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民国文里报效祖国 第7章 开学典礼

郊外阔大的操场上，乌压压的站满了穿着统一深蓝色校服的少男少女。

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少年们又分成了几波，左半部分腰板儿挺直，眼带自信，看着就精神头很足；而右半部分跟他们比就显得缺了点什么，明明也极力站直了，可微微扎着手生怕弄脏新衣服的小心无不告诉所有人，他们是新来的。

可这怎么能怨他们呢？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新衣裳上身怎么可能不爱惜？来之前爹娘就说了，好不容易有个奔前程的好去处，一定要好好表现，以后全家就指望他们了。

这群人明明是羞涩，却又极力向老生靠齐，让自己站得挺直，少年人特有的蓬勃朝气让他们看起来又那么的生动有力。

再外围就是由高级班抽人组织的治安队，一个个背手跨步站成两列，身上莫名有股凛冽又可靠的气势，让人不由的想靠近又不敢打扰。

最后是站在队伍最末端的□□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好像随时都跟跟人拼上三百回合，就跟别处了的□□不一样。虽然他们见过的也没几个就是了。

明明操场上有千余人，可这会儿却一个说话的都没有，所有新生就那么满怀憧憬的看着最前方的高台，一会儿校长要给他们训话的地方。

校长是什么样的呢？肯定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老爷爷，心善得跟菩萨一样救苦救难。

他们这群吃饭都成问题的穷人家的孩子竟然也能上学，管吃管住管上学还不花钱，学完了还管找工作，每个月少了五块的工作都进不了学校大门，这校长不是菩萨是什么？

什么？工作两年要还十二块大洋？你每天吃饭不用钱？学本事不花钱？人家还管你两身衣裳，一个还是棉袄呢，良心被狗吃了才有脸白要呢！再说了，去当学徒还得给师傅当牛做马三五年，师傅会给你一毛钱吗？好些最后啥也么学成就让师傅撵了回来，比比看，人家校长不是菩萨是什么？

这时，有个大胆的少年悄悄扭头去看站在最外头两边的高级班学员，正好对上那人的眼，瞬间收回目光，下意识就想把自己缩起来。他们怎么就那么那么……怎么说啊，就是不一样，跟他见过的人都不一样。穷人不是那样，富人也不是那样，就是特别特别厉害的样子。对，就是看着就觉得厉害。

我也想成为那么厉害的人。他懵懵懂懂的想，正鼓足勇气要再看一眼就听有人喊：“校长来了！”顿时慌乱的立正站好。

排队立正还是这两天刚学的。

就见一个极为年轻的青年走上高台，说是青年都是往老了说，那样子就跟青少年没啥区别，好像又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这个人干什么的？给校长爷爷拿拐棍吗？

“同学们，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大槐学校就学，我是简重楼，大槐学校的校长。”简重楼看着台下众人瞪大的眼微微一笑，这一笑整个人更显得小，“很惊讶是不是？不用惊讶，我就是你们的校长，如假包换。”

接着就听他非常大声的问，“同学们，这几天在学校吃的饱吗？”

“饱！”众人不由得跟着呐喊。

“校服穿着美吗？”

“美！”

“床铺被子软乎吗？”

“软！”

“想不想一辈子能吃饱饭睡软乎被子穿没补丁的好衣裳？”

“想！”

“那就好好学习！知识能给你饭吃，给你衣穿，给你被睡！”简重楼看着台下的少年们，开始画饼，“有知识别的好处都不说，就说一条，出去做工不识字的给人当佣人，一月两块。可会写能算的，哪怕去当过小伙计掌柜的都得高看一眼，更别说工厂一月五块十块还抢着要。”

底下一帮小孩儿都张大了嘴。

“我就在这儿保证，只要成绩优秀好工作认你挑！”简重楼继续画饼，“到时候爹妈脸上有光，兜里月月都有钱，好好存上几年就能给家里盖新房，日子转眼就换了光景。”

他最后总结，“只要好好学习一切都有可能！”

台下木愣愣的，明显都被他画的大饼给噎住了，也不知道是谁先鼓起了掌，顿时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歇。

少年们手掌都拍红了，可就是不愿意停下来，这是他们头一回这么明确的知道自己的未来还可以这么光明美好，原来他们也能过好日子，也能像地主老爷一样吃饱穿暖，能住不漏雨的新屋，还能让人高看一眼。

