只有个扫帚。听了白歧宴的话,她站起身子,对他说:“去屋里吧。”白歧宴跟在她身后进屋了。
两人在桌上,白歧宴说:“这些是我查过的在赤玉城方圆百里内有行迹的土匪名单。上面也有他们的根据地。”说着,他递给了李殊名单,李殊接过,两人的手尖似在不经意之间有了碰触。
“本来土匪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们一般不会去打他们据点旁边的村庄的注意。他们有些时候还要靠这些村庄补给,再说灭了村庄,很容易引起官府的注意。所以干这种事情的,往往是那些流窜的土匪,或者是那些亡命徒。”
李殊一字一字的念着名单上的名字。
“那些流窜的土匪,在名单里,我用朱笔勾出来了。”白歧宴笑着说,“其实还可以查得更细,只是时间上有些来不及,阿殊可能得等等。”
时间怎么可能来不及,李殊在心里嗤笑,只不过害怕一次性把饵全部放出来,鱼吃了就会跑。李殊这样想着,把那名单贴身收着。
白歧宴唤了丫鬟把玉匣放到桌上。兴致颇高,眼带笑意:“阿殊猜猜这是什么?”
“钗子?衣服?瓷器?”李殊没诚意地敷衍他,白歧宴拿开玉匣的盖子,向李殊展示里面的东西。李殊看了,眼珠儿差点落在那上面,玻.......玻......玻璃杯?匣子里的东西晶莹剔透,虽然造型奇怪了些,但还可以看出那是一个盛东西的器皿。
白歧宴趴在桌上,眼睛每时每刻在看着李殊。“我送了阿殊这么多东西,头一次见阿殊有些失态呢。”
李殊合上了微微张开的嘴,拿起匣子里的器皿,细细摩挲。果然呐,这触感跟家里的玻璃杯一模一样。
“今天有人要送我些稀奇玩意儿,我一见,想着阿殊你可能会喜欢。”白歧宴的视线又转到李殊的手上,语气有些痴惘,“果然,这东西跟你很配。”
李殊把这东西放回了远处,对白歧宴说:“这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太珍贵了。”“阿殊你不要吗?”白歧宴懒懒地问道。
我要这种家里一堆堆,造型还没家里好看的东西做什么。李殊心里想:那些金呀玉呀堆着我还看着养眼,用玻璃来养眼,咳咳。
“不要。”李殊回答。于是白歧宴叫人把这几个匣子里的东西砸得满地都是,然后清扫个干净,当成垃圾给扔了。
李殊知道他狗脾气又犯了,他用这种方式逼她收下过不知道多少东西。可是这回那就砸呗,她也不心疼。
李殊就坐在屋子里,冷眼看着白歧宴冷静的发脾气。一通下来后,见李殊没动作,他自己在屋子里干坐着,李殊也不理睬他,大约一个时辰过后,他才冷着脸离开了。
可这也拦不住他三天两头的往李殊的屋子里跑。
莺儿眼带艳羡地对她说:“姑娘,您可真是有福之人,瞧公子对您上心的程度,以后再不济也是个贵妾。”
李殊笑着,眼中却带了寒意,“是吗?”莺儿只以为她很高兴,“公子正妻的位置,必然是从其余四个门派中的贵女中选,初雪山庄历来如此,可得了公子的宠爱,比起正妻,姑娘也不差什么。”
当天晚上,李殊身上最后一条经脉被打通了,她依着《基本心法》里的说法练习内力,只感到经脉里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把她折磨地神志不清。她咬牙坚持了下来。
叮,《基本心法》当前进度:初级,武力值 1。
这深冬过得很快,转眼春暖花开。
系统,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逃出去呀?
再等等,系统说,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还有好些信息你没从白歧宴嘴里撬出来。你在这里呆得越久,危险就越大,你该尽快的拿到情报,然后离开,我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听了系统的话,李殊皱眉深思,系统从来不会无的放矢。她想着,白歧宴不给她信息,无非就是想勾着她在这山庄留下啦,胡萝卜加大棒,让她留得越久越好,最好是自愿的,永久的留下来。
那她该怎么表现出流连这里,已然十分忘却初心的样子呢?
计划一:对山庄的物质生活表现出极大的渴望,作,尽情地作。
李殊叫莺儿拿几匹绫罗绸缎给她做衣服,莺儿笑了笑,也不说话,叫其他的丫鬟从另一间屋子里抬出还几个箱子,莺儿一打开箱子,李殊就被里面的各色衣裳晃花了眼。
“这是?”李殊问着,“这是公子给姑娘,姑娘堆积起来没用的衣裳绸缎,还有好几大屋子的呢。姑娘一年到头也只穿那几件素的没办法的,可亏了自己,也亏得这些好东西不见天日。”
李殊的脸抽了抽,叫莺儿给她换上,换上后,便挑刺说:“难看,我不喜欢。”于是一件又一件的脱下,一件又一件的穿上。
“这衣服穿着不舒服。”“颜色太艳了。”“这上面绣地花绣工也不咋的。”“颜色太花了。”“不喜欢这式样。”
“换掉换掉换掉!”从白天到晚上,李殊足足折腾了莺儿一整天,最后也没选出个合她心意的衣裳。
李殊看着莺儿有些吃力,便发了问:“我屋里只有你一人吗?”莺儿奇怪地看了李殊一眼:“姑娘不是嫌伺候的人太多了吗?只叫了我一人在房里。”
李殊一笑,“不,我现在觉得,人太少了。”
第二天,李殊房里又多出八个丫鬟。
一个叫红儿的丫鬟给李殊梳头,跟李殊讨论着发髻样式。李殊以前的发型就是一根发带了事,比起讲究些的男人还不如。而现在,她的脑袋上就整一个珠宝展。
李殊把头上的金银玉拿出,一把摔在地上,“太丑了,你有没有审美意识呀,做不来叫别人做去。”小红低着头,心里却是疑惑,不是姑娘叫我多往她头上带些首饰吗?
而叫蓝灵的丫鬟端过一碗花露,拿起勺子喂李殊,嘴里安抚着她:“姑娘不要生气,都是红儿笨手笨脚的,惹了姑娘生气,若姑娘气坏了身子,于我们便是天大的罪过了。”李殊推开勺子,问:“这调花露的水,是不是晨时的露水。”
蓝灵手脚一顿,说了不是。
李殊扭过头说:“不是新鲜的露水,那我就不吃。”蓝灵娇笑着,让人另做了一碗来。
吃了新做的花露和一些粥,李殊就出门了。
系统,你看我表现怎么样。
非常好,但仅仅是这些还不够,最重要的是,你要改变对白歧宴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