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母女被夫家以克夫名头赶了出来,初始状态只有两身破破烂烂打满补丁的衣服,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后面村民们帮忙盖起了茅草屋,本来是打算盖一间茅草屋,毕竟刘秀玉还小,离不开母亲。
可那时村民们不知刘寡妇另有打算看着刘寡妇一再坚持,村民们没有撒手不管,咬咬牙也就一起干了。
反正就两间茅草屋,又不是土房砖瓦房可费劲扒拉。
就这茅草房,一个成年男子两三天就可以盖好,他们那么多壮汉,最多一天时间就搞定。
事后,村民们也没收任何东西,就走了,不提他们中有些男人回去被喜欢贪小便宜的婆娘碎碎念,暗道哪有帮忙干活,一点东西都不拿的道理,到哪都说不去,可看着自家男人拉不出卷门,想到刘家母女确实困难,她只能狠狠地扭着旁边男人的软肉,看他痛的连连求饶才罢休。
所以,村民们大部分还是可以,面对刘秀玉母女被赶出来二话不说就去帮忙,不要一分一毫。
后续村长还打算派人去隔壁村石头村刘家走一趟,当时还处于建国前期,村里没有改称为某某村生产大队,村里就村长最大,村民向来由别人都信服的陆家人来担任。
那一代村长就是陆纤尘的父亲陆和,他虽然没有从军,但脾气火爆,帮过大部队掩藏身份潜伏过一段时间,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
因为这,陆和村长还中了一枪,差点死掉,抢救回来后身体就不行了,否则说不定村长陆和就跟着红军跑战场打鬼子去了。
是故,陆和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刘秀玉母女被赶出来,别的村子都不肯收留,陆和自以为其他村子是畏惧刘家人,毕竟石头村里大部分都是刘家人,七拐八拐都是亲戚,团结得很,担心他们找麻烦。
所以,刘秀玉母女大的哭的楚楚可怜,小的抱住他的大腿求叔叔收留她们,不然他们会饿死街头,无处可去。
陆和倒不是中了美人计,年轻时陆老太可也是村里大名鼎鼎的一枝花,丝毫不比刘寡妇差,反而还明艳大方,敢爱敢恨,让陆和很是欣赏,那种扭扭捏捏半天说不清话的女人,陆和不觉可爱,只觉得这莫不是结巴,好好一句话,来来回回说不明白,真让人着急,想帮她开口,奈何又不知她想说啥,急死他了。
相反,陆和是对刘秀玉动了恻隐之心,这么小的孩子,要是不收留下来,怕是活不了几天。
所以,刘秀玉母女她们才在村里住下来,等安置好后,陆和打算帮忙帮到底,找几个人一起去石头村问问刘家人是啥子打算,就算真的要做绝了,至少也要断个干净,签份断绝关系的文书,以免将来刘秀玉长大刘家人看有利可图又找上门来。
可以说,陆和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很是周全,在那个年代是个难得的好人。
可惜,还没等他出发,刘寡妇就暴露了本性,勾引了一个村里汉子,日常送粮送衣,之后各种招蜂引蝶,惹得民怨四起。
我靠,我们六平村不仅收留了你们,给你们盖了房子有安身之所,甚至平日里遇到你们母女还搭一把手,给点青菜豆子红薯之类的食物,不求温饱,至少饿不死。
毕竟,村民们自己也困难,帮不了太多,但最大限度能帮的都帮了。
哪里想到,这帮忙还帮出罪过来,给自家男人招来了个赶也赶不走的小娼妇,你上门扭打,她关着门任你打骂,充耳不闻,而在外面遇到,她到头就跑,跑到你男人面前装可怜,偏偏男人就吃这一套,让你气的半死,伤害都往自家男人身上去了,刘寡妇反而护的好好的。
一战成名后,刘寡妇红遍了六平村,坏名声传遍家家户户,家里有年轻男人的人家都把男人看的紧紧的,生怕被偷家,堪称风声鹤唳,甚至对决定收留刘家母女的村长也起了不小的埋怨,村长不会也看上那个刘寡妇了吧,否则怎么别人不收留,偏偏收留这对母女。
陆和要是知道村民们这么想自己,肯定会大喊冤枉,他这不是看小孩子可怜兮兮的,要是不管,那不造孽么。
前两户人家想落户六平村他没同意,还不是因为那两户人家眼神不安分,要么盯着村里小媳妇上上下下看个不停,要么盯着孩童,这不一眼就能看出有问题,万万不能收留,以防给村里留下隐患,除此之外,等他们走时,还派人跟了好几里路,确定人真的走了,陆和才松气。
如今,陆和瞅了瞅明明坐在旁边却飕飕刮着凉风的自家婆娘,想到最近村里的变化,想到传遍的流言,他果断滑跪,‘翠花,听俺解释……’
巴拉巴拉说了半天,陆和还一直盯着老婆方翠花不放,就差指天立誓,发个毒誓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算他滑跪得麻溜,否则,方翠花笑得仿佛百合盛开,‘行了,起来吧。’
陆和都不用调查,也大致猜到了刘寡妇被赶出来的原由,呵呵,他多年打鹰的眼竟然瞎了,这女人绝对是不安分了才被婆家赶出来,否则刘家也是大姓,不缺她们这点吃喝。
单看他村子里被搅和得不安宁,石头村怕是也……
