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这病怎么才能治好。”
“挖骨换髓,这是公子从娘胎里带的病,这样才能医治根源。”
那岂不是要做手术,李殊跟那病歪歪的人一打听,果然是要如此,在这医疗条件并不好的古代行如此事,风险真的非常大。
“公子!不能再拖了。”
白歧宴望深深看了一眼李殊,“那就听天由命吧。”李殊看了看那人医盒里血淋淋的东西,提醒道:“给白九公子上的刀子,你还是用火炙烤过为好。”说完,李殊走了出去,这种事情她能帮的都帮了,剩下的就是他与天斗了。
她现在的职责,就是保证在那个怪人做手术期间,这间屋子一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从李殊的右边匆匆来了两个俊秀的姑娘,提着食盒,看样子是往这间屋子里来,李殊提前到路上堵住了她们,好言相劝让她们回去,她们推搡着李殊,想要过去,却被李殊的剑给吓退了。
接下来却是不断的来人,都抱着送饭、打扫屋子、伺候公子的名义。这些人武力值不如李殊,自然而然地被她挡了回去。可再来的,便是那些小厮了,成群结队的来,这李殊也挡的住,虽然有一点小麻烦。可这些全部是试探,好几个时辰过去了,对面的人大约是知道在屋子里守的只有李殊一人,聚集了上百个侍卫,围住这个屋子。
这时已入深秋,李殊全身上下都出了腻汗。虽然有百人,可对面的指挥者全无章法,攻击混乱。李殊只要应付在她眼前的十几个便行了,后面层层叠叠的人,他们够不着她,她也够不着他们。只消十来分钟,对面的人全部被李殊打倒在地,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滚吧!”李殊踢了在地上的一人,地面上的人赶忙爬起来,捂住肚子和脸,满是怨声地离开。
也许这样给了对面的压力,也许对面没有了人手,李殊总算得了一小会儿清静。她在门口不停地踱着脚步,也不敢朝里面问,万一分散了那古怪人的注意力,他手一抖,给了白九公子致命一击,那她才哭都没地方哭去。
范十娘瞅睬着这会儿没人,偷偷摸摸溜到屋子跟前,她手上也提着食盒,打开后递给李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李殊一看,没葱花没酱油里面还没有个煎蛋,她指着这面,问:“就这个。”
“对,就这个,这是我亲手做的,我害怕有人给你放拉肚子的药,就自己做了。”李殊多谢了她的一番好意,艰难地把这清汤寡水的面吃得一干二净。
李殊看范十娘在这里不肯离去,知道她还有别的事,问了她,她打开食盒最底下的一层,里面有烧鸡、牛肉、美酒。李殊指着这食盒,又指着她,小姑娘含羞带怯地说:“这是我给公子的,你帮我给他吧。”李殊盖上食盒,让她快点带回去,“你公子现在可没空吃你的烧鸡。”言语中有着羡慕嫉妒恨。小姑娘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吃饱喝足后,李殊把玩自己的镔铁剑。剑身锋利,寒光泽泽,她扯了根头发往上一搁,立刻断了,还要加一个,吹毛即断。刚才她用的都是拳脚,她的这把剑还没有用武之地。她的身上还挎了一把木剑,李殊准备用的是它。
这回大约是吃了教训,来的人不管手里拿的是剑、匕首还是刀,总算是手里有个家伙了。李殊打量着前面的几个人,还是熟面孔,是刚刚被她打得落花流水的逃兵。她活动活动身子,大喝一声:“来吧。”就又跟着这伙人霹雳啪啦地乱打一通。
这木剑终究是木剑,其威力难逃材料的局限。只要李殊不是照着人的弱点打,被打的人还有二次还手之力。且它还是断了,在众兵器的敲打中,它碎成了渣渣,尸骨都被人给践踏得不知移在哪里去了。
李殊逃过一个斩首,千钧一发之际,也想不了那么多,她抽出镔铁剑,抵住从上空来的一击,反手一削,对面的人没了半个脑袋。李殊来不及发愣,很快又被拉进了打斗的漩涡之中,刀光剑影,献血横流,屋子外到处都是被李殊削去的四肢。
这场战斗下来,大多数人都死了,还剩几个缺胳膊断腿的人在血里死命挣扎。
李殊脸上、身上、手上被溅得满是血痕、脑浆。李殊看了镔铁剑半天,对着剑说:“你怎么不告诉我,你这么锋利。”
她在屋外踱着脚步,踱了有一个时辰。门被打开,听见门的开阖声,李殊还是踱着。那古怪的人嚷道:“别走了,你这脚步声越走越大声,搅得我不得安生。你一身的臭味儿,就不要再门前来来回回的带了。”
李殊如梦初醒,摇摆着头,问:“你家公子怎么样了。”
“我家公子自是吉人自有天相,只要歇息两天,他便能安然无恙的醒来。”
“好、好、这样最好。”李殊一手作锤击状打了另外一只手。
这时,范十娘又来了,她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害怕打脏了裙子。她手里还是提着一个食盒,给李殊的,依然是一碗清汤面。李殊捧着碗,靠在柱子边大口大口地吃,把剩下的汤灌进嘴里,她蹲下身子,刚刚所有入了她嘴的东西,被她原封不动的呕了出来。柱子边是一滩泛着酸味儿的白面。
范十娘走了过来,是来收碗的。李殊把碗递给她,她一边捏住鼻子,一边接过了碗。她嗔道:“你这样,又给我增加活计了。”李殊怏怏道:“对不住,这里我来收拾吧。”
“这哪能让你来收拾,你一边去,守好公子就是了。”十娘把李殊赶到一边,李殊靠着墙,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顺着味儿闻去,屋子里那个古怪的人升起火在熬煮着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李殊透过缝儿一看,有着人参、首乌的,汤上浮出一块儿类似肉的东西,整锅汤都是血红色的。
这也许是来增加元气的东西,李殊心想,这样一来,她悄悄地走开,倚着柱子抱着剑听着晚风。范十娘已经把那块儿地收拾走了,李殊想起她来的时候见那么多尸体也不害怕,也许这是孩子年龄太小,还不懂事,李殊揣摩着。
夜间有两个迷了路的小孩子晃到这里,李殊不由分说把他们赶了回去。她的眼睛里织满了红血丝,等到天明的时候,她伸手挡住刺眼的初阳,这一夜,她觉得尤其漫长。
而从这初阳中走来的,是一个高大魁梧的人,双手抡着铁锤。李殊对他的印象尤其深刻,这是在生日宴上锤死了一个年青小伙子的人,她还记得他的名字叫做汪慎,是白歧宴的人。他走近屋子,想要越过李殊,进屋子去。
李殊用剑拦住了他:“现在是非常时期,什么人也不许进去。”“我是来看公子的,我在公子身边那么久了,也不见有你这号人物,你胆敢管爷爷我的事。”
“无论如何,你不能进去,若想进去,就先问问我手里这把剑答不答应。”这话着实挑衅,李殊得到的回答是一个大锤子。她一跃而起,跳了开来,剑直刺汪慎的颈脖,他用铁锤一挡,也跳了下去,与李殊打得不可开交。
若是前几天,李殊无论如何也赢不过这个汪慎,可昨天下来,她渐渐把自己凭空来的武力渐渐给消化了,这就让她和他有了一战之力。
李殊给他的最后一剑是在他的心脏上,他睁大眼睛,身子跌在地上,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