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每层楼都弹奏着不同的钢琴曲,现在是?Autumn Leaves?,欢快的爵士纯音乐使人放松下来,席画认真挑选着今天的午饭。
有钱真好,她对着一道道美食犯起了选择困难症,这梅菜扣肉真不错,这生菜也是娇艳欲滴,这龙虾品相真好,煎牛排也不错……席画觉得幸福极了。
远处选台边上一男一女也选着午餐,“你是学生会成员,不要用商量的语气和违纪的学生说话。”温霖业皱眉提醒着身旁的后辈,容诺诺是个优秀的同学,只是有时候脾气太好了,根本不能做到管理监督的职责,不过她应该能慢慢锻炼出来。
“好的会长。”女生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余光发现了个讨厌的人,“会长,我们不如一起吃个饭吧,我其实也挺想知道该怎么和前辈们一样都那么厉害的。如果打扰到你的话,那就算了,我自己会摸索的。”她的眼里满是对职位的负责,这让温霖业难以拒绝,如果容诺诺这个月表现得很差也是要他写分析报告的,“好。”
两个人不久就到沙发卡座面对面坐着,席画正好路过,但是好像完全没注意到他俩,端着满盘菜跑到斜对面座位上直接吃了起来。反而让容诺诺有些失望,这蠢女人眼神真差劲。
“当发现同学违规时要……”对面的温霖业上来就说一堆管理规矩,也仿佛没看见席画一样,容诺诺有点头大,刚正不阿的学生会会长长得很帅,但是总像个木头一样,对自己未婚妻也是一副古板严肃的态度。
不过总有一天他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容诺诺满脸真诚地认真倾听,时不时还在手机里输入备忘录,不过又被温霖业说什么要记在脑子里而不是手机里。
哎嘛,香迷糊了,席画真的要幸福死了,美食就是她活着的意义,她四处张望着,打算看看别人吃什么参考着明天中午的饭,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这不是男女主吗?什么!女主还朝她笑了一下,席画差点一口水呛着,她干脆利落地转了头,认真吃饭。
容诺诺看着席画一副缩头乌龟的样子,蹙起了眉,她和她记忆里的不一样,难道她也重生了?想到这里容诺诺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上一世的一巴掌她可记着呢,后来席画也是处处为难她,最后还敢绑架她,呵,她越针对她,她就是越要缠着温霖业。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
“会长,我们走吧。”她轻声细语提醒着对面处理消息的温霖业,“嗯。”温霖业刚走过席画,正好席画把腿伸出来,后面的容诺诺假装看手机故意绊上去,“呀!”少女惊呼,可怜兮兮摔倒在地,摔下之前失手碰撒了桌上一碗汤,滚烫的液体淋在腿上,又疼又黏。
“**!”席画疼得忍不住爆粗口,赶紧站起来处理。摔倒在地的女生慢慢支起身子,膝盖都有些红肿,不停地鞠躬道歉,言语带着哭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围的讨论声升起,“她都摔倒了诶,两个人都挺倒霉的。”“可不是嘛,不过我记得站着的女生是被绊倒了的啊。”“真假的啊?那这不就是坐着的自找的吗?”“我就正好这方向的,还能有假?她腿伸那么远。”“我靠虽然挺惨的但是这不活该吗?”“啧啧,好惨。”……闲言碎语又起来了,连音乐都盖不住。
席画冷着脸不搭理她,忍着腿上的疼痛离开餐厅,烫死了,她也想哭啊,女配的泪只会给男主增加厌恶buff,她不能掉进圈套,还有,她不想听见别人对她莫名其妙的评价啊!