等调查的人回来,陆和一一印证,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那刘寡妇据说从婚后就开始招蜂引蝶,只不过或许有男人压着,表现不明显,只是传出好吃懒做的名声。
哪想?等丈夫去世后,刘寡妇被婆家逼着下地养活自己和孙女,她会干出那么劲爆的事,勾引了她孩子的大伯,她男人的亲大哥,只为了让其为她说好话,不要让她下地。
要不是老大媳妇暗地里偶然看到,怕是还以为是自家男人善心发作,不忍欺负孤儿寡母。
才知道时,老大媳妇气炸了,各种闹离婚闹腾,因为闹大了,连石头村村里人都知道不少,看了不少笑话。
族老、村长轮番上门,刘秀玉所属这支只能选择把她们母女扫地出门。
也不是他们残忍,容不下一个小女娃,纯粹是刘寡妇不同意,坚决表示要么她们母女都留在刘家,要么一起走。
本来是借此威胁,哪料刘家真那么狠心,真的把她们母女都赶走了,之后无人敢收留她们……
陆和目瞪口呆,怪不得刘家不做人,实在是刘寡妇太坑了,又想待在刘家,又不愿意安安分分地做个好儿媳,以前丈夫在世不下地情有可原,毕竟,心疼老婆应该的。
现在没了丈夫做工,那她一个人加上女儿两张嘴,总不能都由爹娘大哥来养吧,时间短或许还能忍,但长远来看必出矛盾。
联想到村民们的抗议主要来自女人,陆和自然想把刘秀玉母女赶出村子,可每当提出这事,刘寡妇当面答应得好好的,就是不搬,主打一个耍赖皮,看你能那我怎么办?
最过分的一次,陆和派了几个大娘已经把她们抗出村口了,谁想?刘寡妇又带着刘秀玉偷偷回来,这次她还闹了个大的,就在村里老槐树底下上吊了。
偏偏人家都是为了女儿以后好好生活吊自己,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刘寡妇把自己才几岁的孩子吊了起来,要不是有村民发现的及时,怕是刘秀玉早已……
经此一事,六平村的村民们消停了,总不能真的害死一条人命吧,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刘寡妇经过此番突破下限的行为风评被害,找她的男人们也少了许多,废话,男人们是出于美色,毕竟能生出村花的女人长得自然不赖,以往他们哪里能碰到如此优质又放浪的女人,不上太可惜了,但他们也不傻,对自己的血脉都这么狠,对他们估计也就是嫖资的情分,幸亏他们也不求什么情情爱爱。
所以,刘寡妇凭借容貌身段年轻时还是有市场的,成功养活了自己和女儿。
这也是为什么村里哪怕刘秀玉是村花,名声再怎么好,家里人都耳提面命不准他们娶刘秀玉的原因,也算是历史遗留问题,刘寡妇留下来的麻烦。
也因此,之前刘秀玉出事村民们才会毫不留情地嘲讽出声,毫不意外,毕竟,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在他们看来刘秀玉身为刘寡妇的女儿,一脉相承,必然不是好货色。
所以,才站在马老三他们那边,后面反转了,他们也很吃惊愧疚,没想到刘寡妇生的女儿是个好的,是被丧良心的村里人害的,麻痹,虽然他们看不惯刘寡妇为人,但对刘秀玉只是反感,并没有想动手,究竟谁啊?
刘家如今就两间房,大的那间刘母住,小的那间刘秀玉住,后面村民们才懂了原来刘寡妇一开始就早有谋划……
此刻,刘秀玉正再被媒婆化着妆,旁边放着一个红红地方正盖头,也是男方家阔绰,有个镇上的工人叔叔,才出的起聘礼。
‘好了,’媒婆满意地点头,不愧是她,化的真好看,手艺真是一天比一天出众。
刘秀玉坐在破旧的镜子前目无表情地看着镜子中被化的像是鬼白的吓人的脸,冷笑,真是人心比鬼更可怕。
她早已知道刘寡妇最爱的是她自己,可她总以为对方哪怕再怎么过分应该都还是有一点点爱她的,可是,她想起对方贪婪的抢走彩礼时的狰狞脸色,还有媒婆上门时毫不犹豫答应的冷酷。
她的心一点点冷却,亏她还打算出嫁前给她指条明路,让对方避过被殃及,现在,呵……
‘哎吆,我肚子疼,’刘秀玉突然弯下腰,‘花媒婆,妆也化好了,你自便,我去趟茅房。’
‘去吧,俺去转转。’花媒婆张着血盆大口的大嘴,胖乎乎的身子走路时肉一颤一颤的,一看就是肥胖不是虚胖。
这年代,能长胖都是家底厚实的,看来花媒婆当媒婆赚了不少钱。
刘秀玉走出去,刘寡妇门口不远处盯着,明显深知女儿不服输的性子,生怕女儿跑路。
‘你怎么出来了,还没到吉时呢。’刘寡妇皱眉,狐疑地瞅了瞅女儿,不会是要偷跑吧。
‘我去茅房,你要是不放心就在茅房外面守着。’刘秀玉冷着脸冷冷地道。
刘寡妇可不会被刘秀玉吓走,正欲厚脸皮的道:还是让俺守着你吧,你马上就出嫁了,见一面少一面。
安宝就不知从哪冒出来,一脸不怀好意地道,‘刘婶,我帮你看着,保证让秀玉准时出嫁。’
刘寡妇还是不放心,哪怕她们已经闹翻,这时,灶房的一个人来了,‘刘寡妇,你家的盐怎么找不到了。’
‘不就在灶台上嘛,……’刘寡妇大声说道。
‘没在,找遍灶台都没在,你快来找找。’灶房的人催促道。
真是,刘寡妇咬牙,想到安宝和刘秀玉不对付,她稍微放心,让开挡着的路,叮嘱道,‘安宝,你帮婶婶看着点,婶婶之后谢谢你。’
之后在别人接连催促之下跑了出去,显然想早点回来,毕竟自己看守和别人看守,用心程度怎么可能一样?
