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这一代最近风水不知怎么了?也没冒黑烟青烟,偏偏出了三个不简单的女娃娃,安晴、安宝和安心,各个都不是善茬,惹出的风波都不小,真是时也命也。
以前安家一向女娃稀少,还总是羡慕别人家有女娃,但当自家来女娃时,除了安心母亲,别人或多或少都嫌麻烦。
说来安晴最近日子确实不好过,时刻面对着安宝阴恻恻地盯梢,她的三哥安大勇也时刻都盯着她不放,生怕她溜出去又干什么败坏门风的家事,而对外程建国却又在躲着她,也不知对方知道了些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冷淡了下来。
安宝也因其计划连累,村里风评下降的同时,安宝家人也不理解,刘秀玉读书时一向与安宝交好,两人几乎可以说是异父异母的好姐妹,除非差个血缘关系外。
要是两人关系不好,安宝家人还可以理解,还情有可原。
可恰恰相反,所以,安宝为什么如此做?简直像是失心疯了。
至于被收买,谁能收买安宝去做如此丧尽天良的事?就为了对付一个刘秀玉和马老三,这么百转千回,看来要么被胁迫,要么有把柄在别人手中。
会是哪项?安宝家人偏向于后者,毕竟家里老三安大勇可是大队长,除非镇上县里革委会、政府部门之人,不然谁能胁迫谁敢胁迫?
可偏偏这两人皆不可能得罪这些大官。
可一问安宝,一问三不知,就是嘴硬,把安宝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气得不行,他们只是想帮帮安宝,奈何安宝口风很紧,咬牙不说,真是急死人。
大队长安大勇看了眼头痛地安家众人,犹豫不定,既想说出猜测又怕猜错了,大妹本来就与母亲关系紧张,要是说出来,怕是母女要反目。
其母亲也是个奇怪的人,要说安母无慈母之心,她却隐瞒安晴想掐死安宝的罪行,但要说其有慈母之心,她却对安晴多年不闻不问,人啊,真是矛盾的生物。
所以,安大勇不知安晴有前科,不然,说什么也不会纠结迟疑。
安晴的表现也很正常,两人不像是和好的样子。
‘看来安宝也没那么善良哦。’安晴说着风凉话,落井下石。
这也是安大勇想不通的一环,她们两姐妹素来水火不容,王不见王,现在联合起来,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
他如何也没想到安晴会机缘巧合地抓到了安宝一直隐藏的秘密,让安宝不得不从,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为无人知晓,当有人知道时,那秘密就不再是秘密。
安晴此时蹲在地上贤惠地摘着野菜,认真极了,光从背影来看纤姿曼妙、楚楚动人,根本看不出内心算计人的狠辣心计。
安宝笃了安晴一眼,真是从容无悔啊,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嗤笑,‘你可真能装,希望你能装一辈子,可不要哪天掉马了,到时候惹人唾弃。’
安晴闻言依旧笑吟吟,一点都没有变半分脸色,‘安宝妹妹,你难道没装吗?要我提醒你吗,林靖轩。’
被反将一军的安宝气的恨恨地瞅着安晴,讽刺道,‘真该让外人来看看你这绵里透针的死样,看看还是不是她们心目中的最佳儿媳人选?’
安晴继续摘菜,不紧不慢,节奏从容,她抿唇相讥,不甘示弱,‘我装什么了,在你面前我有必要装嘛,我们都是亲姐妹,留着相同的血液,你看现在我们不都是半斤八两嘛,我有我的建国哥哥,你不也是还没定亲就找了个好相好。’
‘只是,’安晴志得意满,鄙夷不屑,‘真没想到我亲爱的妹妹会看上个穷小子,一个父母双亡、有着年迈不能干活的奶奶、只能勉强温饱的贫困户,怎么?你以为母亲看得上他吗?还是你也要自甘下贱,等生米煮成熟饭,再来逼迫家里同意。’
‘不过,如今母亲懒得管你了,要是不管你做什么都不在意了,我们俩真是同病相怜,都曾经拥有母亲的爱,却一朝失去,真是可怜。’
对上安晴扎心的话语,安宝脸色铁青,‘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还是多管管自己吧,听说你的建国哥哥很久没来找你了,这是吃了就不认帐,怕是看清你的真面目,害怕地躲起来了。’
事实上刘秀玉字迹一事,安宝确实亏心,但并不多,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她们二人其实只是虚假地维持两人的友谊,是因为两人都有个共同的敌人,都和安晴不对付,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才聚拢在一起。
谁想?棋差一招,她沦为两人战斗的炮灰。
安宝不后悔这么做,但也着实头疼她的亲事,母亲以前一向宠爱她,但大事上尤其是她的亲事上不会由她乱来,一直希望她找个家境殷实的人家,不谈镇上和县里,光是村里,也有几家符合安母的目标。
安宝不忍违逆母亲的好意,却也不甘心放弃她心爱之人,夹在中间的她进退两难。
要是以前大锅饭没解散那还好说,现在听三哥提及明年要恢复工分制了,多劳多得公分,可她对象家老的老,就一个壮劳力,裹腹都成问题,别提养她和彩礼了。
怎么可能让安宝母亲满意呢,尤其是教养长大从来不舍得下地的女儿出嫁以后却上要孝顺奶奶,下要下地干活,一刻不得闲,这不闹嘛,总不能越活越不如往昔。
所以,安宝只能瞒着安家人,想着再等等,等靖轩哥再努力几年,到时候想个办法应该没问题,她也不想想要是努力有用,那世界上还会有穷人吗?