别小看这一眼，他们爹妈过了一辈子还没让人高看过一眼呢。

新生被激得激情澎湃干劲儿十足，已经上了一阵子的老生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已经听过一回校长训话，可再听更是心头激荡，因为他们再有三个月就要毕业了，更好的日子马上就到了！

没有人怀疑校长在吹牛皮，大槐学校早就名声在外，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是进去一身土，出来万两金。只要是大槐学校毕业的根本不愁找不到好营生。

这其中也只有站在最外围维持秩序的高级班学员在心里嘀咕，普通班可真幸福，兄弟当年也是被这么忽悠的。

鼓完劲儿接下来就是吴立棠的活儿，就见他黑着脸现在台上，一副活阎王的模样，“我是学校安保队长，吴立棠。你们很幸运，能来大槐学校上学，可这幸运有限，考试不及格一次留校察看，不及格两次清退。在学校拉帮结派打架闹事的，清退。欺负同学尤其是女同学的，清退！被清退人员要支付你在学校吃穿住行所有费用。大槐学校这是学习的地方，别的一律不准存在！”他犀利的目光扫过所有人，“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同学们怯生生的回应。

他厉喝：“大声点。”

“知道了！”

吴立棠这才摆着一张臭脸走下去，目不斜视的重新站到简重楼旁边。

简重楼憋笑的瞅了眼身旁的大个，让他讲话搞成了震慑一方，真是，真是，怎么这么贴心呢！

这个黑脸唱的好！

接着是老师代表讲话，没啥说的，老生常谈那一套，没几分钟台上又换了人，这回却是个普通班的老女学员。

大槐学校虽然男女都收，可能被送来上学的还是男孩子居多，农户十二三的女孩都要说婆家了，来来回回相看定亲啥的稍微一耽搁就十四五，没几家愿意让这么大的女孩子出来上什么学，尤其是还跟一帮男孩子一起上。

这个女学员简重楼还真叫得出名字，叫黄胜男。从名字就能看出来，是个不服输的主儿。他爹为了给他兄弟说亲把她许配给一个年近四十打跑三个老婆的老家伙，她死都不愿意偷跑了出来，结果脚直接给打断了。要不是遇着他，这闺女八成不是上吊就是跳井，太刚烈了。

人到了他这儿光治脚就治了三个多月，医药费还欠他二十多块大洋呢。

正想着，就听女孩略显嘶哑的说话了：“我叫黄胜男，普通班三班班长。”

刚介绍完就听下面一片惊讶声，一个女的当班长？男的都死绝了吗？

“有什么好惊讶。”她用一种几乎是俯视的目光看向众人，“我能当班长只有一个原因，我强！我所有考试都是第一名，包括防身术。我打败了班上所有男同学，他们不得不让我当班长。”

台下为数寥寥的三十多个女同学顿时满脸崇拜，好厉害。

“我可以，你们也可以。”黄胜男直接看向女孩子站成的小小方队，“我来之前也跟你们一样不识字，没人教我道理，不知道女人除了靠男人还能怎么活。男人打骂就该受着，粮食不够就该自己挨饿，女人天生就是赔钱货。可我不服，为此我这两只脚差点没了。”

“可我遇上了校长，进了大槐学校，到这儿我才知道女人半点不比男人差！男人能写我们也能，男人能算我们只比他算得更快更好，就是体育防身我们也能练得让他们看一眼就心肝儿颤！”她在台上比划了一个锁喉抬膝动作，“就这一下子孙根都给他废了！”

台下少年人下意识就夹紧双腿，看她的眼神犹如看夜叉。

可黄胜男才不管他们想什么，接着说，“以前上学的机会是兄弟的，去铺子里当学徒的机会是兄弟的，就是吃饭都得紧着兄弟们先吃饱。可现在不一样了，不管你们是怎么来到大槐学校的，现在你们跟男生有了一样的机会，以后是抬起腰杆儿做人还是继续让男人捏圆揉扁就看这半年。在这儿就一件事，学，拼命学，学到了就是自己的，再没有人能从我们脑子里抢走，兄弟不行，父母不行，以后的丈夫也不行！不要怕难，不要怕问，嘴长着就是用来说话的！都是一个脑袋两只手，他们行我们也必须行！好了，我说完了。”

“好！”学员们还没反应过来，一声硬朗的喝彩突然打破平静，掌声随之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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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开学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