何况刘寡妇作为刘秀玉的亲娘可是深知刘秀玉的本事的,一向诡计多端,要是一个不好,就被那丫头找到了缝隙溜之大吉。
刘寡妇走了之后,刘秀玉明明是笑得灿烂,但安宝却觉得内心很冷,似乎冷到骨子里,她们都是魔鬼。
‘安宝,交待你的事办好了么。’刘秀玉浑不在意,似乎交待安宝的事一点都不重要。
安宝咬着唇,求饶道,‘秀玉,我对不起你,求你原谅我。’
刘秀玉大气地道,‘说什么原谅不原谅,我们可是好姐妹,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还能说什么,当然是选择原谅啊。’
安宝打了寒碜,原来人真的不能侥幸,她麻木地点了点头,难得真诚地道,‘秀玉,我不知你具体的计划,但也猜到了一点,希望你一切顺利,告诫你一句:爱情会让人不幸,一直保持清醒就好。’
刘秀玉眼神闪了闪,‘那当然,我刘秀玉可是不会被打败的,打败我的只有死亡。’
*******
六平村生产大队被打倒的一家富户的荒废房中
安心踏入其中,刚刚突然一个村里小孩跑过来说安晴找她有事,安心有点印象,这是村尾继母当家的那户人家的原配之子狗蛋,只要给点东西就可以使唤跑腿。
她看着距离婚礼还有一段时间,虽然问不出个所以然,但艺高人胆大,还是爽快地去赴约了。
仗着提高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力,安心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出意外。
‘你找我?’
‘你找我?’
安心和安晴异口同声地问道,下一秒,两人察觉到不对,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应对就昏倒在地。
随后,一个人矮小丑陋的人拖着一个人进来,然后拖着其中一个人出去,关上大门。
被拖走的自然是安心,安心有点意识,竭力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她只能感觉到一双手缓缓解开了她的衣裳,身体热的像火灼烧般,理智渐渐失去。
就在这时,一股牡丹花香传入鼻尖,她睁开眼睛,眼神变成野兽般只有□□,没有一丝人性,果然是国色天香!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她的精神力丝不受控制的包裹住穿着绿色军装的青年,被控制住的青年开始还能挣扎,渐渐的,青年被一点点打开,脸色也一点点变得迷离惑人,眼神涣散,予取予求。
慢慢的,清冷如月般的青年低下了她高高在上的头颅,甘愿匍匐在少女身下,嘴里溢出动听地音乐,丝丝缕缕,不绝于耳,美妙绝伦。
同一时刻,‘安心,’任千秋从午睡中猛然惊醒,他捂着跳的忽高忽低的心脏,忽然很想见到安心。
他看了看时间,快了,最多一个时辰,安心就会回家了。
他取出一截布料,一点一点缝制起来,虽然不怎么好看,但青年认真极了,小心地缝着边角,看其风格,一定是为安心做的新衣服。
没办法,太无聊了,只能靠做点针线活打发时间。
毕竟安心除了高科技产品也只有系统留下的那些物资,大部分都是吃食和布料,根本没有游戏机视频之类的东西。
所以,任千秋只能找了个会被人取笑的针线活打发时间,想着反正也没人看见,而且想到安心穿着他做的衣服,他心里美滋滋的,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当然,任千秋也不是一无是处,他和陆纤尘可是相谈甚欢,陆纤尘是文武双全,而任千秋则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是和平年代做个大才子绰绰有余,可惜,眼下时局动荡,古籍被说成封建残余,画画被说成资本主义,琴棋被说成享乐主义。
真是时不待我,看来只能做个小娇夫了,做好主君的衣食住行。任千秋自得其乐的自嘲道。
其实他也感觉很奇怪,明明是男主内他却一点都不反感,反而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真是奇怪。
‘嘶,’任千秋怔怔地盯着食指上扎出的一滴鲜红的小血珠,放任它不动,仿佛有什么正在失去,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