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怔了怔,想明白他的意思后,一股火从胸膛直冲上大脑,她一摔手,那搪瓷碗从地上啪啦迸溅开,碎片的一角滑过白歧宴的脸,他的脸上瞬间有了一道细小的血痕。白歧宴笑笑没说话。李殊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殊翻墙,闯大门,无一例外,都被人客气地挡了回去。
白歧宴大势已成,他知道李殊的心思,遣了四个丫鬟在门边,等到李殊没了精力去闹、去试探。她们福着身子,把李殊带到了早已为她准备妥帖的房间。
一回到房间,丫鬟们便端了汤药上来,给李殊补身子。李殊一闻那味儿,皱了眉头,却还是两三下把那汤药灌了。之后李殊便如丫鬟手里随意摆弄的布娃娃,趴在床上让丫鬟们替她上药,这药弄得李殊生疼,她咬住枕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那丫鬟一看李殊背上纵横交错的刀伤,倒抽了一口气,随后问道:“姑娘这是哪儿弄得呀,那些弄伤姑娘的人也真是狠得下心来。”
李殊撇撇嘴角,也不答话,闭目养神。可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李殊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身上被人换了衣裳,身子也没了血污,看来是被人搽洗过了。她撩开床帏,准备下床,屋外的丫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连忙点了油灯推开门来,笑道:“我猜这会儿姑娘也应该醒了,吃食厨房已经在做了,等一会儿就给姑娘送来。”
李殊坐在桌子上,不理睬丫鬟的话,呆呆的在那里望着。不一会儿,丫鬟置了饭菜,手里端着一碗剔透的汤水,从那儿传出一股香甜的味道,向李殊介绍,“这是公子看姑娘食不下咽,特意让我们地上人给姑娘调的茉莉香露。”
“哦~”李殊给了那碗香露一个正眼儿,“听你说的,这肯定是好东西,那你就吃了吧。”
那丫鬟连放下碗,“哎呦喂,我的姑娘,公子特意给您的,奴婢哪儿有这个胆敢沾染这些东西。”
“你既然不吃,那这东西也没用。”李殊端起香露,给窗边摆着的兰花洗了个倾碗澡,把碗扔在桌子上。吃起其他饭菜来。
我说你拿吃的使什么气,系统在脑海里对李殊说,既然要使气,就一块儿使呗,什么都不吃,全都倒了。
李殊一边吃一边回系统,其实我也不想拿吃的出气,可我一听见那谁谁谁,脑袋里的脑浆都快炸开,理智根本就不上脑,说话没经过脑,动作也没经过脑,等理智赶上脑了,事都已经做出来了,我有什么办法。没办法呀!
那你得想办法控制,太过喜形于色的话,你怎么可能让他放下戒心。
李殊在脑里说了一声是。这正吃得欢,她听见外面丫鬟的几重合音“九公子好。”这连忙阁下碗筷,甩得鞋子乱飞,扑上床,放下床帏。
丫鬟一开门,见桌子上没有了李殊的身影,低着头对白歧宴解释道:“姑娘刚才还在这里用餐。”白歧宴看着放在桌上歪七八糟的筷子,走到床边,坐下来,想要撩起床帏,却被李殊死死抓住。感觉里面人的用力,他笑笑,轻声问:“刚刚的香露你喝没有。”
李殊不回答,白歧宴对着丫鬟道:“你说。”
“姑娘,姑娘......”丫鬟吞吞吐吐,犹豫不决。
“没喝,我倒了,我不喜欢喝那玩意儿。”听那丫鬟似是有为难之处,李殊赶紧抢了白。
“没喝那就没喝吧,只是......”白歧宴话说到一半,被李殊吼道:“起来!”白歧宴有一瞬间的怔愣,“什么?”李殊扯扯被子,“我让你起来,屁股腾个地儿,你压着我被角了。”
白歧宴依言站起来,李殊把被角挪开,他又坐了下来。
李殊又冲他嚷:“你走开些,把我好不容易放好的鞋子给弄乱了。”
一旁的丫鬟一听,跪下来把李殊的鞋子规规矩矩的摆在床边。
白歧宴还是坐着,低着头,“你这是要让我走了,可我来,是问问你到底想要我查什么,这诺言的后半句我无法兑现,这前半句,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替你办好。”
李殊在床帐内做了好半天心里斗争,被系统鼓励后,这才撩开床帏。白歧宴的视线凝在李殊撩床帏的几根手指上,眼底变得晦暗。李殊一见白歧宴,心里的火止不住冒。
宿主,淡定、淡定、你可千万别坏了事。