少女的背影带着愤怒,还有一瘸一拐的可怜,一句话也没和不远处的未婚夫说。
温霖业看了一眼容诺诺,就离开了,在餐厅门口追上了快步走的席画,“席画,先去冲水降温。”少年的音色非常沉稳,他知道该做什么,“我不认识路,叫卡洛琳带我回去就好。”她可郁闷死了,谁知道再待在学校还会不会出什么毛病啊。
“这不行,烫伤要紧。”温霖业一把横抱起席画,找了个偏僻的洗手池给她冲着,好在他的车停在餐厅旁的车库,“怪麻烦你的,你不喜欢和别人行动,我觉得我自己就能走过去。”席画记得清清楚楚,男主一见面就拒绝和女配一起吃饭,而理由就是喜欢单独行动,这几天真没少见他和容诺诺同框啊。
“学生会有义务帮助受伤的同学前往医务室。”温霖业小心翼翼地把席画抱在副驾驶座位,给她扣上安全带,学校都有小半个城市那么大,走到医务室得要走到猴年马月啊。
温霖业加速到限制的最大码,恨不得医务室就在餐厅旁边,对,要不在餐厅前建个小医务室好了。如果席画听见温霖业的心声,估计会佩服他真是个好会长,怪不得投票数断层第一。
“下次…”他犹豫着,“腿最好还是向前伸比较安全。”这句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温霖业听到周围人的讨论声,也算是知道了前因后果,容诺诺记着笔记没注意路,席画恰好伸腿放松,一个被绊倒在地一个被汤烫到大腿,温霖业判断席画的更严重一点,对于容诺诺的不专心走路,他只觉得她过于冒失,而对席画他是有一些愧疚的心思的,毕竟自己和别的人一起吃饭明明就是打未婚妻的脸。
“好哦。”席画也只是回了一声,并不太想和他说话。悠悠记起前天就是这样,她放了几句狠话结果就被他一脚踢下去,下意识身子往右边挪了挪,“你都快贴窗户上了。”他有这么可怕吗?温霖业不解。
“我可不想弹射下车。”这个神经病给她的印象一点也不好,还不如塑料弟弟,算了,都不是好东西。
温霖业被她这么一说有点心虚,“你在我面前明目张胆说要欺负同学,难道不像是对警察说你要打人吗?”他有管理的癖好,也讨厌别人挑衅自己,这么对自己的未婚妻确实很无礼,但是他拉不下脸道歉。
“好吧,谢老爷腿下留情。”席画还能怎么办呢?她现在只想好好偷偷过小日子。
目的地到了,温霖业把她抱进去,专业人员处理手法到位,好在穿的是短裤要容易很多,“很严重,好好敷药才不容易留疤。”红色的烫伤触目惊心,席画心里盘算着,女主在剧情里是倔强成长的类型,家境贫穷,单亲妈妈抚养着她,也没对她多好,能考进这所贵族学校完完全全靠自己,学校里每年都固定录取20%的成绩优异的贫困生,还提供大量勤工俭学机会,如果加入学生会也会拿到一部分工资。
现在她不为难容诺诺,那她干嘛没事凑上来?难道是小说有什么奇怪的规则吗?
“……可以立马联系我,席画?”“啊,好好。”席画呆呆回应着,她有点恍惚,这人跟真人一样,“烫伤比较严重,已经伤害到你的肌肉了,请几天假好了。”请假!席画唇角勾起,眼睛闪亮亮盯着他,温霖业仿佛看到她眼里有两个灯泡,“容诺诺作为学生会成员因为自己走路不专心而导致同学受伤,我会做出后续处理,或者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开除?”她故意试探着,席画只是想知道男主现在对女主的态度,可是对方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作为席家大小姐你有这个能力,但是我建议做事还是不要把人逼到绝路比较好,曾经有过被开除的学生报复的案例。”他客观给她分析着。
席画摸摸头,尴尬笑了笑,“我就是随口说一句。”
“席画,你的身份在这里,随口说的一句话都会成为别人的刀。”他必须要强调这个事情,因为学校里很多矛盾都来自于口舌之争,温霖业不希望自己的未婚妻成为某些人利用的对象。
接触的第三天他就大概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性子了,一生气就管不住嘴,但是比起这学校里的大部分富家子弟要单纯得多,这种人最容易陷进舆论中心。
席画显然还是没太听懂他的意思,席画是穿越者席画,不是大小姐席画,她不爱这个世界,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在这里的生活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异世界旅行,里面的人都只是纸片人而已,她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孤独的自傲。
“好的,我一定乖乖听话。”这家伙怪唠叨的,女主指不定挨他多少顿教育呢。
当卡洛琳得知席画在学校里被烫伤后,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学生会必须开除这个冒失的成员,我不认为这种学生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学生干部,不,连合格的学生干部都不算。”严厉的女士盯着校服穿得整整齐齐的少年,目光锐利,她不仅怀疑那个不长眼的学生,现在对这个席画的未婚夫也很不满意。
温霖业其实也打算这样做的,不开除她的学籍,但是学生会她是不能待了,而且席画之前也说过容诺诺推了她,那时他正好看见席画把容诺诺推倒在地,反而还误会她了。
“不用啦卡洛琳女士,是我自己把腿伸出去的,她自己也摔倒了,您不是经常说要宽以待人吗?”席画记得女配出国前,也就是五岁前,是卡洛琳照顾的,后来出国两人也经常通电话,对于女配小时候有这么一段描写,小时候席墨有次打翻了席画最喜欢的果汁,席画不停哭闹着说只要那一瓶,卡洛琳女士会温柔哄着她,鼓励她,也许这一段是用来描写女配和弟弟从小就不合,但是也能证明卡洛琳女士是用心教育小孩的。
“真的吗?我懂事的大小姐。”卡洛琳很骄傲自己照顾的孩子没有娇纵的性子,但是她更希望她不受人拿捏。“对呀,带我回去吧,我想休息一周,可能我这几个月都不想吃这道菜了。”
与温霖业打过招呼后,管家便带着大小姐迅速离校了。
去往教学楼路上的温霖业脑海里浮现着刚刚的事情,面对卡洛琳女士比面对席昌夫妇更加让他紧张,她不像是只会处理家事的人,更像是经历过各种强风暴雨的老鹰,或许是有这位可靠的管家在身边,席画才有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