如今,她藏着掖着的事熟料还是被敏感地姐姐安晴无意中发现了。
呵,一个未出门的大姑娘整日偷偷地在别人家帮忙,要不是安晴偶然在镇上遇见两人亲密的手挽手,再背地里一番打听,她还不知道她的好妹妹这么能干呢。
但安晴这次的计划没有圆满成功,安宝也算是看出安晴做事的狠绝不留情面,暗自庆幸咋舌:幸亏不是针对我,不然,真是要完蛋啦,这么一环接一环的计谋,真是插翅难逃,我可没有刘秀玉那么能干,果断断尾求生,夹缝中找出一线生机,牛逼!
就是,想到母亲,安宝难掩伤痛,现在怕是即使她说了与林靖轩的事,母亲也不会在意了吧,所以,多情的人最是无情啊,你要是不按照她的步伐走,那就不完美了。
姐姐安晴不就是如此,落得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下场。
而大哥安大智木匠、二哥安大程猎户和三哥安大勇大队长不也是母亲一步步引导走到如今,连媳妇都特意找能掌控得了的。
对待孩子不像亲人,反而像是自己雕琢的作品,一旦有瑕,就立刻抛下,真是绝情啊,安宝内心想法无人得知,起码与安晴曾经的遭遇想法同频了。
事实上,不是安晴不想如此对付安宝,也不是念着姐妹情,心慈手软,而是不能如此为之,她毕竟还没有出嫁,安宝的名声毁了,她的名声能好么,外人眼中,姐妹一体,你这个妹妹不好,那姐姐也肯定不行,歹竹出好笋不是没有,但大伙更相信坏人扎堆成一伙。
所以,安晴只能小打小闹,生怕闹出大动静惹来程家人的阻拦,哪曾想这次太过冲动,事后刘秀玉也出乎她意料,给了她沉重的一击,回旋镖只有打在自己身上,才会痛,安晴算是深有体会。
安宝没想到这一层,没好气地道,‘行了,把靖轩哥给我的信件还给我,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才怪。
安宝可是记恨着安晴已久,这次之事让她看透了安晴为人,更恨不得啃其骨撕其肉。
要不是安晴这个好姐姐,她哪里需要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尤其是一想到要是靖轩哥知道这事,会不会嫌弃她太过狠辣,转而用嫌弃的目光看着她。
安宝甩锅甩的麻利,全然忘了明明是自己的优柔寡断给了安晴可乘之机,明明是自己重色轻友,枉作小人。
安晴固然有错,是主谋,但安宝就没错吗?共犯也是错,大错特错。
安晴洗完了野菜,看傻子似的看着安宝,有种往日高看了对手的感觉,真是不堪为敌。
‘你是傻子吗?只是诈了下你,你就迫不及待地应了,都不去求证下么,马老三手中的信是假的,难道林靖轩给你的信就不能是伪造的嘛,愚蠢的妹妹哦。’
被骗了!安宝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这三个字,失魂落魄地道,‘原来你往日还手下留情了。’
接着试探一问,‘那封信是你伪造的吧。’
虽是问句但安宝却无比肯定,首先安晴一向注意形象,必然不会让追求者去做如此不光鲜的下作之事,至于其他人,一来没见过安晴与人接触,二来安晴儿时就展现了过目即写,临摹别人字迹一两次就可以写得像模像样,后面长大后,渐渐的就没展示出来。
否则,一抓一个准。
气的半死的安宝决定暗暗知会下刘秀玉这个被害人,让她知道安晴的本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给对方增加点胜算,让她们狗咬狗,做好两败俱伤,不要再来打扰她。
她这个小菜鸡面对两位大佬还是老实点,战战兢兢,不参与,不作妖,求放过,完美。
安宝傻乎乎滴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询问下靖轩哥,不然万一安晴手中真有书信呢,总不能在一个坑里,摔倒两次吧。
哼,要不是她太过纯良,才不会被老奸巨猾地死丫头骗子耍了一通,她等着,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她等着对方栽倒的那一天。
所以说,不愧是亲姐妹啊,你陷害我,我陷害你,还有本事理所应当的把自己看做好人,她本良善,奈何总有人招惹,不过是被迫害之后无奈回击摆了,姐妹俩这一刻莫名的同频了。
至于马老三家,旁边领里邻居纷纷趴在马家矮墙上,笑嘻嘻地看着人高马大的马老三被自个婆娘打的嗷嗷叫疼,抱头逃窜。