李殊撇开眼,“我就想让你查查,一年前,在离赤玉城三百里的小村庄,有人杀了整座村的人。”说到此处,她的脸突然变得煞白,“我想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何人所干。”
白歧宴沉思道:“线索太少了,不好查。”李殊继续说:“有可能,是土匪做的,你往这方面查查。”
“嗯。”白歧宴答应她,“查到了以后,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李殊捏紧了被子,“不需要,只要告诉我信息就好了。”
“阿殊。”白歧宴转了话题,“我让人再做一碗香露,你的身子,要好好调养着。”
“好。”李殊乖乖的答应了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交流完毕,李殊放下帘子,说:“我想睡觉了。”赶客的意思很明显。白歧宴对下人再三叮嘱后,离开了房间。
我以为你会跟他怼到底呢!系统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不是你让我冷静的吗,这会儿依了你的意思,你还嘲讽起我来了。真是!
你这也有进步,好好加油啊,现在你至少能跟他心平气和的对话了。
我......,这话还没回完,李殊捂住嘴,赶忙穿了鞋,到桌子旁,把刚吃的东西又吐了出来,桌上的碗刚好接上。丫鬟收拾了桌子,泡了一杯茶,让李殊漱口。在这间隙,白歧宴让人做的香露已经做好了盛了上来。李殊正犯恶心,什么东西也不想吃,让丫鬟放在桌子上。
这一下,所有的丫鬟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好吧。”李殊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喝了香露。之后便扑在床上,因为这香露有安神的功效,李殊这一晚上睡得很香甜。
早上起来,李殊跟系统商量怎么逃出去。一人一机器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法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没有暴力作为支撑的所有办法都是不顶用的。这样,李殊吃了早饭就在院子里练剑。
武力值 1(当前您已全部掌握基本技巧,所以再练习的话,不会在增加武力值了,请使用《基本心法》。)
李殊回到房间,偷偷藏到被窝里领取了《基本心法》,看了半晌,她明白她得先把人体里的经脉全给认完,要不然行功的时候运茬了气,就有可能走火入魔了。不过这里她能找谁教她呢,找丫鬟侍卫的话,他们不一定知道,找白歧宴的话,先不说一找他李殊就感觉暴露了什么。就是见他一面,李殊也不想。
“喂喂。”李殊用手招在旁伺候的丫鬟,丫鬟走了过来,李殊问道:“小姐姐,你知不知道那里有看书的地方。”丫鬟抿着嘴笑,说:“姑娘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您唤我莺儿就行了。这看书的地方,说的就是天一阁吧,姑娘若想去,唤我带姑娘去就行了。”
李殊一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莺儿姐姐前面带路。”
进了天一阁,李殊便匆匆的找了许多书,都不是她想要的关于经脉的书。两个时辰过后,她只得无功而返。这山庄里的日子非常乏味,李殊让人拿了笔,裁了些纸,画了一副扑克牌,黏在削薄的木板上,与丫鬟们玩起了“斗贪官”的游戏。
一开始丫鬟们都放不开,惦记着她是个主子。在李殊的不懈鼓励下,她们终于是放开了手脚,一场牌的输赢,大概是十文钱,李殊几场下来,倒是赢了六七十文。
“给钱,给钱。”
“姑娘每次都赢,也不让着我们点。”
“嘿,牌桌上无父子。”李殊在数钱,“我赢了是我的本事。”她低着头,没听见丫鬟们回她的话,抬头一看,白歧宴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丫鬟们在一旁规规矩矩地站着。
“来呀。”李殊邀着丫鬟们,“继续呀。”她们一动不动。
“姑娘叫你们怎么做,你们听她的话就是了。”丫鬟们这才坐着,继续打牌。不过这白歧宴一来,空气都变得快凝固了,大家鸦雀无声,他在李殊身后站着,观摩这牌是怎么个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