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人沉默着,像极了大小姐和她的冤种仆人,前者背着手,光鲜亮丽,闲庭若步,后者衣衫褴褛,身上都是打猎树枝挂出的破洞,肩上扛着花椒树,跟在后面大步流星。
本来楚榕只是想摘一些回去,但那个大傻子看不懂话似的,把楚榕的拒绝当成了鼓励,找了片干枯的树皮,就开始挖,真是傻大姐儿。
陈晨觉得这个姨妹真不好讨好,明明是她说要挖的,现在挖出来,又摆脸色。
幸亏楚榕不知道她的想法,不然一定会大声吼她“你个傻大姐,我她娘说的是不要挖”。
“姨妹,要不要给你种上”,陈晨张口就来,惊得楚榕差点把碗砸了。
“不是,是楚秀才,我爹叫我吃饭,我先走了”,隔了很远,楚榕依然听到了陈晨打自己耳光的声音,真响啊,原来这个傻大姐惦记她二哥呢。
“三姐回来了,这是什么呀”,小五好奇的凑上来,想摸摸,刚伸手就被打了,“有毒,不能碰”,男人垂着眼皮,拉开了好奇的小五。
老大楚蝉一听见有毒,就赶紧准备把花椒树扔出去,“别扔啊,我有用”,众人听到了的是阿巴阿巴。
男人拉住楚榕的胳膊就要带她看大夫,“你是不是已经中毒了”,吓得大姐也赶紧也赶紧进屋拿钱看病,她家老三可是要考科举的,可不能变成哑巴。
楚榕连忙摆手拒绝,拉着大姐二哥进屋,老大眨着眼睛有点惊奇,“中毒力气还会变大吗”。
一顿你画我猜终于搞明白了,楚蝉立马出去把花椒树栽院里,楚雀在墙角处理猎物,楚榕看不得那剥皮放血的场面,闭上眼睛回了书房继续她伟大的创作。
“砰砰砰”,有人敲门,楚榕以为是她二哥,连忙过去开门,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外面居然是楚狸。
手中端着滚烫的碗,眼前这傻愣着的三姐不赶紧接过去就算了,还莫名其妙看他的脚。
楚榕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杀意,忽地小腿感到一阵疼痛,还不等她蹲在,手上又被塞了一碗热汤,手忙脚乱的楚榕赶紧退回去放碗,这时已经看不见楚狸人影了。
看来他的脚没事,那怎么还规矩的敲门呢,楚榕发誓,一旦她登上高位,她一定想办法让楚狸进刑部,因为他实在太能折腾人了。
掀开碗的那一刻,楚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还是她的贴心弟弟,楚榕忍着喉间的疼痛干了一整碗鸡蛋汤。
楚雀在家中行二,出生不久后父亲就死了,之后母亲便续了弦,但是不巧的是继父没多久就有了身孕,还是双胎,虽然长辈慈爱,但是楚雀还是很容易被忽视。
现在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楚家姐弟长相都很不错,其中一楚榕和楚狸最盛,大姐楚蝉则是随楚母一脸敦实宽厚,小五年纪还小,但也能看出来几分冰雪可爱,但楚雀的脸只能说清秀,楚榕觉得应该是随了大爹吧。
月亮还未升起,家家户户的烟囱开始冒出炊烟,楚家一家聚齐,楚狸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有肉有鱼有菜,比起前段时间可好太多了,楚榕刚想说一下自己的肺腑之言,想了想自己的嗓子,又沉默了。
“阿狸,你有没有觉得楚榕好像有些变了”,楚雀思索了半晌,言语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楚榕以前是看不起学打猎的楚雀的,觉得他一个男子整天跟女人混在一起,影响男德,所以虽然他是哥哥,但楚榕从没有正眼看他。
但今天在饭桌上,楚榕居然给他夹菜,让他有点受宠若惊,想了半天,一直沉默的楚雀才憋出一句话。
旁边的楚狸翻个身认真的看着楚雀,“这不是挺好的吗”,楚狸眼中也同样满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